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今日有事,唐刃未时便离营回宫,安排好宫中事宜,他好早早回府。
他今日回来的早,君卿尚未回府,府中只有唐忠母子三人。
他吩咐芸娘今日不必备膳,随后便独自回房洗漱,换了身衣裳。
前两日听闻城东新开了家名为肴味居的酒楼。
他们家招牌的炙羊肉一绝,他便起了心思,寻思着带自家小大夫去尝一尝。
唐刃换好衣裳后独自出门,只是他人刚到了门口,却见何巍正等候于此。
不用他开口,何巍便弯腰行礼道:“属下见过将军。”
“何事?”
见他此时来寻,唐刃还以为是军营之中有事。
何巍却道:“禀将军,您的府宅已置办妥当,工部差人来营中问了,想请问将军您何日迁居?”
闻言,唐刃这才想起宅子的事。
那座宅院本身就是装点好的,工部的人不过是按照他们的喜好修改罢了。
自打他做了禁军统领后,平日里忙碌,哪里有时间能顾得上府宅之事,都是交由何巍来管的,工部的人自然也是同何巍交涉。
心中思索一番,唐刃这才开口:“此事我须得与夫人商量一二,明日再同你道来。”
何巍眼中闪过惊讶看向他:“将军已成亲?”
唐刃微微点头: “已定下日子,不久后便要成亲。”
听他提及此事语气温和,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淡,何巍也壮着胆子拱手笑道:“那属下便提前恭祝将军与夫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唐刃颔首道:“谢了,待到了日子,必然请你喝酒。”
“那属下便等着将军的喜酒。”
何巍说罢侧过身来。
他观唐刃如此模样,知他显然是要出门。
目送唐刃离开后,他笑着嘀咕:“将军倒也不像传言中不近人情。”
这人是他往后要追随一辈子的主子,若是不好相处,他可就苦了。
何巍能从普通的士兵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唐刃的副手,自然有他的本事。
想要成为禁军统领身边的副手,除了要有绝对的忠诚外还要有军事与管理方面的才干。
唐刃身边像他这样的副手共有两人,他们负责传达唐刃的军令,照顾唐刃在军营之中的生活起居。
同样,二人也只听命于唐刃,便是副统领也无法凌驾于这二人之上。
他们在禁军之中有绝对的实权,只要唐刃这个禁军统领在位一天,他们二人在禁军之中的地位便是仅次于唐刃。
不过这活儿也同样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前任禁军统领被皇帝摘了脑袋,他手底下的两名副手也是同样。
......
君卿刚好便是在城东,他找到了合适的铺子,已经租下, 这两日正盯着人家工匠修葺铺子呢。
他见天色不早,正欲回府,却见唐辰引着唐刃前来。
君卿完全没有料到唐刃会来,见到他人,还未开口,笑意便已经挂上嘴角。
他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唐刃握住君卿双手,轻声道: “今日散值得早,我来接你。”
“你本就繁忙,散了值自当歇着,我又不是不识得回家的路,何必再多跑一趟。”
君卿口中嗔道,语气之中却满是笑意,仔细听来,倒有一丝甜蜜。
唐刃捏了捏君卿的掌心,语气沾染着三分笑意:“我不嫌麻烦,便是忙得再晚,日日来接你,我也是开心的。”
还有工匠在此,君卿听着他的话十分不好意思开口:“回吧。”
他如今在外的身份还是个男子,二人如此亲密,分明就是摆在明面上的断袖之癖。
他人看着,面上不说,私下里也是免不了嘀咕的。
只是两人显然都不太在意这一点,而且许是因为有哥儿存在的缘故,这个时代的百姓对于两个男子相恋接受度颇高。
民间同样是有结为夫夫的男子。
但这始终不是搬在明面上的事,像他们二人这样张扬的,实属罕见。
掌心的十指实在是过于柔软,软到了唐刃的心里, 让他爱不释手,舍不得放开。
君卿试了几次,都未将自己的手抽回。
唐刃把玩着君卿的手指,牵着他向外走去:“王爷说城东新开了间酒楼,炙羊肉好吃,应当就在这附近。”
闻言,君卿道: “是肴味居吗?就在前方,拐过弯便是。”
二人出了门,到了街上,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挡,君卿也就随他了。
唐刃轻声应道:“嗯,是肴味居。”
两人牵着手,步行向肴味居走去。
先前为唐刃带路的唐辰识趣的退下,并未跟随。
这处新铺子,主子并不知晓地点,这才由他引路。
他便是唐毅先前于锦阳城买来的那批奴隶中的一名。
后来唐毅回京,唐刃便将唐忠调往锦阳城继续训练他们。
前段时间唐忠被调回君卿身边,这人便也随同入京。
算上唐忠唐毅等人,唐刃手下共有二十六人。
他们皆是买来的奴隶,唐刃以自己的姓氏为他们冠名,以此来表示恩宠。
他深知,在如今这个时代,对于奴隶而言,若是能够冠以主人的姓便是最大的恩赐。
毕竟得到主人认可的奴隶,也算是有了归宿,不用过着朝不保夕,挨打挨骂的生活。
唐刃更是深知,想要他人绝对的忠心,就要恩威并施,若只是一味的压迫,反而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以军事化模式训练他们,却又给了他们足够的尊重,不但让他们吃饱穿暖,甚至还提供月钱。
同样他实行奖罚制度,以此来激励这些人的上进之心。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将这支队伍拆开来训练,却又让他们知晓彼此的存在。
而他训练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
他闲着没事就折腾唐忠等人,唐忠等人则是以同样的办法去折腾手底下的人。
如今这支队伍已初具雏形,假以时日成长起来,便是他手下最利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