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的响。
容启望骑在高头大马上,朝着两边的人群挥舞着双手。
如将军巡视般,自信又张扬。
“原来是容二爷。”有人认出了他,“我就说,容大将军大胜归来都没这大排场……”
“不是说他偷走容老太太的棺材本跑路了吗?怎的剿匪凯旋了?”
“听说他走前放狠话说,做不成大事便不回来了。没想到,还真让他成功了……”
“想当年先安南侯跟在太宗帝身边时何等英武;容大将军也不负战神称号;容二爷就是年轻时太混账了,骨子里的斗志还是有的。”
“这才不到半年时间,就叫他混出了名堂,也是个人才啊……”
人声嘈杂,有唏嘘不满,也有改观赞扬。
容启望听得心中澎湃。
“安南侯世子,这下老子当定了……啊——”
突的,身下的黑马仿若受到惊吓般,发出一声长鸣,不停地在原地跳动,试图把背上的人甩下去。
尽管容启望及时反应,抓住了马鞍。
但坚持不到几息,还是被黑马重重甩到地上。
“哎呦……”
容启望四脚朝地,痛呼惨叫。
“哈哈哈哈……叫他嘚瑟,马都不给他骑……”
“容二爷出门历练回来,一点没变,还是能给人制造笑点啊……”人群爆发出阵阵笑声。
“不许笑!退回去,都不许笑!”一校尉装扮的男人翻身下马,喝退百姓,将容启望扶起来。
“容世子,您还好吧?”一脸谄媚样。
只听‘咔嚓’一声,好似骨头错位的声音。
容启望顿时惨叫连连,“疼疼疼……老子的腰好像断了……”
“医师,医师快过来……”校尉急急喊道。
医师检查一番,只是扭伤,不碍事。
容启望怒瞪向黑马,“畜生东西,把它拉下去宰……”
话还未说完,他看到那黑马面前站着一个小娃娃。
黑马低着头,在蹭着她的手。
看着像是在向主人讨乖。
容启望揉着腰走过去,眼神凶横,“是你个小东西惊的马?”
“还我的饼!”容朝夕恶狠狠地伸出小短手。
“什么饼?”容启望深皱眉头,语气嫌恶,“敢拦本世子的路,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来人,把这个小东西和马一起处理了!”
“嘶……”周围有倒吸凉气的声音。
随着容启望回来的这批人,一直在边关驻守,此次是第一次入京。
看到周围百姓怪异的表情,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命令将容朝夕和黑马围了起来。
黑马察觉到危险靠近,长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朝着人群踏去。
而在它正前方的是小小的容朝夕。
这一蹄子下去,人都能给她踏平咯。
“天啦,小姑娘……”人们惊呼大喊。
“小郡主快跑啊……”
“小小姐……”危机时刻,落葵冲到人前,把容朝夕紧紧护在怀里。
与此同时,一玄衣男子踏空而来,落于马背,勒住缰绳,强行将马调转方向。
落地之时,马头猛地撞向容启望肚子,将他和校尉二人齐齐撞翻在地。
容启望的腰又扭了一下,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容二爷,想要处置皇上亲封的朝阳郡主,你的军功怕是还不够!”
黑马之上,蒋凌宇端坐其上,背脊笔直,眉目深沉,冷漠肃然。
“朝阳郡主?”容启望露出诧异之色,“她是容朝夕?”
“天啦,这容二爷怎么回事?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认识?”
“这怕不是有了一件功勋,人就飘了吧……”
容朝夕还住在安南侯府的时候,容启望便没怎么见过自己这个小侄女,更惶论他们搬走后。
上次仔细看容朝夕还是在她的周岁宴上。
日常在街上碰到了也只是一晃而过。
他可以算的上一年没见过容朝夕了,自是记不住她的面容。
容启望神情尴尬了一瞬,随即又趾高气扬了起来,
“郡主又如何,我可是马上就要成为侯府世子的人,还不能教训一个小丫头了!”
“还有你,蒋凌宇,你是怎么对本世子说话的?!你给我下来!”
他冲着蒋凌宇耍威风。
他是侯爵之子,又有功绩在身,即便现在还不是世子,蒋凌宇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蒋凌宇冷冷扫他一眼,抬腿下马,把朝夕接过来。
“有没有伤到?”他柔声问道。
满眼都是温柔,与马背上完全是两幅面孔。
容朝夕摇摇头,噘着嘴告状:“他害我的卷饼掉了,朝夕一口都没吃上。”
上次给老头子买花圈花光了所有钱。
她现在是个身无分文的崽崽,想要到外面买点吃的,要求上半天,娘亲才会给一点钱。
穷鬼容朝夕,宝贝她的每一分钱。
闻言,蒋凌宇转头看向容启望,脸上瞬间阴沉,语气冷飕飕,
“容二爷,明日早朝,我定参你一本,你准备好了!”
他不能对容启望做什么。
但皇上要是知道他让朝夕受委屈,一定不分青红皂白地教训他一顿。
“我做什么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容启望怕了。
皇帝对容朝夕爱护超过了皇子公主。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围在这里,我的朝夕来这儿买吃的了,人呢?”
这时,容百川推开人群而来。
容朝夕0帧起手,大声告状:“爹爹,二叔要打死我……”
并没看到朝夕,只听这声,容百川脸色陡然一沉,眼神如刀般射向容启望。
“死丫头你乱说什么……”容启望慌忙后退,躲到军队中。
士兵们见状上前,保护主子。
“你们不要命了,镇国大将军也敢拦。”有人喊了一句。
士兵们面面相觑。
他们听过镇国大将军的名头,可没见过。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容百川,我警告你,我可是有军功在身的,你不能打我……”
容启望立马帮士兵证实了容百川的身份。
士兵们默默地让出了一条道。
“你们做什么,拦住他!”
容启望惶恐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容百川抢过一根马鞭,朝自己走来。
“容启望,几月不见,我看你是真飘了!连本将军的女儿也敢打!”
沉声说完,容百川疾冲而至,狠狠一鞭子抽在想要逃跑的人背上。
“我没有,啊——”
顿时,容启望后背鲜血渗出,可见这一鞭有多狠。
下一刻,街上传来容启望的狼号鬼叫,以及鞭子抽在肉体上的撕裂声。
围观群众龇牙咧嘴的看着好戏。
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惹谁都行,千万不要惹朝阳郡主,她两嘴一张,就是你的灾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