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其实这次齐大人他们能那么快找到证人这些,还多亏了陈大人在里头的出力。”良午犹豫了一下,这才启唇说道。
姜芙微微一愣,道:“他怎么会知道……”
良午又补充道:“这点奴才就不知道了,对了,方才陈大人还特地派人找到奴才,让奴才替其给娘娘您转达一句话,让您切莫在这个时候露了马脚。”
姜芙蹙了蹙眉,她不明白陈斯卓的用意是为了什么,之前她找他帮忙的时候,明显是拒绝了自己,如今却又……不管怎样,他现在所做的,对自己的确有利,这个情,她承下了,日后自会偿还。
……
白昭仪醒过来之后,哭着要去长门宫找太子,若不是身边的宫人们拦着,只怕她还真的要去硬闯,毕竟皇上都下了旨意了,不许任何人靠近长门宫,违者所付出的代价,恐怕不是他们所能承受得了的。
白昭仪也明白皇命难违,可她一时之间怎么也接受不了淙儿被废的事实,一想到淙儿以后下半辈子都将过着被软禁起来的日子,她就眼前晕眩不已,待到日后新皇登基,他这个废太子焉还能活下去?
一念至此,白昭仪居然自此变得疯癫癫了,时常一个人坐在一旁说些胡话,太医来给其诊过脉,只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昭仪这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只怕是……”未尽之言虽未明说,但此中意思不言而喻。
而另一边吴皇后心中的悲痛其实也不比白昭仪少,因为太子被废一事,她也大病了一场,若不是靠着芙蓉膏的支撑,她兴许还要病很久,明知道这个东西只是治病不治本,对身体带来的坏处远大于好处,可她还是戒不了……
吴皇后也是要强的,正是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这宫里的人看自己的笑话,可话虽如此,也不过是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吴皇后布满血丝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瘦弱的十指紧紧抓着旁边吉橙的手腕,苍白的面容隐隐透着些许青色,像是失去颜色的破旧烂布般,那样黯淡无光。
吉橙蹙了蹙眉,忍着手腕上传过来被指甲掐入肉的疼痛,她抿了抿唇,跟着将目光移向下首的宫人。
那名宫人头愈发低得往下,复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道:“吴太傅他老人家已经于昨晚上驾鹤仙去了。”
吉橙刚刚才从外面端茶进来,是以没听到之前这宫人的禀报,现下得知之后,她禁不住震惊地捂住了嘴唇,眼眸不可置信般看向吴皇后。
吴皇后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怔怔地盯着那名宫人,忽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哑声道:“怎么会呢?本宫不相信,父亲,他一向身子康健,怎么会,又怎么会呢……”
吉橙很是心疼地看着吴皇后,当即反握住吴皇后的手,哽咽道:“娘娘……”
吴皇后本就有病在身,如今乍然听到自己父亲的死讯,猝不及防之下,她倏然吐出一口鲜血,面若金纸般,昏倒在了吉橙怀里。
“快,快去叫太医,娘娘!娘娘,您醒醒,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呀!呜呜……”吉橙被这一变故吓得不知所措,好在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紧紧抱着昏过去的吴皇后,哭喊着让下首的宫人去找太医。
吴皇后昏迷了好些日子,晏时越本想来探望她,毕竟好歹是夫妻一场,然他只以为对方是为了太子一事而生了重病,可他本就还在气头上,想到此,就干脆不闻不问。
这期间,沈婕妤还主动来为其侍疾,只不过吴皇后在醒来之后,就将她打发走了,还下令在她病的这段时日,不许任何人来打扰自己。
吴皇后稍稍病好些,就强撑着病体,硬要出宫去送自己父亲最后一程,只不过十一这个时候出现,拦住了她,“别去了,吴大人临走前,我去看过,他老人家不希望有人去为他送灵,只想安安静静地走。”
吴皇后双手紧紧握着十一的胳膊,眼眶一红,噙泪说道:“那,父亲,父亲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十一闻言,目若怜悯地看着她,不假思索道:“有。”
“呵呵,你骗我,御郎,你知不知道,你只有撒谎的时候,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果然,父亲,他,他到最后也还是不肯原谅我……”
吴皇后惨然一笑,身子一晃,将将要摔倒的时候,十一及时伸出手揽住了她,叹了一口气道:“别想太多,你好生休息,保重自己身子才是,想必吴大人也不希望看到你病成这样。”
吴皇后捏紧了十一胸前的衣裳,禁不住埋首在其怀里痛哭了起来。
十一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吴皇后的后背,以示安抚。
……
太子被废的风波过去之后,众人如今最关心的是皇上又将会立哪位皇子为太子,倒是朝中有很多人看好二皇子为下一任太子。
想当初二皇子与八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时稍逊一筹,如今风水轮流转,说不得这太子之位就非二皇子莫属了。
这天,叶子捏着篦子,站在二皇子晏随承身后,替其梳着头,似是不经意间说道:“这外面如今都在议论八皇子被废之后,太子之位又将会是谁的,听说可热闹了。”
晏随承闻言,笑着问道:“那叶子姑姑,你觉得我可能会登上太子之位吗?”
叶子轻轻一笑道:“奴婢当然是打心底看好殿下您成为下一任的太子。”
晏随承明显被取悦到了,他扭过头,一把握住叶子的双手,诚恳地说道:“叶子姑姑,若我真的,真的能当上太子,我就,我就向母妃请求纳你为侧妃。”
叶子眸中一怔,须臾,她甩开晏随承的握着自己的手,勉强笑着道:“殿下莫戏弄奴婢了,奴婢比您大十一岁,怎么能成为您的侧妃呢,您呀,日后可别说这种傻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