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启望,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人。我打得你娘都不认识!”
容百川打累了,扔掉血淋淋的马鞭,冷声说道:
“得来不易的功勋,你最好抓紧时间享受……”
过不了几日你就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容百川在心中补充。
“容百川……我要上奏陛下,你等着!”容启望吐了口血水,咬着后槽牙,眼中满是恨意。
他自小被容百川欺压。
小时候失手把容百川推下水后,心中的恶意便在不断滋生。
后来得知母亲一直在谋害容百川,他便安心的等着容百川死。
等了这么多年,容百川的名望越来越大,本来快放弃了。
这个时候,容百川和家里决裂,全家逐出了族谱,侯府世子之位悬空。
本以为安南侯会立刻安排自己成为世子。
但他却想让容诗瀚越过自己成为侯府世子。
哪有儿子骑在老子头上的,于是他做出了平生唯一的决定。
带着巨款去边境买一个军功。
让他成功了。
带着荣耀而归,享受众人的称赞未到半日,却又被容百川给毁了。
容启望恨极了。
他发誓要杀了容百川,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容启望在校尉的搀扶下,灰溜溜地离开。
人群也自觉散去。
“让他再蹦跶几天。”容百川盯着离开的队伍,喃喃自语。
容朝夕眨了眨眼,【要让他蹦跶吗?】
【好吧,那就不整他了。】
……
容启望一行人来到宫门口,等着进宫领赏。
左等右等半个时辰,才等来御书房公公的传令。
“容二爷,陛下让您先侯府,明日早朝再行封赏。”
容启望一听,立马腰不酸,腿也不疼了,乐呵呵地领旨回去。
安南侯府在三日前就收到了容启望剿匪凯旋的消息。
老太太一早便在门口眼巴巴望着。
终于看到一小队人马朝着侯府走来。
“快快快,推我过去……”老太太急切道。
一个月前,老太太的那条好腿被偷卖身契的仆人踩断,至今未好。
用上了容朝夕送过去的轮椅。
看着容启望一瘸一拐地走来,老太太老泪纵横,远远便开始哭喊:
“望儿,我的望儿啊……你在外面受苦了……”
“娘……”容启望不由跟着红了眼眶,走近后,跪在老太太面前。
“儿子不孝,让你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太太上下查看容启望的状况,见他身上衣服破开,还有鲜血渗出,眼泪又扑簌簌落下。
“受了伤,又何必这么急赶回来,看看你这衣裳……”
越看越不对劲,“你这是新伤?”眼泪也止住了。
“这是容百川干的!”容启望咬牙切齿道。
有些气当忍则忍,等受封后再好好算账。
第二日,
容启望意气风发地随安南侯府一起进宫。
一路上遇到的朝臣纷纷送上恭喜。
“容侯爷,恭喜恭喜啊,容二爷终于出人头地了。”
“容侯爷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当年也是因剿匪有功,成功继承爵位,没想到容二爷也有这等能耐。”
“犬子只是侥幸,谬赞了,谬赞了……”安南侯谦逊应答。
容启望却高傲的抬起了头,“几个小小土匪而已,没什么难度,我两个月就将他们解决了。”
有武将听了,饶有趣味的看他一眼,“看来容二爷的才干不止于此,早些年倒是我等眼拙了。”
“那是……”
容启望刚想吹嘘,被安南侯猛地拽到身后,“他哪有什么才干,还不是靠底下将士们……”
说完侧头瞪了容启望一眼。
容启望吃喝嫖赌,市井无赖的形象,这十几年来,在京都城人眼中已经根深蒂固。
消息传到京都时,很多朝臣对此事有疑。
皇帝当即派人去查了才堵住部分人的嘴。
但朝中多数武将仍是不信。
他们都是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
大战剿匪的艰辛没人比他们清楚。
氓城地处沙漠,前朝便是流放之地,穷凶极恶之徒众多。
氓城的流匪就像是沙漠里的老鼠,年年打击年年有,又神出鬼没。
想要一网打尽,比其他边城难上数倍。
容启望怎会突然开窍,仅凭三个月便搞定?
即便容启望咬定是他自己参与的剿匪,但安南侯哪里会不知道,他这功绩是买来的。
外人只当老太太的棺材本也就万两银子,哪里知道容启望带走的可是两百万两。
那百万两银子,足够他上下打点,买断封口。
殿门打开,安南侯招呼众人进去,揭过这一茬。
“你给我安分点,要是被人抓到一点把柄,我们全家都要完!”老头子反复叮嘱。
容启望款步走到大殿中央,满面荣光。
刚跪下,一个册子便砸了过来。
容启望颤颤巍巍叩首在地,安南侯惊的浑身冒汗,两股战战。
难道他买功绩的事还是被发现了!?
“容启望,刚回京就惹出祸端,你该当何罪!”龙座上的皇帝脸色阴沉。
这人真是胆肥了,还想处理掉朝夕。
容启望刚要出声辩驳,皇帝冷声下令:
“目中无人,欺压朝阳郡主,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容启望头一次上金銮殿,一句话没说上,先挨了板子。
不过他心心念念的世子之位总算到手了。
容启望怀里揣着世子册封圣旨,撅着屁股,心满意足地被抬回了安南侯府。
老太太看到回来的血淋淋的人,险些站起来,五体投地的趴在了地上。
丫鬟们连忙去扶。
“不是进宫封赏嘛?怎的这般回来?”
“世子呢?皇上赐封世子了吗?”
“娘……封,封了……”
把圣旨拿出来后,容启望疼昏了过去,到了晚上才幽幽转醒。
“儿啊,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赐封嘛?怎么会挨打?”老太太守了一天,见他醒来,立刻问道。
“还不是该死的容百川一家人!”
提到昨日的事,容启望咬碎了后槽牙,“我如今是侯府世子了,这笔账迟早要找他还回来,哎哟……”
扯到了屁股上的伤,又趴回了床上。
“胡青莲呢,我回来两天了,怎么没看到她?”突然想到他还有一个媳妇。
“谁知道那个丧良心的在干什么?”老太太恨恨道:“从庄子上回来后她便搬到了以前的院子里。”
“也越发的没规矩了,连晨昏定省都敢落下,还敢给我甩脸色……”
老太太骂骂咧咧。
去年胡氏杀死香荷,又听说她的灵魂早已被恶鬼换掉后,老太太不太敢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