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妃心中怒意一起,正又要开口训斥,而晏随皋说完这句,转身就跑了出去,她一腔怒意没处发泄,只好转头,打了汀洲一巴掌,怒声道:“你刚刚是不是在看本宫的笑话吗?”
汀洲连忙跪了下来,叩首求饶道:“奴才不敢,也绝无此意,还请娘娘恕罪。”
廖妃面无表情地直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方才冷哼一声,掉头离去。
汀洲余光瞥见这一幕,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廖妃性子本就喜怒无常,他也是伺候她很久之后,才摸出的一点儿经验,只要不是触及到她的逆鳞,一般这个时候伏低做小就尚能保存自己。
不过他还是很疑惑一件事,按理来说,九皇子毕竟是廖妃的亲生骨肉,缘何廖妃从来不给九皇子好脸色看,她所言所行看起来很是厌恶九皇子,真真是古怪。
……
陆呈鸣给姜芙带来了好消息,他的师兄贺毅愿意在此事上助她一臂之力。
姜芙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她本以为贺毅此人不会那么容易被说动,如今看来自己当初铺垫的这步棋,确实是走对了。
“那么届时就看贺大将军的发挥了。”姜芙听完良午的禀报之后,神情淡笑着说道。
良午与听月双双对视了一眼,二者都会意地笑了。
很快,一场震惊整个朝野的太子淙受贿行凶一案被多名官员联合举报,揭发了出来,而带头的人正是吏部尚书齐大人以及贺大将军。
晏时越在得知此事之后,就脸色阴沉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底下群臣的唇枪舌战,无外乎就是太子一党口中直呼太子是被冤枉的,是有奸诈小人故意栽赃太子。
带头举报的齐大人与贺大将军对视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前者立马拿出了那些记载着太子受贿行凶的信纸,一五一十列举了出来,不仅如此连证人都找到了。
而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一些大臣在看到这份证据之后,态度也逐渐转变,纷纷附和着这些人的话,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晏时越盯着手中被送上来的信纸,似是要盯出一个洞来,他手背青筋暴起,薄唇紧抿,半晌,才发话让人去彻查此事,另又发话暂时禁了太子一干人等的足,待到事情结果水落石出了,才能恢复自由。
而另一边吴皇后得知此事之后,脑子一懵,她顿时一把抓着前来报信的宫人衣袖,着急地喊道:“究竟所为何事?皇上为什么要禁太子的足?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
宫人喉中吞咽了一下,结结巴巴回道:“回、回皇后娘娘,奴、奴才打听到太子似乎是因为、因为受贿一事,被、被牵连了进去。”
吴皇后松开了宫人的衣袖,禁不住往后倒退了几步,神情怔然,她想起来了一件事,淙儿之前背着自己出宫,喜好到外面去与一些纨绔子弟博戏,为此也欠了不少债。
第一次被她发现的时候,她严厉警告他下回别再参与此事,当时淙儿面上也好言好语答应了自己。所以他这次涉及到受贿一案,难道会与此事有关吗?
“不,不会的,淙儿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他怎么可能受贿呢?一定是有人冤枉他,对,一定是!快,去准备凤辇,本宫要去承乾宫见皇上!”吴皇后当即否定了自己这个可能的猜测,急忙吩咐身边的宫人道。
至于白昭仪在得知此事之后,她的反应不比吴皇后好多少,甚至几欲昏厥了过去,当场就哭了起来,回过神来之后,她连忙就往东宫赶去,想去看太子。
只不过她却注定见不到了,太子已经被皇上下旨禁足在东宫,除了送吃喝的宫人,任何人没有皇上的命令,都不得擅自闯进去。
白昭仪几番尝试想要进去都无法,只好含泪离去。
而另一边吴皇后一脸失魂落魄地从承乾宫走了出来,她回忆起刚刚那一幕,不安与恐慌渐渐占据了她整个人的心头上,皇上从未用那般语气与她说话,措辞之重也是她没想到的,说到底此案也还在调查之中,皇上怎么能……
回到宫里,吴皇后焦虑地在殿内走来走去,原本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可是她现在却毫无胃口。
“回皇后娘娘,白昭仪求见。”这时一名宫人走了进来,当先行了一礼,回禀道。
吴皇后原本拧起的眉头,越发紧锁,白昭仪此番来找她,多半也是为了太子一事,本不想见对方,但考虑到母子连心,到底还是心软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道:“宣她进来吧。”
“是。”
须臾,白昭仪红肿着眼眸,急急走了进来,她一见到吴皇后,当即跪了下来,哽咽着喊道:“皇后娘娘,您快救救太子,太子不能有事啊!”
吴皇后紧锁着眉头,轻声道:“你先起来吧,此事本宫也在想办法,但……”
白昭仪哭得嗓音嘶哑地说道:“但是什么?皇后娘娘,此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太子,太子可是您亲眼看着长大的,淙儿自小听话懂事,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情来,分明就是那起子黑心肝的人,因为觊觎淙儿的太子之位,故意害他!”
吴皇后当然也知道这里面必定有人想要借此事,将淙儿从太子之位拉下来,可是知道又怎样,如今太子被禁足,此事又还在调查中,如今只能是等最终的结果出来,若淙儿真的是清白的,那自然是清者自清,可就怕……
白昭仪含泪盯着吴皇后,等待着对方的回答,不由攥紧了自己手中的丝帕,可是在看到吴皇后沉默不语的神情时,她心慢慢凉了下来,忍不住语气激动地喊道:“皇后娘娘,难道您也不信淙儿是清白的吗?他可是您一手带大的,从小到大,淙儿最听您的话,这孩子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您是最清楚的,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不管他呀!”
吴皇后揉了揉开始泛疼的额角,她摆了摆手,示意让跪在地上的白昭仪起来,很是不耐地说道:“本宫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他!白昭仪,不是只有你在担心淙儿,本宫心里的担心也不比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