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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压微沉,宫殿内几乎只能听到细碎的呼吸声。

帝王大步流星,将怀里的小姑娘放置在软榻上,眸似点漆,墨眸微冷:

“商商,说话。”

攥在领口的娇嫩玉指泛白,小姑娘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低迷。

娇弱无骨的小姑娘掀了掀眼皮,耷拉的脑袋有几分无力,被松开的瞬间下意识地撞进了帝王硬邦邦的怀里。

眼眶瞬间泛红。

指尖微蜷,帝王抬手将小姑娘拖起来,掌心轻轻揉了揉被撞红的小脸儿,语气无奈:

“怎么愈发冒失了。”

精致的眉眼微垂,仙官神邸般的容貌不断放大,墨眸落难了细碎的温柔:

“嫁衣是选了手最巧的绣娘做出来的,商商先换上试试好不好?”

红透如小兔子的赤色眸子,小姑娘抬起眸子,根根分明的眼睫被打湿成一簇一簇的,晶莹的小碎钻还沾在眼睫上。

可怜又乖巧地点头。

沈晏清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挥手让人将嫁衣带了上来。

精湛栩栩如生的凤凰,腾飞而艳丽,满是生机。

暗色的红纱衬上娇艳的赤红,明媚张扬,却又端庄大气。

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用镶满珠玉宝石的腰带系上,错落有致的流苏环绕。

“抬手。”

低哑性感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透过面前的铜镜,商晚看清了身后站着的帝王,精致如画的眉眼溢出满心欢喜。

凤眸微垂,商晚乖巧地抬起手。

指骨修长的大掌绕过细腰,帝王将霞帔穿在小姑娘身上,耐心而细致地压平褶皱。

“还有,玉佩。”

唇瓣微抿,小姑娘抬眸拉住了帝王即将抽回的手,凤眸认真:

“要戴上夫君送的玉佩。”

指尖微蜷,沈晏清抬眸,小姑娘眼底莫名翻涌的执拗透着孩子气。

心口微软,沈晏清将摆放在梳妆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温吞地单膝跪在小姑娘面前,骨节分明的大掌灵活地绕过腰带,龙纹玉佩点缀在一众细碎流苏之中。

娇嫩脆弱的指腹摩挲着玉佩,小姑娘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极为克制的轻笑。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95%!”

被珍视的感觉,恍惚得像是错觉一般。

帝王起身,将穿戴好的小姑娘推到面前,拂过的青丝从指缝间溜走。

下颚轻轻搭在小姑娘的肩头,帝王哑着声,狭长精致的眸子弯弯如月牙:

“商商,明天封后大典过后,你就是夫君唯一的小娘子了。”

大掌下滑攥紧小姑娘的柔荑,触感异常冰凉。

眉心微蹙,不知是不是帝王的错觉,艳丽赤红的嫁衣衬得小姑娘脸色愈发苍白透明。

心口莫名的慌乱传出密密麻麻的刺痛。

像是在着急寻找一个破壁的宣泄口。

沈晏清攥着商晚的手用力了几分,试图将手心的温度分出一些给小姑娘。

“夫君,”

手中柔软的小手蓦地一空,帝王抬眸,指尾被轻轻勾住,靠在怀里的小姑娘睁着眼,长睫轻颤,澄澈明亮的凤眸落了尘:

“我去见了大皇子,他和我说,夫君与阿爹还有姑母之间有血海深仇,问我有没有把握夫君会为了我放弃仇恨。”

被浸湿的长睫在脆弱的眼睑落下一片斑驳剪影,苍白无力的唇瓣微微扬了扬,眸中透出破碎的光:

“他不知道,我有把握的……”

「有把握夫君喜欢我,有把握处理好夫君和阿爹的关系。」

清澈的眸子情绪直达眼底,小姑娘抿唇,慢腾腾地仰头,脚尖轻踮,冰凉的唇瓣印上帝王下颚,眼底不经意间露出的期许染上奢望:

“夫君会成为一代明君么?我不想后人提及夫君,史书里只剩下骂名。海晏河清,本就是天下太平,国泰平安的意思,夫君不该被世俗抹黑。”

娇嫩脆弱的指腹小心翼翼地碰上帝王眼角的乌黑,小姑娘红透的眼睛怯生生的:

“夫君,我只希望你余生都平安喜乐。”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97%!”

眼底溢出来的心疼让素来习惯背负恶名的帝王忍不住红了眼。

指骨修长的手轻轻攥住小姑娘的指头,沈晏清近乎虔诚地在小姑娘指尖落下一吻,珍视而缱绻:

“有商商陪着夫君,夫君什么都能做到。”

深邃缱绻的目光,小姑娘闭眼压下眸中的慌乱,小手第一次放肆地拉下帝王尊贵的头颅,冰凉的唇瓣贴上。

没有任何技巧,仅仅触碰的动作就已经让深闺千金红了脸。

安静垂下的长睫轻颤,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

点到即止,小姑娘苍白的脸色染上绯红,怯生生地想要后退。

后脑突然被大掌压住,退无可退,禁锢的力量绝对强势,幽冷缱绻,霸道温柔。

细小的抵抗被轻松化解,沈晏清猩红的眼底露出几分失控。

帝王弯下腰,指骨修长的手禁锢着小姑娘柔软的腰窝,精致冷淡的眉眼染上情动的艳丽。

明明他的小姑娘就在面前,可虚无缥缈得像是一转身就会不见。

莫名的不安让帝王乱了心神,唯有紧紧抓住怀里的小人儿才能有所缓解。

“商商,我们好好的……”

沈晏清弯下腰,额头相抵,感受到小姑娘略显急促的呼吸,薄唇微抿。

黛青色长睫压下眼底翻涌的黑沉不安。

……

戚国十五年四月,举行封后大典,邻国皆来祝贺,十里红妆不为过。

“娘娘,你脸色不太好。”

春秋看了一眼胭脂也遮不住憔悴神色的商晚,跪在地上露出担心。

“没事,可能是太紧张了。”

其实只是毒发作了,胸口沉闷得难受,喉咙腥甜像是要咳血一般。

商晚掀了掀眼睑,铜镜里凤冠霞帔的人儿脸色确实难看到了极点。

“春秋,再帮我用点胭脂遮一下。”

可不能提前在碎片面前露出马脚。

长睫微垂,一切收拾完毕,春秋小心翼翼地扶着商晚出了宫门。

头顶的王冠压得脖子疼,商晚瞥了一眼愈渐靠近祭台的路,眉眼微垂。

“皇后娘娘驾到——”

浩荡的排场,站在最高处的帝王神色晦明,手心甚至出了冷汗。

直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鸦黑色的衣角一闪而过,冷静自持的帝王满心满眼只有刚下步辇的小姑娘。

“商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