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仪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五公主晏随珺急急忙忙闯了进来,口中直呼道:“母后,儿臣在外面听说了八皇弟的事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吴皇后只是冷着一张脸,垂眸盯着别处不语。
反倒是白昭仪忍不住哭了起来,只不过在吴皇后冷冽的目光直直看过来之后,她连忙用丝帕捂住唇,肩膀一耸一耸地兀自小声抽泣着,心中既怨又哀。
晏随珺见状,脚步慢慢放轻了些许,她向吴皇后走近,担忧地说道:“母后,咱们该怎么办?八皇弟可不能有事啊!”
吴皇后又忍不住摁了摁泛疼的额角,蹙紧了眉头,轻声道:“还能怎么样,为今之计只有等,本宫相信淙儿是无辜的,届时皇上自会还淙儿一个清白。”
白昭仪闻言,哭声一收,她忍不住尖声质问道:“可若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淙儿,连皇上也被蒙蔽了,那又该如何呢?难道皇后娘娘就打算眼睁睁看着淙儿被人栽赃陷害吗?”
晏随珺眉心一蹙,觉得白昭仪的话语委实有些对自己母后不敬,她当即呛声说道:“母后自然心中有盘算,你急什么!”
“珺儿。”吴皇后轻唤道,眼神中很是不赞同地睇了她一眼。
晏随珺见此,只好低下了头来,不再发一言。
白昭仪怨恨地瞪了晏随珺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死丫头从小就会利用淙儿,让淙儿替她出头来满足自己各种要求。
她有时候还劝淙儿别和这死丫头搅混到一起,毕竟人心还隔肚皮呢,何况他二人始又不是一个娘的肚子里出来的,哪知道淙儿如此在乎这死丫头,竟然还叫她别多管闲事。
说不得淙儿被人陷害这事,就是这死丫头害得!
……
太子受贿行凶一案最终经查基本情况属实,被提审过来的晏随淙还大喊自己是冤枉的,“父皇,儿臣是冤枉的!你相信儿臣呀!父皇!”
晏时越眼眸微闭,心中却彻底对太子失了望,他缓缓睁开冷冽的眼眸,踏步向着晏随淙走了过去。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一直不停喊自己冤枉的晏随淙,倏然一个耳光重重甩在了晏随淙的脸上,冷冷吐出四个字道:“愚不可及!”
晏随淙跪仰在地上,愣愣地捂着被打的侧脸,一时失了神。
晏时越长袖一挥,又是一耳光打在了他另一边的脸上,最后忍不住一脚将其踹向了一边。
“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啊!求父皇明察,那些事真的不是儿臣做的!”晏随淙被打得含血吐出了一颗牙齿,红肿着脸庞,口中直喊自己冤枉。
晏时越胸口微喘着,铁青着脸色,盯着他,怒吼道:“孽障!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这一桩桩的事,哪样不是你自己做下的!”
“来人,传朕旨意,即日起,废除,八皇子的太子之位,贬为庶人,软禁长门宫,终身不得离此一步。”晏时越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下首的八皇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晏随淙闻言,直接软了腿脚,他霎时涕泗横流,跪爬着向前,不停哭喊道:“不要啊!父皇,求您了,给儿臣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儿臣保证绝对不会再犯了!求您了,父皇!”
但晏时越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他,朝后挥了挥手,很快两名健壮的宫人上前,一人抓住晏随淙的一个胳膊,就将其押着,往外拖走。
尽管晏随淙不停挣扎着,不想离去,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被拖了下去。
而一旁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李福禄,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太子这又是何必呢,非要触及到皇上的逆鳞上来,好端端的不仅丢了太子之位,就连自个儿余生都搭了进去……
太子被废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前朝与后宫,前朝如何哗然不提,后宫众人得知此事,各人反应不已,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杞人忧天的,但总得来说,太子被废是天大的事,几乎没有人不关注的。
不过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凤栖宫那边,只想看看吴皇后会是什么反应。
事实上,原本该明日的例行请安,忽然被取消了,原因就是吴皇后病倒了,身子不适,便免了其他人的请安。
但后宫中的所有人都知道吴皇后这病因是什么,无非就是太子被废一事令其大受了打击。
白昭仪作为太子的生母,在太子被禁足的时候,本就忐忑不安,在得知太子被废之后,直接当场昏死了过去。
……
“好啊,真是大快人心,活该!好多年没这样让本宫开心的事了!”
锦贤妃自然也知晓了太子被废一事,她一得知此事,就乐不可支了起来。
想当初,锦贤妃的二皇子与八皇子在争夺太子之位一事上惜败,此事一直让锦贤妃耿耿于怀,甚至还成为了她一大心病,现如今她只觉得是拨开云雾见天日。
“终究是德不配位罢了!本宫早就说了,不该他得的东西迟早该还回来!哈哈哈!”锦贤妃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三声,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时机来得刚刚好,总算是没有逼得她……
叶子也在一旁讨好着说道:“不愧是娘娘您,果然一语成谶,这下子太子之位空缺出来,也该轮到咱们殿下了。”
锦贤妃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儿,笑容微敛道:“按理是这样,可是皇上的心思谁又猜得到呢?但愿如此吧,否则……否则也是白高兴一场。”
叶子巧笑道:“不会的,如今嫡出的八皇子被废,论长,这太子之位也该是咱们二皇子殿下的。”
锦贤妃眸光微微闪烁,轻声道:“你说的对,也该轮到咱们了。”
……
姜芙也不意外太子会被废,毕竟太子之位从来不是那么好坐的,一旦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犯了错,除了太子一派的人,只要有人带头出来,其他人自会群起而攻之。
这些年,她一直蛰伏着,甚至不惜将小小年纪的璋儿送往军营磨炼,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怪就怪八皇子不该挡了她的路,也不该将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
太子被废只是一个开头罢了,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太子之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