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道:“有什么事说吧?你我主仆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听月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袖,轻声道:“美人,皇上他平常对您不像是无情的样子,奴婢总觉得皇上心里是有您的,您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所以才——”
姜芙嗤笑了一声,道:“他怎么可能心里会有我?皇上顶多之前对我有些喜欢而已,现如今这份微不足道的喜欢自然也能移到其他人身上。”
“可是,美人,如果皇上心里没有您,那皇上为什么要给您挡刀呢?而且当时你被那贼人挟持走的时候,奴婢看到皇上他那时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都是对您的担忧。”听月自己分析了一下,忍不住说道。
姜芙垂眸微思忖后,轻声细语道:“貌似皇上就是那次以后莫名其妙再也不来我宫里,可我不懂,他若是真的心里,又为何现在冷着我?喜欢可能有,心里有我不见得吧。”她没说完的是,她又不是没见过真正心仪一个人的男子神态,皇上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
当初卓表哥不就是心仪于她,只可惜他们有缘无分,都不肯为对方各退一步,其实姜芙也明白如果她当时执意闹着让卓表哥八抬大轿娶她,他应该也会愿意去为她和家里争取,可是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来不及了,而她也不想认命。
“所以,奴婢觉得美人您和皇上应该见一面好好谈谈,或许就能解开这个结了,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听月提议道。
姜芙微蹙着眉没说话,不是她不想见他,而是她根本就见不了他?如果真的如听月所说,这人心里有她那就好办了,她最擅长就是玩弄人心,可偏偏她拿不准他到底什么态度?明明没有刺客那件事之前他们关系还是好好的,他毫无预兆就冷落了她,究竟问题出在哪儿?
“你说的对,我是应该想办法见他一面,至于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姜芙轻颤了颤眼睑,倏然弯着眉笑着说道。
-------------------------------------
“陈姐姐过来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我好早做准备招待你,来,陈姐姐你尝尝这道糕点,我觉得滋味还不错。”廖才人一边招呼面前的妩才人一边笑着道。
妩才人打量了一眼面前似乎肤容都在发光的廖才人,她气色极佳那里像是中了一剑的人,也对她现在自然是得意的,又垂眸看了一眼圆桌上摆着的几样各式精致的点心,一看就知是御赐的点心,这样点心她只在侍奉皇上的时候见到过。
“不了,我方才过来已经吃了不少点心,怕是没有这等好口福了。”
见此,廖才人也没勉强人吃,她又指着茶盏里的茶说:“这是下面上贡的时令新茶,宫里总共得到也不多,我也才侥幸分得了几两,陈姐姐不如品一品,看看可还喜欢?”
妩才人这次没有推辞,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虽然她是不懂得如何品鉴茶,但也尝出来就这一口就唇齿生香,不浓不淡刚刚好,确实是好茶,难怪她巴巴拿出来炫耀。
“不愧是贡茶,确实滋味不错,没想到廖妹妹竟有这样的好福气,想必皇上是非常宠你,才把这价值千金的贡茶赏给了你。”妩才人轻扯一抹笑容,语气里有些不是滋味儿的说道。
她主要怎么也没想到廖才人居然能有这么一天,明明廖才人之前也不入皇上眼里,可能因为她替皇上挡了那一剑吧,早知如此她……唉,怪她当时实在胆小怕事。
廖才人依旧热情地笑着道:“陈姐姐这话说的,和我见外了不是,这点茶不算什么,姐姐若是喜欢,我让人包一份给您,您到时候走的时候拿去吧。”
妩才人勉强笑了笑,道:“不用了,我哪儿不缺茶,你自己留着喝吧。”这是看不起谁没喝过好茶吗?
廖才人面上笑意淡了些许,也没再劝妩才人收下,心里也有些恼怒妩才人不识抬举,谁不知道她一个泥腿子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她面前装什么假清高!
妩才人这才察觉似乎气氛有点儿不对,她抬眸看了一眼廖才人的脸色,后知后觉她方才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生硬,说不定廖才人也是好意,是她太敏感了些。
“对不住,我最近也是心情有些不好,说话直接了点,廖妹妹没生我的气吧?”妩才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廖才人自顾自饮了一口茶水,重新扬起了笑脸道:“怎么会呢,陈姐姐方才来的时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说来听听吧。”
妩才人没想到她心思如此细腻,就一眼就注意到她有心事,她暗自心里苦笑,廖才人这样的人能得获圣宠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当时她都快被那场变故吓死了,她却敢冲上去给皇上挡剑,宫里就没几个女人能有她这样的胆子和魄力。
“你知道的,兰妃很快就要出来了,我也是怕,所以才来找你。”妩才人犹豫着说道,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惧怕。
廖才人却半分不当一回事,说道:“你别怕,兰妃即便出来,她也不敢把你怎样,她本来就是因为害你“落胎”一事而被禁足,除非她蠢得无可救药才会一出来就对付你。至于后面她会不会报复陈姐姐,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只要到时候你听我的,我就会帮你,我们是盟友不是吗?”
妩才人愣了一会儿,吭声道:“廖妹妹说得有道理,如此我也安心了些。”
廖才人面上无害地笑着,心里暗自冷哼了一声,我说过迟早你会来求我,你现在不就乖乖来求我了,我迟早还会让你心甘情愿求我。
-------------------------------------
“咳咳。”姜芙躺在床榻上,忍不住闷声咳嗽着,她现在浑身上下都在冒冷汗,感觉好冷 ,怪不舒服的。
“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热了呢?美人,良午已经去请韦太医了,您坚持住。”春桃拿着浸湿后被拧干的丝帕,轻轻搭在姜芙额头上,一脸担忧地说道。
听月在一边给姜芙被褥脚下放了一个汤婆子,又小心掖好被褥,闻言看了一眼脸颊烧得通红的姜芙,张口想说什么,却终究皱紧了眉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