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宁一把夺过了寒屿手里的佛珠,在灯光下确认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当她看见这串佛珠上的血迹时,大脑顷刻间只剩下一片空白。
寒屿当然看出了殷宁的异常,尤其是她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震惊失措也不为过。
他试探性地询问:“少、少夫人……您……还好吗?”
殷宁攥紧了这串佛珠,一个箭步上前扯住了寒屿的衣领。
她的嗓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你在哪里发现的?”
这串小叶紫檀佛珠她实在太过熟悉,这是盛浮日不离手的东西!
“门、门口。”
寒屿不敢拖延一秒,连忙回答。
“我查了监控,有个黑衣人把这串佛珠丢在了门口,还故意触碰了警报……”
听到这里,殷宁颤颤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万幸被一只手臂从身后搀扶住了。
她当即反抓住了司衍的臂膀,绯瞳的瞳眸里暴戾的杀意与苍白的惊慌一并涌现。
“我哥出事了……”
*
十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宾利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驶出了这片奢华的别墅区。
后座。
殷宁反复拨打着盛浮的号码,可得到的只有无人接听的自动回应。
在此之前,她拨通了王姨的号码,得知盛浮昨晚有个应酬,可到现在都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人还没有回去。
那一刻,她的心像是坠入了冰窟深渊。
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吗?
她今晚从心绞痛中惊醒时就已经有种不安的预感,没想到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现在只能祈祷,盛浮没有出事……
否则……
司衍握着殷宁冰冷僵硬到极点的手指,试图安抚她此刻混乱仓惶的情绪。
“先不要想的太极端,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包括调查今晚所有参与那场应酬的议\/-\/员,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涉及到盛浮的安危,殷宁已经不剩太多冷静思考的能力,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反握住了司衍的手。
她侧过了脸,薄唇只剩下灰白的色彩,“如果我哥出了什么事,我……”
“不会的。”
司衍温声打断了她,眸光沉沉,冰凉的手指拭过她眼尾的愠红。
“一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
十几分钟后。
这辆黑色的宾利驶入了一座庄园。
这里是凌家主宅。
毕竟是凌晨突然来访,在门口大概等了十多分钟,庄园里的管家才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
司衍和凌家大少爷凌泽夕生前颇有交情,来过凌家主宅很多次,管家早已对他印象颇深。
“司……少爷?”
月色下,司衍拄着黑金手杖,俊美绝伦的脸上明暗交错,唇畔噙着惯有的温和弧度。
“抱歉,贸然来访,我有急事要拜访言二少,麻烦通传一声。”
司衍在门口交涉,殷宁则在他身后拨通了言褚墨的号码。
直到铃声快要结束,电话那头才被接通。
“……南珂?”
从手机音孔里传来的沙哑嗓音透着明显的惊讶。
殷宁举着手机,手指控制不住地用力,快要将手机掰弯,语气上尽量保持平日里惯有的冷淡。
“下楼,我在门口。”
“门口?”言褚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殷宁是在开玩笑。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
话落,不等电话那头的言褚墨做出任何反应,殷宁直接掐断了这通电话。
前方,管家从里面打了门,邀请司衍先进客厅坐一会儿,他则去楼上向言褚墨通传消息。
殷宁跟在他们的身后进入了奢华的客厅,落座于沙发。
她还是第一次来凌家主宅,但此刻她无心也无暇观赏这里的装潢,满脑子都是那串沾了血的佛珠。
司衍始终牵握着她冰凉的手指,试图尽可能地安抚她的情绪。
几分钟后,盘旋楼梯的方向一前一后响起了两道匆忙的脚步声。
披着件单薄外套的言褚墨跟着管家匆匆下了楼,当他看清客厅沙发上的两道身影时,眉眼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去。
为什么……
司衍也在这里?
见到了言褚墨,殷宁再也克制不住情绪。
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疾步冲向了他,双手抓扯住了他的领口,将他狠狠向下一拽。
“说,微生雅到底在哪!”
言褚墨被殷宁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整得有些茫然失措,鼻梁上的金丝框镜差点滑了下来。
他尝试让殷宁冷静下来,“南珂……?你冷静一点,到底发生什么了……?”
殷宁揪着他领口的手指没有放松一分一毫,猩红如血的绯眸逼视着他这双清绿色的瞳眸,冷冷启唇:
“她绑架了我哥,如果我哥出了什么事,我发誓,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言褚墨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殷宁到底在说什么。
她的哥哥?
她早已举目无亲,哪还有兄长?
言褚墨蹙着眉,“南珂,你先冷静一点,把事情说清楚。”
没想到的是,殷宁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手,释放了他。
可接着,她竟然直接掏出了一把匕首来!
殷宁冷笑着再度上前一步,将距离缩减到最小,手里的刀尖顺势抵在了言褚墨的喉结上。
一字一句,厉声质问:
“盛浮,微生雅掳走了盛浮,他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明。所以,言褚墨,你最好现在立刻告诉我微生雅她到底藏在了哪里!”
言褚墨瞳心震颤,脸上再无半点血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这一天……
殷宁竟然……将她手握的刀尖……
对准了他的喉咙……?!
一旁的管家也没想到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能见到这样的场面,连忙上前制止。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