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抛开利益谈感情
“好歹是少年夫妻,便是没有青梅竹马的深情,总也比那些假面夫妻好上许多的。 ”
“虽说咱们家现在,一跃成为皇族新贵,在这满京城便是横着走,也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惹咱们。”
“可,暗地里盯着咱们的眼睛,毕竟不在少数。”
“前段时间我与王爷瞧着似乎冷了心,一则是孟侧妃进府,我心里不舒坦,是真的。”
“另一则便是,王爷虽在陛下面前,为我争取王妃之位,却并不是因为沉迷女色,毕竟府中都在传我们夫妻二人疑是不合的谣言。
故而,王爷的坚持,仅仅是因为要遵从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训。”
“我如今得封王妃,京城里关于我的传言,也多是提及我运气好,但说我是靠着这张脸上位的,却极少。”
“嬷嬷,你可懂我的意思?”
言嬷嬷久居深宫,自然明白花思蓉的意思,“王妃睿智,打算长远。”
倘若将来花思蓉真要替自己的嫡长子争那个位置,她的名声便不能坏了。
至少,什么以色侍人的话,不能落在花思蓉的头上。
不过言嬷嬷也有疑问,“王爷为何如此配合?”
在皇家,抛开利益谈感情,那是找死。
花思蓉压下心中的情绪波动,就事论事,“王爷倘若落下个为搏美人一笑,竟放弃更好的联姻对象,这样一个标签。
于当前的他而言,有好有坏。”
“好处便是,陛下和他的兄弟们会认为他是声色犬马之徒,不足为惧,对他便少些忌惮。”
“坏处便是,朝臣官员们觉得他好女色,便不堪大用。既然不堪大用,又哪来的贤臣干将,愿意投靠到他的麾下?”
言嬷嬷听罢,忍不住叹气,想要说两句,最后又觉得不知从何说起。
花思蓉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王爷没有对我情深义重,嬷嬷失望了?”
言嬷嬷看了花思蓉一眼,再次叹气。
花思蓉忍不住轻笑出声,“举案齐眉不是比那什么,爱得个死去活来的好?”
“如今这样,我倒是觉得挺好。”
“那些一心挂在情情爱爱上头的,夫君要纳妾,她当面彰显大度,各种张罗的。可背地里却将自己哭死了,转过头来又处处针对那妾室。”
“你说,这又是何苦?”
言嬷嬷虽一辈子没嫁过人,但也是见惯了女子在这情之一事上吃苦的,她又一次叹气,“咱们做女人的,难呐。”
“夫君不纳妾,便要被人说善妒。婆家说,娘家说,便是非亲非故的旁人也要说。”
“可是呀,这千百年来的教训,就是有人看不透彻,偏偏要深陷其中。既苦了自己,又害了旁人。”
“王妃这样,挺好。”
“只是呀,这男人甭管身份高低贵贱,那都是贱骨头。你要是过于奉承他,他反而会觉得你索然无味,比不上这个比不上那个。”
“你要是冷着他些,说不准他又屁颠屁颠的跑到你面前,摇尾乞怜来了。”
花思蓉听得哈哈哈大笑,“光听着嬷嬷说那场景,便觉得十分滑稽好笑。”
“你放心,我知晓分寸的。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讨生活,除了地位,宠爱也是必不可少的,我明白的。”
话说,陛下的后宫里,又有多少女子,在陛下面前是做足了爱慕的样子的呢?
只要有心,一点儿不难。
言嬷嬷感慨道,“王妃骤然身份转变,老奴还担心您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
“今日听您这样说,老奴便放心了。”至少暂时是放心了。
花思蓉拿帕子叠着玩儿,嘴角噙着一抹淡笑,瞧着倒是一派安然。
“怕什么,各人管好各人的心便是。”
“他对我付出多少,我便回以相等的感情。倘若他要将一颗心,分成个五六七八瓣儿,给这个一瓣儿,给那个一瓣儿的。
那我便也把自己的心分成许多瓣儿。”
“他给我一瓣儿,我还他一瓣儿。他的不够分,我的便藏起来,谁也不给。”
“如此,还怕守不住自己的心吗?”
言嬷嬷被花思蓉的话,逗笑了。
虽说感情不是这样计较的,但身处皇家,这般清醒的人,总是能够活得更久些的。
花思蓉心情愉悦,嘱咐言嬷嬷,“今儿府里也算清洗了一回,如今空下来的位置,便让咱们的人补上去吧。”
如此,她管家也能轻松些。
言嬷嬷对花思蓉的佩服藏在眼里,敬在心里,“要不是老奴日日跟着王妃,老奴都要信姑娘是个神算子了。
从前咱们小门小户的,您便说姑爷前途无限,咱们得先预备着些得用的人手。
免得姑爷升官了,咱们手忙脚乱的,叫京城里的权贵看轻了去。”
“如今,姑爷不仅升了官儿,还是炙手可热的一朝王爷,可不得缺人手么。”
花思蓉才不会轻易泄露,自己早就知晓了裴怀霁的身份一事。她轻咳了两下,“什么神算不神算的,我不过是对夫君有信心罢了。”
“再说,便是府里用不了那许多的人,我还得给大宝小宝攒家业,小铺子大庄子的,哪样不要人去经营?”
唯恐多说多错,花思蓉转移话头,“罢了,这些事便不提了。”
“只刚才审问摘月几个的时候,我倒是发现了些蹊跷。”
“嬷嬷可还记得摘月房里搜出来的那个装了药的荷包?”
言嬷嬷点头,“因是证物,老奴拿了个小匣子装着呢。”
花思蓉肯定了言嬷嬷的做法,“我猜当日那摘月,怕是直接将那荷包戴在腰间,蒙混进府的。”
毕竟,这些丫头进出府,虽不会脱光了检查,但守门的婆子便是胆子再大,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可,正所谓灯下黑,都只顾着检查她们身上藏的东西了,反而是每日里腰间必戴的荷包,却恰恰最容易被忽略掉。
言嬷嬷觉得花思蓉的猜测不无道理,“看来以后门房检查,还得再上心些。”
花思蓉没有反对言嬷嬷的话,只说,“查得严,的确能杜绝一部分东西,但只要有心,这偌大的一个王府,哪哪儿不是空子?”
“我也不是说要责罚谁,我其实是想跟嬷嬷说一说那荷包。”
言嬷嬷神情凝重,“难不成那荷包有问题?”哦,不,当然有问题,里面可是装了害人的药呢。
花思蓉摇头,“那荷包的绣工,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