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爷都气得开始说鬼了?
张念秋马上看向四周。
村里人都在忙夏收,院里人不多。
除了她,就是张念松和何枣枝,四爷爷,还有一个张旺发。
她当然不会在外面多嘴,张念松和何枣枝也算是信得过的,至于四爷爷本人,那更不用说。
唯一信不过那张嘴的,只有一个张旺发。
张旺发听到张保福提起死去的婆娘,脸色白了白。
村里人现在虽然明面上不提鬼了,但不信的没几个——打小就是听着妖魔鬼怪的故事长大的。
张旺发也信,听到四叔的话,他心都跟着颤了颤。
“四叔,你,你说这话就……就没意思了,我……我对来娣也没啥,没啥……”所以,来娣娘不要来找他!
“放你的狗臭屁!还好意思说没啥?”张保福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张旺发脸上,“来娣那孩子能活到大,是她自己命大,不是你们两口子心善!”
“就你们两口子干的事,那都不算人!”张保福吓唬他,“我警告你,要是你再敢有一次作妖,我就不管了,直接报到镇上公安,让公安把你抓起来!”
老人哼了一声,“虐待孩子,满村的人都可以作证!判你个虐待罪,够让你吃枪子的!”
“不不不不,没没没没……”张旺发吓得一抖,忙撑着拐一瘸一拐往外走,“我不不不找她了,我走了,走了……”
出了大门,刘麦香没躲在门外,早跑得连个毛影子都看不见。
张旺发拄着拐愣了三秒。
这娘们,扔下自家爷们,自己先跑了?
没媳妇扶着他,张旺发只能骂骂咧咧,拄着拐一步一挪的慢慢走远。
张念秋跟着出了大门,眯起双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出神。
刚才四爷爷提到来娣死去的亲娘时,张旺发好像脸都白了,而且说话声都有点打颤……他怕鬼?
也对,谁不怕鬼呢。
她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怕鬼啊,呵呵,怕鬼?
鬼片的套路,她熟啊,她熟的很!
下午的张念秋没在村里帮忙,她上了山。
晚上,林庭树回来时,享受到了张念秋的殷勤招待,端菜端饭还端水。
“水好喝吗?”张念秋眼巴巴的看着林庭树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林庭树咂咂嘴,“有股草木味,你煮的什么?”
张念秋笑眯眯的,“我去山上采的能助眠的草药,专门煮水给你喝,你这一段太累了。”
贴心的林庭树十分感动。
凌晨十二点,张念秋坐起了身,推了推身边睡得沉沉的林某人。
“哎,林庭树,林庭树?”
连唤好几声,回应的都是林庭树的细微鼾声。
推都推不醒,这是真睡熟了,张念秋满意的很。
她在水里加了能让人安睡的草药,林庭树这一觉可以直接睡到大天亮。
悄无声息的出了家门,张念秋手里的藤鞭灵活的像她第三只手,将门重新拴上,她开始往山下走。
村西头一片安静,家家户户陷入睡梦中。
张念秋在黑暗中熟门熟路找到了张旺发家,跳过了篱笆院墙,进了院子。
木屋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张念秋捂着鼻子进了屋。
炕上,一溜四个人正在呼呼大睡,最左边的那个人就是张旺发。
她动作极轻,从空间拿出一块帕子,捂在了张旺发鼻端。几秒钟后,感觉帕子底下的人由熟睡变成了昏睡,张念秋才把帕子收回到空间里。
不枉她费了一下午时间,熬的醉心花汁效果还挺好。
瞥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母子三人,张念秋拿出藤鞭,把张旺发缠起来,拎着出了门。
一路穿过村子,张念秋拎着人上了山,直奔来娣亲妈的坟。
来娣临走前,来给亲妈上过坟。张念秋当时陪着她一起来的,知道坟的位置。
说是坟,其实就是个紧挨山壁的小土堆,已经长满了矮小的灌木和杂草。
上坟的时候,来娣把坟上的灌木野草都清了一遍,时间长了,又长了出来。
植物的生命力,就是顽强。
坟边不远处,长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构树。张念秋走到树底下,拎着个人照样轻轻松松爬上了树,途中张旺发被磕来碰去,愣是没醒。
把藤鞭缠在树上,张旺发被吊在了半空中,晃悠来晃悠去,还是没醒。
张念秋也不着急,她坐在树岔上,开始给自己画妆。
先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块白棉布。
她结婚时托四奶奶缝被子,买的一堆缝被里用的白棉布。买多了没用完,四奶奶又还给了她,她就一直收在空间里。
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白天的时候,她已经用剪刀从白棉布中间掏了个洞。这会儿直接把脑袋从洞里钻过去,白布舒展地罩在身上,一件飘逸的简易白袍就搞定了。
夜风一吹,白袍在身上飘啊飘,鬼气飘飘的气氛感,就拉满了。
随后,张念秋又从空间里掏出一小袋子的白面粉。
把白面粉扑在脸上,张念秋的一张脸顿时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惨白打底,再用炭条画个黑眉毛和黑眼圈,最后用大红色的口红,给自己抹了个血盆大口……
凄冷的月光下,张念秋的那张脸,还真有点吓人。
画完妆,张念秋又从空间里掏出了一大把枝条柔软的藤蔓。她三两下编成了一个藤环,戴在了头上。
前一段她把头发剪了,太短的头发出不来传统鬼片中长发飘飘,又吓人又飘逸的感觉,所以张念秋看到了枝条柔软的藤条后,眼前一亮。
头发不够,藤条来凑。
反正林子里乌漆嘛黑,想那张旺发也看不清楚。
要是他真有那么大的狗胆,敢盯着她的脸瞧,她就敬他是条汉子!
冰冷刺骨的溪水突兀出现,从昏迷着的人头顶浇下。
张旺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谁?”
刚想张口骂,他突然发现身遭环境不对,顿时剧烈的扑腾起来。
娘哎,他的炕呢?他在哪?这是啥地方?
他的炕呢?炕呢?
张旺发扯着嗓子嗷起来,“麦香,麦香,人呢?你去哪了?”
刘麦香呢?还有孩子们呢?
他明明在家里炕上睡着,咋会被吊到了半空中?
挣扎中,张旺发的余光看到一道白影从他眼前倏的一下,飘了过去,又倏的一下,飘了回来,还个白影还冲他阴恻恻地笑……
惨白的脸,血盆大口……
张旺发喉头“呃”的一声,眼白往上一翻,就想晕过去。
张念秋握着藤条又荡了回来,“啪”,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实践证明,人晕了,打巴掌有效。
张旺发被重重的一巴掌又给拍醒了,一醒过来就大声嗷嗷起来:
“鬼,有鬼,有鬼啊!救命——救命啊——来人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