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沐没有继续郑国公的话,而是道:“有件事本王觉得需要告诉你一声,瑞王赈灾途中遇刺,刺客已经抓住,如今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郑国公听到这,身子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苏槐沐整理了一下袖子:“你就别演了,对方已经招了,那是你的人,是奉了你的命令去刺杀的瑞王,幸好我大哥命大,只是被伤了腿。”
“郑家如今的罪已经夷三族,若是再加上刺杀皇子这一条,怕是得诛九族。”苏槐沐看向郑国公,眸光闪动。
郑国公心提了起来,这几日他一直在祈祷苏槐潜不要出事,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郑国公直接给苏槐沐跪下,哐.哐.哐地磕了三个头:“求殿下高抬贵手放郑家一条生路。”
“郑大人怕是求错人了,你们郑家走到今日可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跟本王何关?本王又该如何放郑家一条生路?难道下令刺杀我大哥的不是你?”
“不是我!”郑国公抬头看向苏槐沐:“殿下,只要您能给郑家留一条活路,臣愿意指证瑄王,这些年臣给瑄王的人、财、物都有账本记录,那个账本被我藏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臣愿用这个账本交换。”
苏槐沐摇头:“本王如今已是太子,这些对本王已经不重要了。”
“这次刺杀瑞王的就是瑄王的人,臣可以作证!”郑国公继续道:“臣还可以把手上所有的人脉都交给殿下。”
“郑大人你还是不懂啊,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对本王而言都不重要,忌惮、猜疑他们的从来就不是本王。”
“那殿下想要臣如何?”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我会呈禀父皇,父皇或许会看在皇后和郑国公这醒悟的模样网开一面,比如三族内无辜的人可以流放或者充奴。”
郑国公听后红了眼睛,如今他已无路可走,苏槐潇不仁那也不能怪他无义。
很快郑国公就写下了新的状纸。
“之前刺杀玲儿的也是你的死士吧。”苏槐沐突然问道。
郑国公立马否认:“我与裕安郡主无仇无怨,没这个必要,殿下若是不信臣可以把那些死士的名单和接头方式都告知殿下,殿下尽可以去查。”
“若不是你,京中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苏槐沐问道:“当年肃州指挥使路德强之子路金鑫是不是你救的?”
郑国公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路德强是谁:“殿下,事到如今臣知道臣已是难逃一死,连瑄王臣都出卖了,没有什么说谎的必要,臣确实不认识这二人,更不可能救他们。”
“你的原配妻子是德亲王妃的表姑吧,德亲王和王妃的关系真的有那么恩爱么?”苏槐沐问。
“这...”郑国公不知道苏槐沐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他回忆了一下:“似乎并不如外界传闻那般好。”他隐约记得他妻子缠绵病榻之际德亲王妃来看过她,神色十分憔悴,他妻子还说,德亲王妃也是个苦命的人。
郑国公不知道苏槐沐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郑国公的事,但还是道:“我的人在绥州见过德亲王,据说德亲王在绥州有一个相好。”
苏槐沐听后暗自记在心中。
之后苏槐沐单独与郑国公呆了一会,然后才带着卷轴离开。
离开后苏槐沐就去见了建兴帝,先是关切了一下建兴帝的身子,然后才把新得到的消息递到建兴帝的面前。
建兴帝看后只觉得头发昏,竟然真的是苏槐潇做的!
苏槐沐道:“父皇,郑国公罪大恶极,但还有一些人是被无辜牵连的,如今郑国公交代的倒也清楚,不若让无辜妇孺流放三千里,这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心里也会好受些。”
“沐儿,你有时候就是太心善了。”建兴帝看向苏槐沐语重心长道。
“可儿臣实在不忍心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难过,皇后娘娘这些年对儿臣也不薄,而且郑国公也的确交代了一些儿臣觉得很重要的事,所以儿臣才斗胆替求了个情。”
“就这些他便是不交代,朕也查得出来!”建兴帝觉得胸口闷得慌。
“郑国公还说了一件事,儿臣觉得十分有用。”苏槐沐道:“郑国公说德亲王在绥州有一个相好的女子。”
“德亲王?”建兴帝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不过是一个相好而已,有什么问题?”
“在父皇晕倒的那几日,永平郡主进宫来见太妃,偶遇了棠儿,主动与棠儿搭话,棠儿发现这永平郡主似乎在装病,之后便特意约了永平郡主去瑶池月地,趁机号了脉,那医者很确定永平郡主并没有心疾。”
“儿臣不懂永平郡主为什么装病,也不懂德亲王和王妃的感情明明不好,为什么非要装出恩爱的模样,只有一个病弱的女儿,却不娶侧妃也不纳妾,可偏偏在那么远的地方有相好。”苏槐沐道:“父皇您不觉得这事很奇怪么?”
建兴帝听后的确觉得有些奇怪,但这似乎并不影响什么。
苏槐沐继续道:“父皇,您说德亲王叔早年在外游历那么长时间,真的一个孩子都没有么?”
“如果有了孩子,那为什么不接回府,也不上玉碟,那日后德亲王叔的王位要传给谁?”
建兴帝眸子沉了下来,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怎么关注过这个最小的弟弟,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对这个弟弟并没有什么了解,那德亲王这么多年一直游山玩水在朝中并无势力,而且太妃还在宫中,能翻出多大风浪呢?
“沐儿,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父皇还记得当初刺杀灵儿和棠儿的那群刺客么?”苏槐沐问。
建兴帝点头,这件事当然记得,华灵儿找他哭诉了好几次呢:“有进展了?”
“那群人的骨头可比郑国公养的那些死士骨头硬的多,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儿臣只查到,他们曾经都是军伍中人。”苏槐沐道:“那绥州可是紧挨着肃州,靠近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