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启帝王得到了莘月古籍的消息传遍了天下,同一时辰,皇帝便收到了来自临国四国的来访文书。
皇帝头疼得很,这么一闹,他就不得不将莘月古籍公之于众,他略有不甘地问,“江亦行,你还没有找到第二把钥匙吗?”
江亦行俯首,“臣无能。”
皇帝重重叹一口气,“你若无能,谁还能替朕解忧啊?”
“臣听说,江大人前日夜里出动了所有大理寺的兵马,不知,是为何事啊?”相国开口道。
这意味明显得很,皇帝转眸看着江亦行,“相国所言可是属实啊?”
江亦行颔首,“回皇上,确有其事,金安寺就藏着生死阁的余孽,臣秘密带兵前往,也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奈何,还是让生死阁少主给跑了,一些小喽喽,便没有上报。”
“当真毫无所获吗?”相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臣还听说,江大人的夫人蛊毒发作,需要生死阁的人为其医治,江大人此次带回了一个人,也不知是与否?”
闻言,皇帝面色一紧,审视地盯着江亦行,江亦行面不改色,从容道,“相国消息灵通,只不过这消息也不知是谁透露给相国的,如此挑拨离间臣和皇上的关系,也不知意欲何为?”
相国亦是冷峻不惊,“看来臣手下那般奴才办事过于草率,臣回去一定重罚。”
江亦行冷哼一声,“皇上,臣即便是要救人,与皇上之事也绝不会有所冲突,还请皇上明查。”
皇帝面上无虞,道,“你行事,朕放心,今日让众卿前来,是为了各国使臣之事,众爱卿可有良策?”
萧璟宸直言道,“儿臣以为,莘月古籍不该见世,不如当天下人的面焚毁,以安天下。”
“三十年前,莘月族练就了不死将军,才两千骑兵就逼退北蛮数万人的军队,若得此方,我们大启统一天下,指日可待。”相国想也没想,直接把这样的野心抛诸在众人眼前。
在场肃然就安静无声。
没有人敢接这样的话,即便是皇帝,动了那样的心思,也从不宣之于口,可相国乃朝臣之首,他最了解皇帝,这样的话由他说出口,皇帝心底定是高兴的。
静默须臾,皇帝开了口,“相国所言不错,北蛮屡屡对我朝不敬,六年前金陵城一事,还未查清,可有件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北蛮在我朝有眼线,有人跟他们暗通曲款。”
之后,便是形成了太子和相国两派不一样的意见,争执不下,皇帝也拿不定主意,便让人退了,改日再议。
昔年金陵城一事是整个大启上下人民心里的一根刺,金陵城被破,完颜奎带着大军屠杀整座城,如今还敢作为两国使臣大摇大摆地来大启,这是对他们大启的羞辱。
皇帝绝不会容忍完颜奎平安走出大启,回到北蛮,是故,谢子箐失踪一事,无论是不是完颜奎做的,都得想方设法地坐实他的罪名,张凌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个主意,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公然进了渊王府。
现在,他和嘉怡郡主有了婚约,实在没有必要翻墙入室。
嘉怡郡主独坐在院中遥看明月,这么多日,她就是这些安静得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面上也是无悲无喜,婢女很是担心,却无可奈何!
有人进到院子,婢女有些意外地看着来人,还是俯身福礼,“越娘。”
想来,嘉怡郡主也觉得有些意外,抬眸看了看,那女子依旧如初见一般妖艳动人,一袭红裙潋滟,别说是男子,就连女子看了,也会本能地屏住呼吸一瞬,她太美了!美得让人心惊动魄!
“郡主大婚在即,却为何闷闷不乐?”越娘很自然地坐到了她身旁,像朋友间的闲聊一般跟她说话。
嘉怡郡主敛了眸,罔若无闻地继续望着明月发呆。
越娘将一个锦盒推到她面前,柔声道,“我知郡主不喜我,但这大婚之礼,应是郡主喜欢的。”
嘉怡郡主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又看着那个锦盒,神色有些恍惚。
越娘笑着起身,一边朝院门走一边道,“人应该向前看,过去的事只能让它过去,想要的东西还是得靠自己!”
婢女一脸茫然地看着越娘离开的背影,刚要说什么,却见嘉怡郡主启开了那个锦盒,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那是一个泥娃娃,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女娃,存在心底那一方久远的记忆被打开了。嘉怡郡主想起当年的事,除夕宫宴上,诸多公主、郡主都在谈论着泥娃娃,说京里来了个巧匠,捏的泥娃娃形似神更似,她们都让人请到府上为她们捏了小小的自身。
方才八岁的嘉怡郡主好奇心爆棚,挤上前去看,却遭来其她公主、郡主的排挤,悻悻地坐到了一个角落,宫宴结束时,她吵着嬷嬷去请巧匠给她做一个小泥人,嬷嬷也不理睬。
她的父亲渊王从来不苟言笑,对她也是爱搭不理,她从来不敢张嘴向他讨要。现在,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冷冰冰的父亲在那时就请了巧匠给她做了个泥娃娃,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给她。
她想去看看她的父亲,一起身,却迎见走进院中的张凌,唇角抿直,她别过脸,不去看他。
“嘉怡。”
张凌摆手退避了一旁的婢女,走到她身边,“你可知?婚期定下的时候,我有多欢喜。”
她始终避开他的视线,冷淡到了极致。
张凌眉头紧锁,“谢子箐失踪了这么久,也不见江亦行有任何行动,反倒日夜陪伴着那个女杀手?这样无情的人,你还惦记呢?”
他一把擒住她的下颚,迫使她转过头来,“嘉怡,你就当真这么讨厌我?”
嘉怡唇角微抽,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张凌,你所谓的爱就是强占我的身子?”
“你?”张凌哑然,一张脸黑沉下去,手上的力度不由加重了几分,“你记得就好,你是我张凌的女人!”
音罢,他动作有些粗鲁地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