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二楼,卧室。
尽管心口那阵突发的绞痛已经平复,但殷宁的心中却莫名的涌起了一种微妙的不安。
就好像有什么不好事情即将发生一样,胸口闷得厉害,透体生凉。
她背对着身后的男人,阖上眼尽可能地尝试重新入睡,可那些焦躁不安的因子反而在她的血管里愈发沸腾了。
没办法,殷宁重新睁开了眼。
接着,她轻轻悄悄地下了床,在黑暗中踩着拖鞋来到了茶几边,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药瓶。
扭开,在掌心里倒出了两粒。
就在这时,别墅的警报系统突然发出了刺耳的电子鸣笛声!
这么晚了,难道进了贼?
殷宁一怔,顾不得吃药,直接将药瓶连带着药丸一起丢回到了茶几上,弯腰抽出了茶几下方置物层里的手枪和弹夹。
与此同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在身后悄无痕迹地响起。
接着,她的手腕被握住了。
“寒屿在一楼客房,让他去处理。”
殷宁没有出声,算是认同了这个处理方式。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偷,寒屿处理起来肯定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这片别墅区是帝都中心地段和价格数一数二的富人区,安保极严。
楼下那个惊动了警报器的‘小偷’是怎么偷偷溜进来,又恰好选择了他们所在的这一栋别墅的?
司衍捡起了被殷宁丢在茶几上的药瓶,将其扶正。
他知道她这是又无法安睡了。
唐医生特意叮嘱了,这种药有规定的剂量,过度服用会适得其反。
一楼的警报的警报还在响,除了警报声,再无其他异常的声响动静。
殷宁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僵滞在黑暗中的轮廓,莫名的感觉眼下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低沉。
她不自然地拨开了耳侧的长发,顿了两秒,重新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枪。
“我出去看看吧。”
话落,她便转过了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只是……
还没移动半步,一道极大的力度就从身后一把环过了她的腰。
下一秒,她的脊背硬生生地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殷宁措愣地待在男人的怀里,长发四散垂落,刚刚被拢到耳后的丝发重新滑散到了肩前。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表现出抵触,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只是……
司衍却久久没有出声,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举动和打算,仿佛像这样拥着她,一颗不安的心才算是真正归了位。
一楼的警报终于停止了,看来寒屿已经处理好了一切。
殷宁看着前方漆黑的墙壁,轻叹:
“你打算这样抱到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儿,她耳骨上方递来了带着热度的低哑询问。
“今晚做噩梦了吗,梦见了什么……?还是没办法入睡吗……?”
闻言,殷宁扯开唇角无声地笑了。
他不是看见她刚刚起来打算吃药了吗?
如果能睡着的话,她何必再度起来偷偷摸摸的服药?
于是,她简短地答:“没做噩梦。”
话落,殷宁短暂地失笑,直言不讳:
“不过……或许换一个房间,晚上的时候让我一个人待着,说不定我的病情会有转机。”
果然,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她就感觉箍在她腰际的那只手臂快要将她碾碎了。
男人冰凉的手指从身后勾勒过她的下颚,低沉的嗓音逐字逐句地传入了她的耳畔。
“在我身边……就这么让你难以忍受吗?”
她沉默了几秒,眸光黯然了下去,指甲快要在掌心嵌出血印来。
“你不是知道答案吗,何必再……”
自找没趣。
她这绵长清浅的笑意在漆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最后几个字即便没有说出口,想必他也能领会到。
黑暗之中,掐扶在她腰际的那只手将她翻转了过来,让她正面朝向他。
殷宁稍稍抬起了下颚,对上了那双在黑暗中无比幽蓝的瞳眸。
她刚想启唇,男人那冰冷的指腹就捻按在了她的唇上,接着便看见他那锋薄的唇一张一合,极深地向她倾吐出魔咒般的低语。
“可是,宁宁,我们现在是夫妻……”
他勾勒着她的唇线,看着她宛若覆着一层秋霜般的苍白容颜,将接下来的四个字深深印刻在了她的心上。
“合法夫妻。”
尽管殷宁表现得格外冷静,但这四个字还是在她的心湖上溅出了一圈涟漪。
她别过了脸,错开了从头顶递来的那道视线,用冷淡的表现无声地表示抵触。
司衍并不急着重新摄取她的目光,低俯下身,用一种耐心的哄慰语调低哑地在她耳边呢喃:
“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我的,只属于我。”
接着,他抓握住了她的手腕,牵引着她的手指将她的手掌扣按在了他心口上方的伤口上。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消气,哪怕是一点,下一次我会亲手捅进去。”
殷宁依旧没有看向他,掌心之下是韵律平稳的心跳声。
她阖上了眼,“你直接说你不愿意分房睡就好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是我不对,宁宁,你有什么情绪就都向我发泄,不要一直闷在心里自我折磨……”
耳侧这道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几乎可以说是低声下气。
殷宁却悄然睁开了眼,话锋一转,淡然表示:
“你不打算下楼看看吗?”
警报声已经消停了有几分钟了,无论是进了贼,还是外面有人路过误触了警报,都该下楼查看一下吧。
司衍静默了两秒,点头应下,“好。”
他温柔地刮了刮殷宁的脸颊,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轻吻。
“我去就好了,你待在这里。”
话落,殷宁明显感觉到环在她腰际的那只手臂稍稍施了些力。
与此同时,男人的另一只手臂穿过了她的膝弯,将她横抱了起来,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近处,司衍将殷宁轻轻放置在了床褥间,刚准备动身下楼,房间的门板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少主,是我。”
是寒屿的声音。
见状,殷宁不紧不慢地撑着身体坐正,用眼神示意司衍去开门。
门板很快被打开,一身浅蓝色条纹睡衣的寒屿出现在了门口。
“打扰了,少主。”
他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
“院外的警报响了,我巡查了一圈,没有发现潜入者,不过……我在门口发现了这个……”
“这……好像是佛珠吧……少主?”
司衍的目光才刚落在寒屿手里提着的这串佛珠上,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下一秒,他被一道无法抵抗的力度推到了一旁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