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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安格隆?

金光中传出的话语让索娜的眼神颤抖了一瞬,但是她立刻便强自镇定下来,对着那比源石技艺还要超自然的光芒说道:“你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我是一名失败者。+

金光中传来金属辊压一般的隆隆低语,那绝不是任何生物的喉咙可以发出的音调,而是由万千机械的鸣响所编织而成的交响乐章,是光与焰在空气之中篆刻而成的古老符号。

+至于目的……你便当我是对安格隆的补偿吧。现在,告诉我,亚人女孩,你想要看吗——你原本的命运轨迹。+

“我……”

焰尾没有在意对方奇怪的称呼,倔强坚韧的性格使她双眼之中目光坚定,扫视着周围一切散发出冰冷光芒的物体,说:“我要看!如果你真的有那个能力的话,就把我原本的命运展示给我吧!”

+如你所愿。+

那神明一般的声音刚刚落下,焰尾周遭的一切瞬间分崩离析,她仿佛化为了一缕没有实体的幽魂、一道仅仅只能用双眼查看世界的视线。

而就在她的脚下,嫩绿的树苗顶破土壤,在倏忽而过的漫漫时光之中成长为遮天蔽日的红松林——索娜的故乡。

焰尾以一个纯粹的旁观者视角看着这片大地历经百载沉浮,看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村子被搭积木一般建立而起,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卧室里从母亲的胯下接生出自己渺小的身体,这个“婴儿索娜”又在短短几秒中之内长成了跑跳自如的孩童,又从孩童蜕变成满溢着青春阳光气息的少女。

也就在这时,时间的流速忽然变慢了。索娜能清晰地看到燃烧着火焰的烈风在云层之间成型,仿佛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般笼罩在红松林的上方。

没有得到提前预警的村民们惊恐地带着家人和家当离开了村庄前往卡利斯卡庄园,却发现这些贵族老爷早就已经远远地离开了他们的领地,除了一幢空荡荡的古宅和在村民之间蔓延的恐慌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

于是,在越来越近的天灾面前,人性崩溃了。

所有人都在拼命从彼此手中抢夺食物和饮水,往日里和蔼可亲的睦邻此刻视彼若仇敌。索娜的父母不顾一切地将一罐子浑浊的井水塞进她的怀中,转身挡住村民们劈砍而来的柴刀与斧头,喊出了生命中最后也是最饱含爱意的一句话:“跑啊!索娜!快跑!”

那是焰尾第一次发现自己能跑这么快,即使怀中抱着满满一陶罐沉甸甸的井水,即使悲伤的哭嚎让她呼吸频率急促且错乱,她也能将所有伸向她的魔爪远远地甩在后方。

快得简直就像……父母从未离开她,一直在用双手推着她前进一样。

索娜不敢回头,同样不敢停歇,她沿着大道用数天的时间一路跑出了红松林,将滔天的火光和飓风远远甩在了身后。

她几乎要平安逃离了……如果没有遇上那群难民的话。

它们不仅想要索娜陶罐里所剩无几的水,更想要焰尾身上那些香甜可口的血肉,用这名札拉克少女青春的肉体发泄失控的兽欲。

面对这些比野兽还要恐怖的人,索娜别无选择,她只能主动跑向天灾的方向,以此来断绝人祸。

也是这个选择,让她在燃烧的树林之中吸入了过量的源石粉尘,成为了一名肮脏、低贱、下流的感染者。

索娜像老鼠一样躲藏在一座繁华的商业城市里,靠着一些微薄的底层工作谋生。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相貌姣好的她就被自己当时的老板用药迷晕过去,卖给了来自大骑士领的奴隶商人,成为了一名比妓女还要低贱的奴隶角斗士。

只是这一次,她的监牢旁,没有那名枯瘦如柴的“猛犬”。

身为旁观者的焰尾感觉自己的心脏痛苦地抽搐了一下,自己终究还是成为了一名可悲的奴隶,没有安格隆的帮助,自己这次还能逃出去吗?

+有些鸟儿,生来便是为了飞翔,笼子束不住她渴望天空的翅膀。+

一根弯曲锋利、如同鹰爪一般的黄金手指轻轻点了点牢笼之中的索娜,她拖着在奴隶角斗中遍体鳞伤的躯体坐起身来,以默数的方式不断记录着守卫巡逻的时间间隔,将那些比泔水还要恶心的食物大口大口地塞进胃里积累体力,在观众淫邪的喊叫声中默默磨炼着挥剑的技巧。

在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索娜袒露出用冷凝管上的水汽仔细清洗过的上身,将单独巡逻的守卫吸引到牢笼近前,将一根从床板下方拔出的生锈铁钉深深插进他的咽喉之中。

她解下死去守卫腰间的钥匙,解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释放出地牢中所有的奴隶,以绝对的实力折服了所有人,带领着他们杀死了奴隶主,点燃了奴隶竞技场,在冲天的火光之中重返地表!

没有人能忘记索娜的身影,她娇小的躯体举着绑缚红布的长枪冲在所有人的最前方,火红的尾巴如同坠入大气层的流星一般熊熊燃烧,压迫者的尸体在她脚下铺砌成通往自由的道路。

纵使她的上身不着寸缕,却丝毫让人升不起亵渎和色欲,每个人都为她恒自由的高尚灵魂所折服,将她视为感染者与奴隶的希望。

为了拯救更多的人,索娜联合了灰毫、远牙、野鬃,创立了属于人民的骑士团,以自己消失的故乡将其命名为——红松。

她从不为了名或利去战斗,无论卡西米尔哪里出现了压迫,索娜都会带领着红松骑士团为那里的人民带来解放。

她永远冲锋在第一线,一手高举着悬挂红松旗帜的长枪,一手持握粗吨宽厚的无锋长剑,娇小的身体仿佛定海神针一般屹立在两军交战的锋线上,为所有敬仰与追随她的人、为所有需要和期待她的人带去希望。

焰尾愣愣地注视着手持旗枪与长剑、仿佛金属雕塑般坚定不移的索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是……我吗?

+真正拥有才能的人,无论在什么环境中,都能够创立下常人所不能及的事业。+

+而你,焰尾骑士·索娜,就是这样一个拥有才能的亚人。+

焰尾眨了眨眼睛,自己那原本的命运轨迹陡然消散,自己已然站立在宽广无边的黄金宫殿之中,所直面的正是那高耸如山岳的……

黄金王座。

帝皇平和而冷漠地注视着焰尾,他没有开口,声音却从四野响起。

+现在,你的内心,还有对自己的怀疑吗。+

这一刻,焰尾如何还能不明白自己所面对的是谁?她释怀而惋惜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释怀于自己内心的枷锁已然碎裂,惋惜于自己的血亲依然无法在那原定的命运之中存活。

“感谢您给我一个了解自己的机会,我的内心此刻如明镜一般澄澈。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

焰尾仰头直视帝皇,目光中没有过分的狂热崇拜,仅仅只是带着对长辈的尊敬:“像您这样的存在,为何要将时间花费在我这样的小人物身上呢?”

+因为你对他很重要。没有你给予他的美好和希望,他便无法挣脱命运的锁链,接纳他与生俱来的本质。作为一名沉溺于幻梦的失败者,我有必要对你为他弥补的那份亲情表示感谢。+

王座上的帝皇对焰尾微微颔首,冰冷的黑眸之中多了一分欣赏和爱护。此刻他的神态根本不像是一名执掌亿万生灵生死存亡的王者,而是一位愧疚于自己曾经严厉行为的父亲。

+因此,我将赐你甲胄与力量。安格隆,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