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两冤家闺蜜还是没绝交成。
这柏曌子答应,第二日一早便去寻王土旺,好好分说告饶,这才将云封隽哄好。
只两人翌日一早尚未起床时,就遇着又作服侍又作监视的婢女来报,言说朝廷即将对京东东道动手,白莲教怕是也在其中,而那荡寇主将,正是王土旺。
魑魇伥鬼之名,天下皆知,虽常有狂妄者言不足为惧,然大多心里有数的江湖人,都知这等兵锋何其烈也。
这下子,柏曌子彻底坐不住了,连番催着云封隽快些打扮,去寻王土旺。
两女简单梳洗打扮,掩上薄纱遮面,坐上牛车直奔那王家巷。
待到了故居,门一推开,内里哪有甚王土旺踪迹,正着急时,旁边房门打开,铁牛由着自家面色红润的娘子整理好衣物,快步出门。
见状,云封隽急忙拦住他去路。
“铁牛兄弟,你那哥哥呢?”
话音落下,铁牛眉头一蹙,歪着脑袋打量面前戴着面纱却依旧难掩绝美姿色的急切女人,满脸莫名其妙。
“你谁啊?”
“我?我是你嫂嫂啊!”
“嫂嫂?甚嫂嫂?”
“吾是你哥哥王土旺妻子!”
她这话一出口,铁牛噗嗤一声嗤笑起来,只似瞧傻子般瞧着这娘们。
“且拉倒吧,俺哥哥可没你这般的娘子!速速让开道儿,俺还有事!”
这云封隽哪肯让开,蹙着眉儿就想正名,可一摸到空落落的脖颈,这才想起自己那金圈圈早被王土旺拿走了,登时急的小脚直跺。
“铁牛兄弟,我...我真是你嫂嫂,苏寡妇啊!”
“呵,欺俺不识数?俺们泼皮,俺嫂嫂卖豆腐的,可没你这般细皮嫩肉!
速速闪开,再挡着俺的路,俺寻人收拾你了!”
见这憨牛怎讲都不信,云封隽彻底急了,脸也不要了,只狠狠一跺脚,道:
“你个混货,你家舅舅以前调戏我,被你哥哥打断腿,莫忘了不成!”
这话一出口,铁牛瞬间惊了,只吓的连后退了两步,惊疑望着眼前女人。
“这...真是嫂嫂?”
“真的!”
“好,俺...俺信你一半,你把俺哥哥舍了大把银子买的那金圈圈予俺瞧一眼,俺就信你!”
这憨货惯是护着自家哥哥的,明明心里信了,却依旧不叫这陌生女人挨近了,毕竟他们仇人多。
见他要金项圈,云封隽哪掏的出来,只抿着红唇满脸愁苦。
“铁牛兄弟,我真是你嫂嫂,你那哥哥原花了八十两,只嫌价高,故要动手攮人,才免了二十两,舍了六十两予我买了金项圈。”
对面,铁牛耿直摇头。
“俺不晓多少两银钱买的,这个不算。”
云封隽这会子眸儿里竟是慌张,那还有当初那股子彪悍劲儿,一旁柏曌子实瞧不下去了,忙上前一步,厉声道:
“速速告知吾等那王土旺所在!”
她这番态度一硬,铁牛登时恼了,牛眼一瞪,鼻孔喷出两团热气。
“怎滴,要动手!”
他才不管甚劳什子嫂嫂呢,军中留下的习惯,甚都不管,只护着自家哥哥后背。
云封隽哪能由着柏曌子耍脾气,只伸手狠狠揪了下她腰上软肉,连推带轰将她赶到一边,只祈求望着铁牛。
“铁牛兄弟,你问,你只管问,若是说错一二,我...我掉头就走!”
“好,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好,俺哥哥脑袋上有几个旋!”
这问题一般人真答不了,王土旺平日子扎着发髻,军中惯顶着头盔,若不散了头发,等闲不会晓得。
然云封隽对他身体比甚都了解,想都没想便答道:
“两个,那厮惯是直楞的,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前面的还长着歪的。”
说着,她还伸出青葱玉指,点了点自个额头侧上方。
想当初,她还嘲笑过王土旺,说他虽两旋富贵命,却是个顽石脑袋,固执的要死。
这番一说,铁牛真真彻底信了,只眨巴眼睛,惊奇瞧着云封隽。
“嫂嫂,你如今怎这般模样了,难不成去重投了个胎?”
“以前只是面具,换做了别的模样,只现在原来面貌,你那哥哥说不得不欢喜呢!”
瞧她惶惶,铁牛耿直点头,直扭头就走。
“俺也不晓哥哥在哪,大抵是在府里头待着的,嫂嫂要去不?”
“去!”
云封隽想都没想,直点头。
见状,铁牛也无甚废话,迈开步子便往理国公府走。
待询了魑魇诸将,发现王土旺并不在前院,铁牛这才指着同往后院的抄手游廊,瓮声瓮气道:
“嫂嫂去后院寻吧,哥哥前二日搁湖边凉亭纳过凉,后头有女眷,俺就不进去了!”
说罢,唤来一婢女,让她领着嫂嫂去后院,自顾去了校场。
这云封隽这会子心乱如麻,也顾不上这里是她心心念念的理国公府,只催着婢女,急急往后院而去。
待穿过假山林立的小道,云封隽与柏曌子二人这才瞧见那湖边凉亭。
然那凉亭哪有甚王土旺人影,只有一面露红光,兀自浅笑的女人坐那恬静包着饺子。
而那女人也似是察觉到云封隽焦急探寻的目光,微微侧首,柔柔目光直往这头望来;
这两女会面,会触碰出甚样火花?而那不见踪影的王土旺,又去了何处?
欲知发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