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萍走出派出所。
方萍不打算再住酒店,要带着我回徐总的老家住。
方萍蹲了一夜的局子,整个人坚强了不少,一改昨日之前的哭哭啼啼。
我和她回到酒店收拾行李时,忍不住问:“今后怎么打算的?”
方萍淡淡的说:“拿回财产,离婚,回学校工作,把孩子教育好。”
虽是正午时分,外面天气变得有些半阴,让人感觉很不清爽。
我和方萍收拾好行李往房间外走时,我看见一夜未眠,有些邋里邋遢的方萍说:“方老师梳理一下头发吧,会显得更精神一点。”
方萍苦笑一声说:“没心情。还是先回去拿回合同再说吧。”
方萍和徐昌不久前开始创业组建工厂,家里的全部财产全都用于投资建厂。
他们现在的婚内财产就是刚刚组建起来的工厂。
工厂的地址设在徐昌的老家。
离婚就要分割婚内财产,显然,方萍是无法搬走工厂的。
工厂刚建起来不久,据方萍的了解,账面上压根儿没有流动资金,值钱的也就是工厂的地皮合同和前不久签订的一份订单合同。
虽说是方萍辞去教师的工作回到徐昌的老家协助他一起创业。
但实际上,徐昌不让方萍干涉任何关于工厂财务上的事情。
方萍陪他创业做的工作就是在背后给他当老妈子,打扫卫生,做饭,照顾老人。
方萍站在镜子前,简单地拢拢自己的头发,不由得眼眶又浸润成红色。
昨夜,不仅方萍拽过小晴的头发,小晴也有拽着她的头发厮打过。
徐昌并没有念在往日夫妻的情分上平息这件事,反而更想把方萍推向深渊。
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重情重义,特别是在利益分割和女色面前。
女人心软,很容易原谅一个出轨的男人,宁愿在夜深人静时被出轨的刀片一遍遍割伤自己的心,也不会轻易选择离婚。
女人感性,在感情的世界里不撞南墙不回头。
现在的方萍正是头撞南墙之时。
方萍看着镜子里的我说:“一雁,你说他们会把两份合同放在哪里?”
我说:“我刚刚让律所的工作人员查了一下他们开的那辆新车,是挂在了徐昌父母的名下。”
方萍冷笑一声说:“哼,徐昌是个守财奴,我猜他应该不会把重要的财物放在小晴那里。”
“嗯,很多人离婚时,都会提前把财产转移到自己父母的名下。”
我和方萍拎着行李往徐昌父母的住处走去。
方萍拿出手机要给徐昌的父母打电话。
我问:“还是不要打电话了,如果他们不让你去,咱们会很尴尬。”
方萍说:“没事儿,他们不知道我和徐昌闹离婚的事情。”
我心里话呀,人家父母肯定对他们离婚的事情门儿清,只是我知道的,老两口在过年时就已经见过小晴。
而且小晴陪两位老人家过得年,因为200元的见面红包,闹得不可开交。
就算小晴,没有出现,我相信,在徐昌把车子挂到自己父亲名下时,老两口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媳妇是过不长久的。
我问方萍:“你有他家的钥匙吗?”
方萍说:“有是有,但是咱们这么去直接开门进去不好吧。”
我心里话呀,你们夫妻俩都闹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家产才是王道。
离婚时,就怕对方已经把你当作是外人,而你还在乐此不疲地跟对方讲礼尚往来。
我说:“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你现在打电话过去,他们压根儿就不会让你去。”
方萍说:“那我听你的。”
我和方萍去了徐昌的父母家,老人家的做法比我想象的都要绝。
方萍刚掏出一把常规的钥匙要开门,却发现门锁已经换成了智能锁。
方萍有些生气,刚想敲门,我把方萍的手拿开,示意她不要出声。
我趴在门上,听到门里面有人说话。
我让方萍蹲下,敲了敲门,听见老太太问:“谁啊?”
门里面有脚步声移动到门前,门内传来一个老大爷的声音:“你先看看,是不是那个姓方的,如果是她,就别给她开门。”
我说:“阿姨是我,我是徐总的朋友,他这几天有事情,不放心你们在家,让我过来看看你们。”
门子开了,是老太太打开的,老太太的五官跟徐昌有些相似,有些警惕地看着我笑笑说:“我俩没事儿,进屋坐坐?”
老太太犹疑地打量着我手里的行李。
我笑着说:“打扰阿姨了,我来出差,给徐总打电话,他在忙,我先来看看你们。”
老太太看起来也就七十出头,体格硬朗,还没等我关上门她就转身去了厨房,对自己的老伴说:“来客人了,大昌的朋友。”
说着,我一边提着行李往里走,方萍也跟着走了进来。
徐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方萍有些诧异地说:“你不是已经回省城了吗?”
听老爷子口气,他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我朝着方萍使了一个眼色。
方萍的智商今天竟然出奇地上线,笑着说:“爸,我也是刚回来,大昌今天跟我说他朋友要来看您,我过来帮你们收拾收拾。”
徐父毫不客气地说:“你走的这几天,把你妈累坏了,别坐在这儿了,来人了赶紧去做饭。”
方萍从小是生活在城市里的独生女,在父母手里很是娇贵。
初次见她时,芊芊玉手,柔若无骨,不像是干过家务。
但是现在,方萍的手愈发粗糙。
方萍的眼里旋着泪花儿,不情愿地向厨房走去。
我清了清嗓子说:“方老师,你不是说回来的第一件事要给叔叔阿姨清洗一下纱帘吗?”
徐父很硬气地说:“床上的床单被罩也该洗一下了,我跟你妈受不了洗衣液的味道,你手洗用肥皂搓洗一下吧。”
方萍低声说:“好,我接着给你们换下来,去洗洗。”
徐父给我倒了一杯茶说:“来,喝点水。”看了一眼在房间里拆被罩的方萍说:“连个工作也没有,干活儿还不利索。找这样的儿媳妇,还真不如找乡下的媳妇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