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先回一趟老宅。”江宴礼沉声吩咐。
周南应声后,启动车子。
车子行驶没多久,车厢内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温言的手机正面朝上,就放在江宴礼和温言的中间,两个人同时看向手机。
温言看到来电显示的姓名愣了一瞬,她怎么不记得存过他的号码?
温言的拿起手机正要接听,余光似乎感觉有道炙热的目光正盯着她。
她抬眸,接触到江宴礼的目光后温言一愣,垂下眼又看了一眼屏幕上亮着的两个字眼,无视男人的目光,随即接起。
“喂?”
“温小姐,现在可有空?”电话一接通,里面传来雷霁温和的声音。
雷霁过于温柔,温言抬眸瞥了一眼江宴礼,只见他那张俊脸黑到了极点。
“雷爷,你有什么事吗?”雷霁忽然找她,温言还真想不出他有什么事。
况且她什么时候存的雷霁的号码,她都没有一丝印象。
“没什么,只是沈家宴会那天,你穿的那件大衣里面有一样重要的东西,所以问问温小姐,衣服可还在?”雷霁说着视线掠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温言愣了愣,侧眸看向了江宴礼,那天是他把她带回锦园的,衣服在哪她都没印象了,而且她压根就把衣服这件事给忘了。
“雷爷,那件东西很重要吗?”温言皱眉,又确认的问了一遍。
“嗯,很重要,传家宝。”雷霁语气轻松,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温言头疼,传家宝啊!这人参加宴会带传家宝,这就算了,还随意放在衣服口袋里,衣服还借给她穿了。
这东西要是丢了,她一定赔不起!
而此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眸光幽冷的看着她。
雷霁语气中挑逗的意味她没有听出来?
江宴礼黑着脸,情绪凝重,男人第六感,雷霁目的不纯。
“雷爷,实在抱歉,我会尽快找到东西的,你方便告诉我你的传家宝什么外形吗?”
电话里静默了两秒,雷霁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温存的声音缓缓响起:“一枚蛇形戒指,是十三区老大身份的象征,见此物如见我。”
江宴礼知道这个戒指,那是十三区历代传给继承人的身份象征,这枚戒指上沾染的人命比温言吃过的饭都多!
当时的年代,十三区第一任老大就是戴着这枚戒指从收保护费开始,到最后为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创立了十三区。
当年为警察办了不少事,和当时的总督察勾结,二人在京都黑白通吃,成为京都最具有权威地位的人。
“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温言目光定定的看向江宴礼:“你那天有看到那件衣服吗?”
“没有。”男人眼眸微眯,当时温言意乱情迷,他一进屋就看到了一件男士大衣,随手将大衣扔在了地上。
温言百思不得其解,衣服跑哪去了,她一点印象都没了,这东西要是找不到,雷霁会不会要了她小命?
温言面向车门蜷缩在座位上愁容满面,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男人要吃人的目光。
车子转角进了山区,车流量也随之减少,温言看着窗外,实在不理解这些有钱人住在山上的别墅区干什么,荒无人烟的,被人剁成肉馅都没有人知道。
不对,她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那戒指怎么办。
温言轻声叹息,只是忽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随着车子忽然变道的冲击力席卷而来。
周南看着迎面开过来的大货车急忙变道,大声吼道:“先生,抓好扶手!”
温言抓紧前座座背,闻声看过去,便看到一辆大货车迎面疾驰而来!
江宴礼看着前方的情形,瞳孔骤然紧缩,倾身过去,将处于震惊中的温言整个圈进了怀里!
随着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车身整个被撞的在马路上翻滚过后车顶朝下停了下来。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顺着江宴礼的下颌落在温言的脸上。
医院。
温言浑身是血,目光呆滞,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从江宴礼被推进手术室一个小时,她就这么一言不发,神情呆滞的坐在这里一个小时。
她无法想象,那么危机的时刻,江宴礼居然会牺牲自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完完全全的护住了她。
更无法想象,江宴礼被大车上的钢筋刺穿胸口后,还保存仅有的意识对惊魂未定的她说了一句:“言言,别怕。”
温言微微扬起脸庞,脸上泪水与血液交织,她紧紧咬着唇瓣,那绝美的容颜上此刻惨白一片,柔弱的让人心疼。
那根钢筋刺穿了江宴礼的胸口,直直的擦过温言的肩膀插在了车座上,她身上的血迹大部分都是当时江宴礼被刺穿后流在她身上的。
现在想想都后怕,温言当时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疼了江宴礼,手机也被摔碎,还好周南的手机能拨出去电话,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温小姐,有池煜在,先生他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周南伤得也不轻,可是江宴礼还在抢救,他必须要确定三爷没事,才能放心去接受治疗。
而温言,被江宴礼的保护的很好,没有受什么重伤,都只是皮外伤,有轻微的脑震荡,小腿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时间过久已经结咖,可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痛远远已经盖过腿上的痛。
“我没事。”温言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丝毫没注意说出来的话嗓子有多哑。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温言平静的坐在长椅上看着护士匆忙焦急一趟一趟的进出手术室,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双手死死的握着,就连指甲陷进肉里,都未曾察觉。
期间周南询问过护士,护士只说情况不太好,就急忙进了手术室。
走廊届时传来阵阵匆忙焦急的脚步声,温言好像朦胧间听到了桑景宜的声音。
桑景宜一过来就看到温言浑身是血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吓的捂住了嘴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她走过来,轻声开口:“言言……”
温言闻声转头,看到桑景宜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再也绷不住,瞬间瓦解。
桑景宜心疼的抱住温言,但是浑身是血的温言,桑景宜又不敢太用力去抱她,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觉得怀里的人身体正一点点往下滑。
“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