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哭泣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同情与怜悯,男人厌烦地叹息一声说:“好了不要哭穷了,后天之前筹集一百万作为你父亲的医疗费,我们把他治好了就放人。”
我说:“我们真的没钱了……”
男人不耐烦地说:“你这个女人真是啰嗦,看在你表现的很乖的份儿上,我让一点儿,九十万。”
我无奈地说:“好吧。我们去哪里接人?”
男人说:“你们一周后在金三角附近的码头处接人。”
直到男人跟我说了接人的时间和地点,我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宁,我梦见唐远征父子和郝元勋在缅甸境内,拖着病弱的身体沿街乞讨。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哭过,第二天早上眼睛还是有些酸涩,浑身酸痛。
叶卿开车载着苏梦来我家探望了一下唐母,聊了几句家常,我便跟着苏梦去了原材料供应商欧阳那里。
苏梦递给我一笔钱,装在一个黑皮包里,里面全是现金,大概有二十万的样子。
车子停在欧阳的厂院内,未下车前,苏梦跟我说:“记住了,等我让你给他钱时,你再给他这个包。”
我们到时,厂院里还停着一辆熟悉的车子。这车子不是别人的。
正是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又人见人爱的小许总的。
我和苏梦刚下车,小许总就拿着一把折扇从工厂里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跟小许总年龄差不多的男人。
我想小许总身后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欧阳吧。
小许总走在前面冲着苏梦走过来跟欧阳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的苏总大美女,哎,我跟你说,人家现在是既要管理公司又要照顾家里的小孩儿,一般人是不见的。”
欧阳的身材比较高挑,肩宽。但是身上没肉,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邹邹的,笑起来露着两颗小虎牙,更显得单纯儒雅。
欧阳看面相比较文雅,但是说话做事却是果断了当。
欧阳笑着说:“谢谢许二哥,弟弟我明白,如果不是冲着许二哥的面子,我这钱恐怕早就泡汤了。”
说完,欧阳伸出手准备跟苏梦握手寒暄。
苏梦虽是一脸热情地握了握欧阳的手,但她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这事儿你真的谢谢许二哥否则鲍咏欠下的那一屁股烂账,我都不想管了。”
我在他们三个人后面走着,听着欧阳小声跟小许总说:“你不是说我跟你说的话,你谁都不告诉吗?”
小许总狡猾一笑说:“不出卖点秘密,怎们能谈朋友,不谈朋友,不谈朋友扯矫情怎么能把钱要回来呢。”
欧阳作势要揍小许总。
小许总转身问我:“你说是不是石秘书?”
欧阳看到我还在他们身后,便缩回了自己已经伸出去的脚,笑着说:“石秘书让您见笑了。”
我说:“这是哪里话,都是自己人,我们苏总早已经把鲍咏欠下的一屁股账走了法律流程让鲍咏还。但是小许总跟她说了说您的情况,我们苏总说谁的钱都可以欠,但就不能欠您的钱。”
欧阳无奈的笑了笑说:“那我欧阳就谢谢各位把我当自己人了。”
走进欧阳的办公室,欧阳引我们到茶台处坐下,欧阳本想坐在中间的位置,却被身后的小许总抢先了。
欧阳没有看见小许总已经坐下,众人一起落座,欧阳差一点坐在小许总的腿上。
小许总笑着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欣赏我,但也不能以色示人。”
众人被小许总逗得哈哈大笑。
但我觉得小许总抢了人家主人该做的位置的确有些不礼貌。
直到听到他们接下来的谈话,我才明确小许总坐在中间的用意。
刚刚坐下,小许总就甩开折扇自顾地扇风,没有动手烧茶的意思。
欧阳瞥了一眼小许总说:“在其位要谋其政,许二哥你烧茶啊。”
小许总不客气地说:“你的意思就是,我要是坐在你的老板椅上,你家的厂子就是我的;我要是坐在你家床上,你媳妇就是我的人呗。甭管我坐在哪儿,只要坐在你的地盘上,就得你来烧茶倒水。”
我和苏梦忍不住笑着了。
欧阳笑着说:“得嘞,二哥就算是活到老我也是你的小弟。”
说着欧阳给我们一桌人斟茶倒水。
小许总转身问苏梦:“别光喝人家的茶呀,钱带来了吗?”
苏梦拿起我正在抱着的黑皮包,打开远远的给欧阳看看了钱说:“我说到做到不会欠你的钱,现金,只多不少。”
小许总说:“看吧,人家苏总来是真心实意还你的钱的。”
欧阳看到货款,脸上没有太多的喜色,低头喝了一口茶,笑笑说:“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苏梦笑着说:“哥哥,你也别太紧张,我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想找两位哥哥过来帮我出出主意。”
苏梦哥哥长哥哥短的,让眼前的两位原本在商场驰骋的男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欧阳问:“还是鲍咏的事吗?”
苏梦点点头说:“一直都没有找到证据能证明那两个持枪的人是他安排的。而且他那一伙儿人还在外面为非作歹,这样持续下去咱们都接不着订单,日子都不好过。”
欧阳轻笑一声说:“我知道鲍咏这个人凭借着自己有点黑势力很霸道。”
小许总说:“我上几天也跟你说过,咱们行业去年出口东南亚最大的订单是鲍咏的团伙做的。质量差,价格低,一直在扰乱市场。”
欧阳说:“我知道,这家伙根本不讲什么规矩和原则。”
小许总说:“你上一次额跟我在电话里说过,有个姓安的人接管他的贷款公司,你认识这个人吗?”
欧阳思量着说:“我是去要钱的根本的接触不到人家。”
我见欧阳有些犹豫,便质疑地问:“你不会也参与其中吧?!”
欧阳顿时有些火冒三丈说:“小妹妹,我是正经做买卖的。”
我说:“鲍咏以永逸实业的名义欠了好多人的钱,别人一听他入狱了都开始起诉,你为什么不起诉。是不敢吧?”
苏梦和小许总的一通盘问,让我意识到鲍咏的黑势力,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了我们城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