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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一步一音 > 第95章 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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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列暨拱手抱拳,一脸肃穆地说道:“王爷、大将军,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与艰难险阻,如今我们总算苦尽甘来,得偿所愿,现今,咱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仅有理直气壮的理由和确凿证据,更拥有着一支强大无匹、士气高昂的雄师劲旅。依小的之见,这大好时机已然成熟,丝毫容不得半分耽搁啊!所以,小人斗胆提议,应当立刻下达讨伐篡位者的檄文,高举起正义大旗,向京城进发,铲除夺权篡位一干逆贼。”

上官恒逸低眸一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斜眼睨着云琮尚,看他的脸色。

郗卓文当即起身附和,义正言辞的道:“王爷,列先生说的对,上官恒耀自登基以来,外与西兆交恶,给北兆引来战火,内又实施暴政,残害忠良,根本不配为帝,何况如今,王爷才是先皇钦定的皇位继承人,更加证实他就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还请王爷当机立断,向京城出兵,夺回政权,安抚民心,平内乱。”

衲幸听到说什么上官恒逸是先皇钦定的皇位继承人,心中一动,当即明白刚刚进来时感受的不一样的氛围,原来大家已经默默将上官恒逸奉为皇帝。

不过当下的上官恒逸处在云琮尚的大军里,没有实权,一切还得看云琮尚的脸色。

上官恒逸看着两人急切的目光,见云琮尚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吭了一声,道:“两位的提议甚好,只是当下我等刚到秋岷城就要劳师动众,实在幸苦,等休整几日在议征讨一事。”

列暨正欲开口,衲融道:“禀王爷,大将军,在下以为战事开展刻不容缓,但是与两位的提议倒有不同。”

云琮尚问道:“愿闻先生所言。”

衲融正色道:“在下以为,首当东征,其次内战夺得政权,震慑南兆,讨西兆。”

此言一出,简短的一句话已经涵盖对待四国的战事方针,上官恒逸蹙眉,道:“为何首要是东征?”

衲融道:“东兆富裕,四国本来相安无事上百年,如今西兆率先挑起事端,定是不再甘心偏于一隅,很早就在有吞东兆之态,东兆与北兆隔着一座秋岷山,东兆把自己养成一块肥肉,自然被人馋涎,北兆岂能将手边的红烧肉让给别人?有了东兆的大量金钱,王爷想干什么都能成。”

郗卓文道:“王爷,小人以为,当下以王爷身份无端征讨东兆并非明智之举,应当先入京城进金殿,登基称帝后平西兆祸事,取得北兆子民拥护后再图谋一统天下。”

衲融道:“怎能是无端征讨,今日不是我方刚刚斩杀了一名东兆首领吗?东兆岂肯甘休,定会以此为由派大量兵将镇守在秋岷山上,以观我军动态,若大军抽出主要兵力西突,镇守在秋岷山另一端的东兆几十万大军便会如洪水一般翻越秋岷山,直杀大本营,到时候我军主力还在翻越那无量山,进退两难,这样的战略建议愚蠢至极。”

郗卓文被他斥责,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起伏,怒气陡升,双目瞪着衲融说不出来。

列暨道:“那依衲先生所言,要东征,那可是要面对整个东兆的兵力,首先,秋岷城另一端,东兆就由三十万的兵力镇守,列先生要如何攻占整个东兆国?时间、财力、物力,秋岷城的二十万大军如何敌得过一国之力?如此,王爷何年何月才能进入金殿登基称帝?”

一连道出几个关键问题,衲融看向衲幸,道:“万事开头难,首战必须是一场硬战,也必须要赢,大将军,若您能让舍妹调兵遣将,在下在此立下军令状,一个月之内,定将秋敏山另一端的三十万东兆大军打到溃不成军,一路南下,直捣健康城,让东兆皇帝奉王爷为上主。”

众人大骇,他竟然立下军令状,要衲幸带领着云琮尚的二十万大军去打东兆的三十万大军,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痴心妄想。

席间顿时一片雅静。

良久,云琮尚哼哼一笑,对上官恒逸道:“王爷,看来你的部下野心不小啊。”

衲幸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替哥哥说话。

衲融却坚持己见,满眼殷切的道:“王爷,大将军,如今之势,唯有放手一搏,我兄妹二人一生宏愿便是追随明主,肝脑涂地相助,成就一番伟业,所以衲某早有此略,一直在等合适之机献出,此一战必定取胜。”

云琮尚见他苦口婆心,满腔热情,热血高涨,道:“以少胜多之战不在少数,只是让女流之辈统领三军,去征讨敌军三十万大军,岂不是被东兆人嗤笑北兆无人了吗?”

衲融哼了一声道:“等舍妹打败三十万人,东兆就该被全天下的人耻笑了。”

云琮尚听他语气信心满满,目光看向衲幸,问道:“衲姑娘,你刚刚出战斩下一名首领,本将十分佩服,不敢小看了你的本事,不过要你现在就要一统三军,恐怕部将多有不服,不如先为左将军副将如何?”

兄妹俩一愕,互望一眼,明白了云琮尚还以为他们不满百夫长之职,说了这么多在讨要职位呢?衲幸道:“多谢大将军。”

衲融本欲再说,解释自己并非觉得百夫长职位低而谋求更高职位,衲幸眼神示意他闭嘴。

上官恒逸道:“大家都不必再说了,东征还是西讨容本王与云大将军商议后再定夺,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吃饱喝足了吧,下去休息吧,本王都乏了。”

众人都默不作声。

上官恒逸道:“本王先撤了。”说罢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大殿。

众人躬身拜礼相送,接着云琮尚也离开宴席。

主家走后,衲融走到郗卓文面前,拱手道:“适才衲某言语过激,完全是出于政见不同并非针对个人,还请公子别往心里去。”

郗卓文拱手还礼,道:“先生雄才伟略,满腔抱负,本公子自愧不如,先生放心,本公子也不是小气之人,不会把口舌之争记在心上。”

衲融道:“是,是。”

郗卓文道:“当下正是王爷用人之际,我们都是王爷部下,万不可在此时生了嫌隙,坏了王爷大事。”

衲融眉梢上扬,喜道:“公子有此觉悟,在下深感欣慰。”

郗卓文道:“告辞。”说罢离开了,刘淇、叶绍城、苏杲相继而出。

衲融看了眼衲幸和列暨,三人并肩而出,列暨道:“席间听闻先生一番宏伟壮阔发言后,在下真是汗颜,自愧不如,郗公子提议首先西讨不难猜出缘由,父母家人都在京城受苦,救人心切,不能观其大局尚有情可原。”

衲融道:“先生之见的确只顾了眼前,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拿下东兆就像樵夫上山砍柴前磨刀,刀,钝口就要磨,砍柴的时候才能事半功倍,兵,久养不用就会消其斗志,变得不再锋芒,唯有战场让人血脉膨胀,坚不可摧的队伍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列暨连声道:“衲先生所言极是。”衲幸也深深认同他的这番话。

三人边走边聊,直到深夜,聊的差不多了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秋敏山下的守军果真传来消息,东兆增派大量军队镇守在秋岷山上,已经占据大半座山,云琮尚当即派出两千人前去防御。

第三日晌午,上官恒逸在云琮尚的带领下视察军部各处,最后来到指挥处,屋里已经有几人在此,见二人进来,转身躬身一拜。

上官恒逸缓缓地走到了场地的中间位置,他的目光瞬间被正中央放置的那张木桌所吸引。

走近一看,只见这张略显陈旧但却制作精良的木桌子上,摆放着一幅由土块和石块精心堆砌而成的地势图。那密密麻麻的土块和石块,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了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地形轮廓。

仔细观察这幅地势图,可以看到上面还摆放着一些写有“北兆”和“东兆”字样的小巧旗帜,这些旗帜显然是用来标识特定区域或地点,它们的存在让整个地势图显得更加生动形象。

上官恒逸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震惊之色,在这个时代,能够制造出如此精细且等比例的山地地图,实在是一件非常不简单的事情!要知道,没有先进的测量工具和绘图技术,想要完成这样一幅精确而又复杂的地图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然而,眼前的事实却证明了这些人的智慧和创造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云琮尚一脸骄傲地说道:“此乃我军中参谋叶清风之杰作,这位叶参谋自从随本将军驻守秋岷城以来,不辞辛劳,凭借着自己的双脚,踏遍了各州各地,他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简直超乎想象,每一条道路、每一座山川、每一处关隘都深深印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只见那名下巴留着一撮山羊胡的长者微微躬身,谦逊地说道:“将军实在是过誉了,卑职身为将军您的部下,能够有机会为军国大事贡献出自己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已是卑职莫大的荣幸。”说罢,他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上官恒逸料想他就是叶绍城的父亲了,心生好感,赞道:“参谋过谦了。”

他的话语尚未落定,忽然间,只见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迈入殿内,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高声禀报道:“禀报王爷,将军!前日里奉王爷之令前去打探王妃消息的黄将军现已归来复命,正在门外求见王爷!”

听闻此言,上官恒逸瞬间面露喜色,兴奋地说道:“好啊!快快有请!算了,本王这便亲自出去迎接!”言语之中难掩内心的喜悦之情。

两人刚做夫妻便分离开,每日每夜以相思度日,粗略一算,已有两个春夏没有相见,如今终于传来了消息,如何能让他不欣喜若狂?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竟是将王者应有的仪态也全然不顾了,迈开大步如疾风一般向着大门外冲去,而一旁的将军见状,亦是连忙起身跟随着上官恒逸一同向外走去。

来到门外,只见一名将军站在外面,再无第二人,哪有郗卓音的影子,疑惑的道:“王妃呢?”

黄将军满脸深沉而严肃,单膝跪地道:“启禀王爷,末将携部将出秋岷城地界,还未到京城便已经得知了王妃下落。。。”顿了顿,似有难言之隐。

上官恒逸眉头一蹙,见他神情心中不安起来,道:“有话直说。”

黄将军道:“王妃没了。”

上官恒逸脑子一空,身后的人也倍感震惊,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好半天才道:“什么叫没了?”

黄将军道:“听京城的人说,王妃曾只身闯皇宫大门,却被守城门的将军拦下,王妃身边的侍卫拼死抵抗,但是对方人多势众,那守在王妃身边的侍卫寡不敌众,坠入了护城河,双方在护城河里又是一番激战,均被乱刀砍死。”

上官恒逸脑子嗡的一声作响,“乱刀砍死”!他连手指头都不敢碰她一下,别人竟然将她乱刀砍死?双手在空中无力的扬了几下,无力的喃喃道:“不可能,啧,不可能。。。”

黄将军从怀里取出一块腰牌,双手奉上,道:“这块腰牌是卑职在一名老乡那里得来的,也是这名老乡打捞了这名侍卫的遗体,将其安葬,腰牌上面刻有涑阳王府字样,另一面刻着高字,便将此物拿来呈给王爷,以辨真伪。”

上官恒逸凝视着腰牌,那腰牌宛如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高侍卫的身影,对于王府侍卫来说,腰牌就如同他们生命的象征,人在腰牌在,人亡腰牌才会被取下。

然而,高侍卫的离去,并不意味着郗卓音也会遭遇不测,他来不及为高侍卫的死悲痛,急切地问道:“那王妃呢?可有发现她的踪迹?”

黄将军一脸凝重,道:“没有,不过掉入护城河,此时正值汛期,可谓是九死一生,河道口泄闸,水流如脱缰野马般奔腾到了南城澎湖,王妃……若随水流到了澎湖,恐怕是如石沉大海,难以寻觅了。”‘遗体’二字如鲠在喉,黄将军终究还是不敢在上官恒逸面前吐露。

上官恒逸心如刀绞,道:“那就将澎湖水都抽干,阿音。。。”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双腿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绵绵地无法站立,眼前的黑影如乌云般遮蔽了朗朗晴空,意识渐渐模糊,最终失去了知觉。

在他晕倒那一刻,身旁的云琮尚赶紧伸出双手接住,喊道:“王爷。”立刻让人将他送回房中,命军中大夫前来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