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你痛快我就不痛快了
“怎么,被我一个仇人看穿了,难以置信?”花思蓉对摘月这个始作俑者,竟也能奚落上两句。
摘月再没甚底牌,她神色有些木然的看着花思蓉,“王妃想怎么处置奴婢,便给我一个痛快吧。”
花思蓉轻摇了两下头,“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我要是给你个痛快,那我这心里可就不痛快了。”
“你我一没有血缘羁绊,二不是故交知己,凭何我要委屈自己,成全你?”
摘月被花思蓉怼得无话可说。
空气凝滞了一会儿,花思蓉继续抛出问题,“揽月没有下药,半夏连接触都没有接触。”
“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那药是你下的吧。”
“倒是好手段,一记声东击西,骗得她们不仅为你办事,还要替你顶锅。”
摘月也有些不甘心,“王妃是如何发现的?明明你们都知道揽月根本没有出手!”
所以,为何王妃逃过一劫?
花思蓉拍手叫好,“所以,揽月会暴露,也是你计划的一环?”
摘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怪奴婢今日太着急,这才让半夏钻了空子。”
花思蓉:“当然,毕竟你们各为其主嘛。”
除了揽月是一颗心都在寻思着如何攀附上裴怀霁,另外两个的心思或许从一开始便不单纯。
摘月已经抱着必死之心,她好奇的询问花思蓉,“王妃知道奴婢背后之人?也知道半夏背后之人?”
花思蓉冷冷的觑了一眼摘月,“半夏身后站着谁,你不必知道。”
“至于你背后站着谁,你便是咬死不说,终有一日,她也会在我面前露出马脚的。”
摘月噤若寒蝉。
花思蓉看摘月这副样子,冷哼道,“罢了,有些人便是机会送到面前,她也不会珍惜,既如此,言嬷嬷?”
言嬷嬷冷冷睇了一眼摘月,就差把不识好歹写在脸上了。
“王妃。”
花思蓉轻轻扬了下下巴,“先在院子里,打上二十个板子,再交到掌柜的手里,仔细审一审,注意点儿,别将人弄死了。”
“回头,还得送回内务府去销名儿呢。”
言嬷嬷颔首,“王妃放心便是。”
“等会儿打板子的时候,老奴亲自盯着,定不会叫她中途就咽了气的。”再说,府医还在外头守着呢。
摘月先是不敢置信,花思蓉竟要对她动私刑,随即便迸发出仇恨的目光。
她也不单单是仇恨手握她生杀大权的花思蓉,她此时此刻平等的恨着每一个,不拿她们这些奴婢当人看的权贵。
可惜没等花思蓉瞧见,言嬷嬷便已经捂了她的嘴,将人弄出去了。
二十板子,打得结结实实的,好好的摘月,转瞬便去了大半条命。
一院子的奴仆,站着围观,好些个曾经在私底下议论过或者为难过花思蓉的,只觉两股战战。
今日,是独属于花思蓉在月王府立威的日子。
眼见着摘月被外院的宁掌柜亲自带走,众人以为新晋的王妃再训几句话,今日的立威,恐就告一段落了。
谁知,言嬷嬷进屋一趟,再出来的时候,手里便捏着一份名单。
凡是在名单上的人,悉数被发配到庄子上去。
美其名曰,照顾揽月养病。
可这养病二字,就微妙极了。
揽月的病到底能不能好?
她们这些陪护,万一揽月死了,她们会不会被追责?
万一揽月痊愈,她们便当真能被奉为功臣,顺利回到王府继续当奴才?
有那心思活络的,便开始跪地表忠心,请言嬷嬷帮着求求情,改改主意。
“揽月一个丫头,哪里值当这么多人跟去伺候?
奴婢是被陛下赏到王府,伺候王爷王妃的。哪怕是为王爷王妃涮恭桶洗厕筹,奴婢那也是没有辜负陛下的信任啊。”
“还请言嬷嬷去王妃那里说说我们的好处,勿要将我们都打发去了庄子上。”
“且,揽月她们平日里便仗着身份,瞧不上我们这些小丫头,如今她们犯了错,没得要让我们被连坐的道理。”
有了第一个开头的,言嬷嬷周围便陆陆续续跪下了一小片。
这些人里,有跟揽月几个走得近的,还有的是查出来在王府里不安分的,花思蓉便准备趁着这次机会,一次性清理出去。
言嬷嬷人老成精,岂是她们三言两语便能说动的。
“你们自己做过什么,自个儿心里最清楚。
王妃管家,最是公平公正。她手下绝不会逃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今日的事,该领罚的就领罚,休要再议。
还有,嬷嬷我也不希望会听到什么不好的,传到主子耳朵里去。
听明白了吗?”
她横眉冷眼,自有那剩下的人,为了明哲保身,主动站出来把这一批闹事的压住。
而花思蓉早就从另一边离开了水榭,回到了正院。
春花从未见过裴怀霁对花思蓉这般……嗯,亲昵。
故而,春花开心的道,“府里都传王妃在王爷那里失了宠,以前奴婢还担心。今儿一见,奴婢总算放心了。”
言嬷嬷处理完水榭的事,抄近路赶过来,正好听了一耳朵,她一个巴掌拍到春花的背上。
“旁人传那些谣言也就罢了,你身为王妃身边的丫头, 那些有的没的,你说来污谁的耳朵哩。”
春花知道言嬷嬷不是那等面黑心更黑的老人家,也不怕她放狠话,此时瞧着身上倒有两分春燕的影子。
“嬷嬷也知我进蒋家迟,咱们王爷又惯来是个神龙见尾不见首的。
你们见惯了王妃与王爷恩爱的光景,我每回见王爷,不是沉默不语,就是不为咱们王妃多说一句话。”
“如此,我哪里敢不为王妃叫屈。”
言嬷嬷气得嘴角直抽抽,“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恨不得亲自出马,也去传一传那谣言?”
春花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心知王妃与言嬷嬷二人有话说,她小脸赔笑,借口去茶水间沏茶,顺便再躲一躲言嬷嬷的铁砂掌。
花思蓉看着春花身上残存的活泼,笑看着言嬷嬷,“今儿难得高兴,春花一时小孩子心性,也不怪她。”
言嬷嬷踌躇片刻,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王爷对王妃……老奴也有些看不懂了。”
花思蓉拍拍言嬷嬷的手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