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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答应本王的?”

绣着墨色麒麟的靴履碾上他的胸脯,高位上的男子饶有意趣地观赏着被踩于脚下,连挣扎都做不到的猎物。

“整整三年,却连那贱种的一根汗毛都未拔下,你说.......”

“本王还留你做何用?”

他冰冷地说着,脚下力道一重,强压的单无痕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猩红与热气溅上靖王的衣摆。

单无痕根本来不及顾及胸脯上锥心的疼痛,强扯出一个笑容,抱上靖王的靴履,以袖口小心地擦拭着他衣摆的血污,生怕贵人震怒,当即要了他的命。

靖王才看清他的神情,嫌恶地后踹一脚,将他蹬了出去。

砰——

直到单无痕的身子猛地撞向身后的铁栅栏,才堪堪停下。

“主子.....主子你听我解释......”

那道蜷缩于地的身影,前一刻还艰难地止住了跌落的势头,下一刻便如破败枯叶般贴伏地面,艰难地向不远处挺立的靖王爬去。

像一只丧家之犬般,垂尾乞怜,眼中满是乞求与绝望,姿态卑微至极。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

他颤抖着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靖王衣袍的边缘,不料自黑暗中窜出一道黑影,再一次死死踩住他的手掌。

他咬紧牙关,脸颊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直至双齿几乎嵌入血肉之中,才从那张被血污模糊了的嘴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主子……请您再赐我一月时光!”

“我......我定取了那贱种首级......回来与.....与主子下酒!”

昏暗的地窖里,有人嗤出一声冷笑。

压在他手掌上的重量终于泄力,单无痕这才深吸一口气。

这算是逃过一劫。

靖王锋利的眼神打在他身上,若不是他还有些用处,这会儿躺在这的,该是一具尸体。

“起来吧。”

“谢.....谢主子......”

单无痕扶着冰冷的铁栏杆缓缓起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年前那封密信上的字迹犹在眼前,墨色如血,笔锋如刀。

\"江阴\"二字,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窗外雨丝斜织,将牢房铁窗切割成模糊的碎片。

他记得那日也是这般天气,单无痕独自策马前往江阴,斗笠下的面容比天色更阴沉。

隐脉——这个见不得光的组织,却是最毒辣的一柄剑。

单无痕有心合作,却不料在见到隐脉阁主那一刻起,他便已成了棋盘上的一粒棋子。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嘴里喃喃道,眼神却愈发锐利。

靖王却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三年了......”他轻声道,“难为单副阁主还记得这句话。”

单无痕崇敬地望向眼前的男人,这双眼睛,自三年前在江阴一面,便死死地烙在他身上,挥不去也躲不开。

“昭王命你清理京中残余隐脉?”靖王缓缓开口,看不出情绪。

单无痕又一次慌忙跪下,俯首道:“主子赎罪!雷激愚笨,暴露了主子暗藏在京中的隐脉,我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斗胆请主子帮忙........”

“雷激愚笨?”他理了理袖口,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

“本王记得,雷激是你最得力的部下,与你兄弟相称多年......”

“下属犯错,绝不可包庇。”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将雷激出卖,像是在菜场随意贱卖鱼肉似的。

“哈哈哈——”

阴冷潮湿的地窖里回荡着靖王的笑声,指着他的身子,癫狂道:“单无痕!本王果然没错看你..........”

下一秒,笑声却陡然被收起。

“果然,够阴狠。”

他亲自上前,将人搀起,手却一把拽住他的下巴。

高声道:“那便去做吧,京中隐脉.....”

“去杀给他昭王看。”

靖王语气轻飘飘的,京中暗脉数百人,谈笑间便成了偌大棋盘上不足为提的走卒炮灰。

“谢主子。”

唯一露出光亮的铁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枯枝上,漆黑的眼珠与他隔空对视。

他涔涔地露出诡谲笑容,惊得那乌鸦也霎时腾飞,不管不顾的冲进雨里,消失不见。

.........

观鹤楼里,沈今宛坐在两人之间,面色凝重。

“县主为何皱着眉头。”

阿佑身后是一张宽大的椅子,整个人都斜斜地陷了进去,那玩世不恭的模样,颇有些阿史那延的影子。

他手上捧着茶杯,一只脚搁在椅子上,面对正襟危坐,礼仪圆满的两人,微微抬眉:“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这茶水不够甘美?”

“县主从前可不是这般无趣之人。”

沈今宛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恨不得拿胶条把他嘴给堵上。

阿佑不怒反笑,眼神扫过面色自如的江鳞叶身上,饶有意味地开口:“莫不是今日江小侯爷在此,扰了县主兴致?”

沈今宛举起茶水,刚要放进口中,听他这话差点没撒了一身。

她察觉到另外一侧,一道幽暗的眼神划过她颈间,带着若有似无的煞气。

“昭王殿下若是不说话,也没人会将您当做哑巴。”

她轻轻吹开茶碗里漂浮在上头的浮茶,微微抬眸。

今日在幽居得罪了他,竟这么快给他逮到机会报复。

江鳞叶依旧沉着眸子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只剩一片死寂。

于是沈今宛抽出袖中的墨条,摊在桌上。

她一路追踪无相圣女至昭王府,想必齐响响也定是他的部下。

那这块紫麟墨,又作何解释?

阿佑依旧撑着脑袋,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睛,随后又立即放下,轻笑着淡淡开口:“这是何物?”

“这是何物,想必昭王殿下比我二人更加清楚。”

江鳞叶终于微微挑眉,应当是没想到她会直截了当的拿出来提问。

又或是,在讶异以他二人的关系,竟连这墨的来龙去脉都未曾说清楚。

“县主的东西,本王又怎会清楚?”

“清不清楚,还是等殿下打开辨认一二,再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