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质疑下,欧阳原本和善的眼神有些拒绝。
苏梦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说:“一雁,你不要这么激动。”
我撇开苏梦的手笑着对欧阳说:“既然你没有参与,那刚刚就是我失礼了,不过我觉得你跟鲍咏这种人较量,胳膊拧不过大腿。”
欧阳低下头没有说话。
苏梦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看向欧阳说:“欧阳总,你不会真的也参与了吧?!”
欧阳继续低着头,一只手摩挲着脖颈,有些犹疑。
小许总惊诧地说:“你不会是从他那里贷过款吧?好家伙,我听别人说他那里做的可是高利贷买卖哈,只要你签订了协议,法律也不会保护你。”
听到这里我心下一惊,看来,我昨天签协议贷的那笔高利贷款项是一定要还的。
这是无法逃避的。
小许总收起折扇敲了敲欧阳的肩膀说:“兄弟你不够义气啊,为什么遇到困难不跟我说,虽然我没什么大钱,帮你度过难关还是可以的。”
苏梦凝视着欧阳说:“如果你真的在鲍咏那里借了高利贷,更应该跟我们说出你知道的情况。”
欧阳叹息一声,又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说:“我没有从他那里贷款,但是我参与了。”
我们三个人听的目瞪口呆。
欧阳又说:“鲍咏跟我说他们做的这个金融行业一本万利,我承认我心动了,干加工厂赚钱太辛苦了,我原本打算下半生跟我妻子就靠着往外放钱吃利息。”
小许总眉头微蹙说:“贪,这个本身就是不合法的,你咋就那么相信鲍咏呢?!”
欧阳抬头看了看苏梦说:“他当时跟我的说的时候,圆梦实业正兴盛,觉得就算鲍咏走了还有苏梦呢,谁知道他经营的这家借贷公司只是借了一个壳而已。”
苏梦很冷静地说:“哥,我现在跟你说明白了,鲍咏开的永逸实业和永逸资本两家公司,跟我们圆梦实业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压根就没有批准。”
欧燕喝了一口茶说:“知道,我也不会问你要这笔账。”
小许总问:“你借给了他多少?”
欧阳依然低着头,喝了一口茶,又说:“六百万,不是借给他的算是入股。”
苏梦和小许总惊讶地看着欧阳,苏梦说:“你也真敢,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难道就没有听说过,这种非实业性质的入股就是割韭菜圈钱。”
欧阳捂着胸口的位置说:“算了不提了,无法退股,就不退了,我不想再提鲍咏这个人和这件事了,想到这里就心绞痛。”
小许总说:“你这是在逃避问题。”
欧阳装作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水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受伤的也不止我一个。”
小许总说:“你这是话什么意思?”
欧阳一脸歉疚地说:“之前跟圆梦实业有过合作的企业几乎都入股了,那些入股的老板根本不可能去告鲍咏,只有那些没入股的才有胆量跟底气去告他。”
我算是搞明白了鲍咏往外贷款的钱根本不是自己的,几乎都是从各个合作过的企业那里忽悠着人家入股圈进来的。
小许总问欧阳说:“他给过你们分红吗?”
欧阳回忆着说:“给过,因为他往外贷款的利率多是百分之百,我们说好的五五分成,他只给了我六十万,后来几年再问他要,他就说现在经济形势不好,带出去的款子不好往回收为借口一直拖着。”
欧阳的工厂跟沈星辰的工厂布局差不多,工厂连着,办公室连着家。
此时一个烫着离子卷的中年大姐走进来笑着说:“小许总好久不见,我可算是盼着你来了。”
小许总站起身笑着说:“啊呀,弟妹可不能这么说,你有丈夫,我有老婆,俗话说兄弟妻不可欺。”
这个女人应该是欧阳的老婆身材中等,单眼皮,虽然眼睛不大但是看人能比较煞实。
欧阳的老婆瞥了一眼欧阳说:“我觉得那个事儿,也只有二哥能帮的上你的忙了,你就别死要面子了。”
小许总听到欧阳老婆的恭维,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自觉能包办的样子,看着低着头的欧阳说:“到底啥事?跟我还遮遮掩掩的?!”
欧阳玩弄真手里的茶盏说:“就是我刚刚跟你门说的入股六百万的事儿。”
欧阳的老婆朝着欧阳湿了一个眼色说:“那你不是说,那是借给鲍咏的吗?”
小许总说:“这我可要提醒你们,虽然我不比你们有文化,但是经济法我还是研究的透透彻彻,借款和入股是两码事儿哈,借款是要打借条的,没有借条白搭,借条过期了也白搭。入股是有股权协议书的。”
欧阳不屑地说:“哎呀,既让想让哥帮咱们,咱们就跟他实话实说了吧。那就是入股的。”
苏梦转过脸问小许总说:“哥,你上几天不是说他那个借贷公司还开着嘛,欧阳完全可以拿着股权书去要属于自己的股份呀。”
欧阳叹息一声说:“这家借贷公司已经易主了,人家不承认。”
小许总冷笑一声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种流氓!”
我说:“就算是他变更法人代表,或是换公司名称,工商信息上应该也会登记原法人代表,或公司名称。”
欧阳沮丧地说:“当时我就是太信赖鲍咏了,他说这个是违法,我们就没有签订那种正规的股权协议书,只是草拟了一份。我也问过其他人,他们也都没有签订正式的股权协议,只是我们个人私下自己签订的。”
苏梦说:“你还有那份草拟的股权协议书吗?”
欧阳的老婆说:“有,我马上找出来。”
说完就跑到欧阳的办公桌前找协议书去了。
欧阳喝了一口茶勉强笑笑说:“没用,后来他们直接把公司注销了,重新注册了一个公司叫祥泰融资租赁,人家新老板根本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