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肴味居内。

两人坐在雅间内,小二将炭火与腌制过的羊肉一一端上来。

唐刃挥手示意小二退下,他挽起袖子,亲自动手。

这家店的特色便是炙羊肉,客人可以选择让小二帮忙烤炙,也可以选择自己动手。

关了门,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不会被外人听到。

唐刃一边翻动铁网中的羊肉,一边道:“府邸已修缮妥当,你想什么时候搬进去?”

君卿正捧着赠送的红果水浅尝,闻言他未曾思索便道:“我皆随你。”

“那便定于三日后。”

言语间,唐刃将已经烤好的羊肉蘸了特制的酱料放入君卿面前的碗中。

这羊肉切的极薄,置于炭火之上片刻功夫便已烤熟。

腌制过的羊肉入口鲜嫩,那酱料带着些许辛辣,却又暗含果香。

将口中的羊肉咽下,君卿一时也来了兴致,想亲自上手尝试烤炙。

他一边学着唐刃的样子翻动羊肉,一边同他提道:“今日柳叔来信了,安乐县的铺子一切如常,你先前提及的茶厂,他已然建成。”

早在他们入京安定下来后便给柳峰去了信,命他将原本炒制茶叶的地方扩建为茶厂。

唐刃在信中注明茶厂为何物,并且口述让君卿绘了图。

而这一切的费用,皆是由安乐县那边的铺子所出。

唐刃笑道:“如此便好,待明年开春,便可大肆收购鲜茶。”

他心中是有自己的计划,有了厂子,他们便可以加大力度,实行流水线化的生产。

如今他们早已不怕茶叶炒制的秘密暴露。

再者,这茶叶炒制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一开始人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许是新鲜,可是时间久了,总会有人琢磨出来的。

他想要凭此道揽财,就要断了他人的退路,所以当初他们才会向萧怀策请求独家经营权。

萧怀策回京后便向皇帝求了道圣旨,除了玫瑰茶肆外,任何人不得经营此茶。

有皇帝的这道旨意,其他人便是知道法子,也只能干看着。

听他说收购鲜茶一事,君卿这才又道:“柳叔信中有说,确实存货不足,我已传信给柳叔,茶肆日后只管吃茶,不再对外出售茶叶。”

当初他们曾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在安乐县时便收购了大量的鲜茶炒制。

为此还同张少谨借过银子。

想着这些茶怎样也管够一年的,可不料这才几月,便已库存不足了。

自他们入京以来,已让镖局送过两次货了。

只是这些货除了茶楼之中售卖,每月还要往王府和皇宫里送上一些,消耗自然是快的。

这次随柳峰书信一同来的还有货物,君卿想着,不对外出售茶叶,只在茶楼中吃茶,想来应当是可以撑到明年。

唐刃看向君卿,眼中笑意满满开口:“如此也好,茶楼之事,劳烦卿卿多费心了。”

生意上的事他是不费心的,自入京之后,一直都是君卿在打理。

虽然总是两人一同商议,可实则费心的却是君卿一人。

他们两个人分工明确,一人于商道之上揽钱,一人于仕途之上揽权,二者缺一不可。

看着他这副笑盈盈的模样,君卿低咳一声,歪头笑道:“今日倒是听闻个怪事。”

唐刃挑眉,给足了面子,语气带着好奇问道:“哦?是何怪事?”

君卿托着腮,双目明亮的看向唐刃,眼中种戏谑闪过:“我听闻京中有个姓唐的将军手段十分凶残,平日里以戏耍手下的士兵为乐,折腾的他们苦不堪言。”

唐刃一听,语气十分肯定开口:“绝对是谣传。”

君卿笑道:“那人当真可恶,如此谣言,岂不是破坏我们家将军的名声。”

“可不就是,卿卿可要为我做主。”

唐刃握住君卿的手,语气有些委屈开口。

君卿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意道:“这是自然,传此谣言之人居心叵测,摆明了是有意如此。”

今日茶楼里有人吃茶时闲谈此事,那些人未曾避讳,虽未直接点名,可这京中姓唐的将军,可不就唐刃一人。

此事是在军营之中发生,外人又岂会知晓,能够晓得此事并传出来的,除了东宫中的那位,他想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会如此无聊至极。

而且此事是刻意在他面前提起,将唐刃描绘成一凶残至极之人。

君卿心中暗自悱诽,萧怀煜脑子莫非是进了水?

他难道会不知晓自己枕边人是何等性情,需要他人去指明吗?

再者,便是唐刃当真凶残至极又如何?他对自己是温柔似水的便足够了。

君卿心中所想,唐刃自然不知,他此刻若是知晓,以他的秉性,君卿今日恐怕是要软着腰才能出门去。

二人都心知肚明,此事必然是有萧怀煜的手笔,却未点明。

他们今日是为了品鉴羊肉而来的,自然是要吃得开心,提那晦气玩意作甚。

两人心照不宣,聊起了别的事,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起身离了肴味居,回府去。

宫中之事,若非必要,唐刃不与君卿提及。

特别是萧怀煜之事,这人是他俩皆厌恶的,平日里无缘无故自然不会提他。

因此君卿也不知道,自萧怀煜遇刺以来,皇帝便解了东宫禁令,虽未言明解除禁足之事,可宫里众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那些太监宫女们无一不是私下议论,皇上果然是最宠爱太子。

便是没有了皇后这个母族支撑,也撼动不了萧怀煜太子之位。

只是萧怀煜伤着了要害,连日来一直是卧床静养。

他对外只说伤在腹部,唯一知情的便是贴身的医者姬煊。

也因为此伤,让他原本就阴晴不定的性格愈发暴躁,深夜无人知晓之时,东宫中时有宫女太监的尸体运出。

这人从前便一门心思的惦记着君卿,如今人废了,这心思倒也未歇。

反倒是愈发偏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