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部聚落之中,艾丽丝和霜星在各个房屋之间进行搜索,尝试着寻找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最终,她们在村庄中心的大房地窖里,找到了一群饥恐交加的妇女孩童。
前文提到过,蛇鳞们出于对激怒德雷克后果的忌惮,并没有选择将投靠过来的这些非感染者平民尽数赶尽杀绝。选择留下了其中不具备反抗能力的妇孺,并将她们关押在的中央大房的地窖当中。
“别担心,诸位,我们是来救援你们的,村庄中的威胁已经被清除,你们暂时安全了。”
走入地窖,霜星举起入口处的火把,看向这些蜷缩在一起,眼神中充斥着恐惧和绝望的妇孺。她清了清自己的嗓子,和声细语地说道。
此言一出,受困于此的妇女们眼中顿时有了希望,原本压抑沉闷的地窖之中,也是瞬间嘈杂了起来。
“是纠察队的人来了吗?外面的那些感染者都死了?”
“纠察队的人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这小姑娘应该是军队上的人吧?”
“军队?!不应该啊,我和我老公逃出切尔诺伯格的时候就打听过,这个绝望谷是军方划定的禁入区域,是不会有军人来的!”
看着眼前这些妇人们七嘴八舌的慌乱讨论,霜星先是皱起眉头,随后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她倒是很想直接喊一句‘有什么话直接问,私底下说有什么用!’,来终止这些妇人们令人烦躁的嘈杂讨论。但考虑到这些妇人们被恐惧和饥饿折磨了许久,有这样激烈且愚蠢的反应,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了。
更别说···她们的那些青壮亲友们,可是···
想到这里,霜星心中多了几分愧疚,也就任由这些妇孺们吵闹了。
“大家,安静一下。现在的我们还没有逃出这个村子,可能算不上完全脱困。有些事情,我们需要找这位女士了解清楚,才能确保我们的安全能够有所保障。”
终于,人群的中部,一位戴着眼睛,衣着干练的短发女子坐起身来,一番安抚,让原本嘈杂的人群也是安静了下来。
“抱歉了,姑娘。大伙们也是被关得久了,难免有些恐惧和慌乱,所以才会这样。”
“没事,说到底,你们遭此一罪,是我们的失职,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听闻此言,戴眼镜的乌萨斯妇女微微一怔,随后轻柔地点了点头。她原本舒缓的动作,似乎又隐隐地变僵硬了几分。
“这位姑娘,您···应该不是城市里来的警员或是军人吧?”
“当然不是。各位来到这绝望谷中定居,想必对这里的情况应该也有个大致的了解,我也就不做隐瞒了。我是绝望谷官方的管理人员,是一名感染者,这次来这个分部村庄,就是来调查和平叛的。很抱歉,我们没能及时察觉到这个村庄中异常,中止那些叛徒的恶行,让各位遭遇了一场无妄之灾。”
嘛,尽管聚落管理的工作其实根本和霜星没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先从塔露拉的立场,和眼前的这些可怜女人们道了个歉。
“现在,地窖外面的危险已经被我们的人扫除了,不会有人再威胁你们的安全。支援的两波部队也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抵达,其中有切尔斯基政府官方的人员,后续的安置工作,会由他们执行。情况顺利的话,你们或许可以在切尔斯基谋到一条生路。”
有这一次血的教训,霜星现在对塔露拉的质疑可以说被推到了顶峰。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再让塔露拉来负责安置这些不幸的平民了。所以,她就想着借夏娜的手,把这些平民安置到切尔斯基去。
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间的矛盾,还是没那么容易消除的。在她看来,绝望谷能成为感染者的宁静之地已经是最好了,指望什么感染者和非感染者大融合大团结什么的,实在是痴心妄想了些。
听闻此言,带头询问的那名乌萨斯女性也是放松了下去。
“我明白了,感···感谢你们的救援···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不着急,诸位先在这里稍作停留,等到后续的增援到了再说吧。外面的危险虽然已经被清除,但···场面还是会有些血腥,我担心···会吓到诸位。”
“······”
“还有···对于各位同伴的事情,我感到非常遗憾和抱歉···”
这话,显然指的就是那些被转化成牧群的青壮了。
话音落下,地窖之内先是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一阵阵地啜泣声从人群中响起,到最后,却是大部分人都忍耐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霜星的话不难理解,作为从外界进来的人,这些妇孺们自然认为她对外面那些男人们的情况更为了解。加上她们被关押的时间内,也有少数人见过牧群制造的过程,所以,她们当然是知道那些‘失踪’的男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下场了。
凄惨悲痛的哭声,也让霜星一时间变得揪心和烦躁起来。她长叹口气,拽着艾丽丝离开了地窖。靠在大厅的大门上,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刚才在进入地窖之前的时候,霜星也不是没想过,用强硬或是带有威胁气息的语调来指挥劝说这些幸存者们,好给自己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没人会喜欢听一群陌生人的凄惨哭诉,或是成为她们发泄悲痛情绪的口子,尤其错还不在她本人。
但当她真正站在这些受难的无辜妇孺面前的时候,她却是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那些生硬无情的严厉之语。最终只能用笨拙且略显愧疚的语气,将一些重要消息传达过去后,便落荒而逃了。
顶在大厅的大门上,霜星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明明没有那么强烈的道德观念,却又做不到彻底放下道德,做个像艾丽丝一样单纯重视效率的无情之人。这样的举动和心理活动,倒显得自己有点像又当又立的伪君子了。
愣神反思之时,霜星的思绪被一声突如其来的雄厚呼喊声惊醒。她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却是看到自己父亲的副官,伊万已经带兵进入到这个村庄里来了。
“叶莲娜!”
“伊万叔叔!”
跑到霜星的身旁,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确定霜星的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之后,伊万终于是长出了口气。
尽管心知自己这半个侄女的本事不小,那个照看她的艾丽丝更是本领非凡。但伊万多少还是担心着霜星的安危。
“我本以为你们还需要一两个小时才能赶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不过父亲和盾卫为什么没有一起过来?是外面遭遇了什么变故吗?”
“是大尉说是要去截杀一批叛徒,所以带走了盾卫的主力,只让我领兵来此增援。临走之前,大尉还和我说你这边肯定没什么危险,现在看来,大尉的猜想并没有错误。”
“至于我们为什么来得这么早···这事其实现在我也有些迷糊。”
“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大尉的行为就很反常,找负责传令官和情报员索要了大量的资料档案,一直在研究那些资料。还提到了什么‘乌萨斯的诅咒’之类的东西,同时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强调要我和阿尔登提前将轻装近卫部队整合起来,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故而一接到你的书信,我们就马上赶来增援了。”
听闻此言,霜星也是出了口气,在她看来,有爱国者去负责追击截杀,那名逃离的塔露拉副官,估计多半是不可能成功离开绝望谷的了。
“好了,叶莲娜,既然你没事,我也就能放心了。现在,就和我说一说,这个分部村落当中,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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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增援到位的伊万部在从霜星和艾丽丝那里了解到了情况后,便开始打扫战场,清理死亡牧群和背叛者的遗体,同时将那些失去攻击欲望的牧群控制囚禁起来,以便德雷克那边的医疗人员探索治愈的可能。
在伊万等人抵达两个小时之后,驻扎于罗曼诺夫的夏娜也带着克罗及其手下的部队增援而来。相比之下,反而是塔露拉的反应最慢,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带着泥岩及其手下的几个萨卡兹雇佣兵匆匆赶来。
村庄的大厅里,绝望谷感染者和罗曼诺夫生产基地的一众高层聚集于此。霜星和塔露拉站在大厅的正中央,还在因为艾丽丝屠杀牧群和叛徒的事情争吵不休。
虽然霜星说过,她不会为艾丽丝的过错辩护,但这事也得看人。在她眼里,塔露拉绝对是没有那个资格去指责艾丽丝的不是的。
要不是她的疏忽,这个分部村落当中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档子糟心事。
科西切的阴谋诡计她无力掌控,要找对方骂也找不到人。加上大多数人总是更痛恨猪队友而非神对手的,所以也可以想得到霜星对塔露拉是多么的不满。
至于塔露拉,她现在和霜星争论,可以说也是吵红了双眼。
放在平常,这种因为她的疏忽而造成的损失,她是向来不会甩锅推脱的。只是今天···在一系列噩耗的冲击之下,这位绝望谷领袖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难以维持理智了。
出生入死多年亲信的背叛,一场针对非感染者的人体实验,被屠杀的牧群,这几个月来繁重工作对精神的重压;还有被她视为弟弟的伊诺,居然还在这一次背叛中被副官利用,犯下大错,最终被艾丽丝当场斩杀。
塔露拉的确是个勇于承认错误,担负责任的有志之士。但她终究还是个青年,承受能力有限,被这么一系列噩耗击穿心智之后,便是她也开始逃避现实,怨怼他人了。
不过,两人的争执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夏娜给打断了。
“牧群的实验结果出来了,来听一听吧。”
声音清冷,面如寒霜。眼看着牧群和安抚群众的事情都还没完事,霜星和塔露拉两名感染者高层却在互相怨怼,夏娜的心情也是糟糕到了极致。
争吵被夏娜打断,看着脸色冰冷的夏娜,霜星也知道自己理亏,气势顿时小了很多,便不再和塔露拉争执,直接跟了上去,将塔露拉甩在了后面。
至于塔露拉却是没有跟上来,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情况如何,那些受害者们还有治愈的希望吗?”
面对霜星的询问,夏娜轻出口气,摇了摇头,答道:“不清楚,我只是听传令兵说奥列格先生和艾丽丝小姐那里已经有了初步结论了,就来找你们了。”
“···我明白了···”
“······”
“对不起,夏娜小姐,是我们辜负了你们的信任,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弥补这些受害的非感染者的···”
面对霜星的道歉,夏娜也只是无奈地摆了摆手,语气中是难掩的心累和不耐:
“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吧,叶莲娜小姐。这起案件潜在的后续影响,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很多,我们以后···可有的是为这起案件焦头烂额的时候···”
来到牧群的关押地点,看到面色凝重的老奥列格,夏娜和霜星的心也是一下就揪了起来。
“怎么样,老前辈,这些人,他们还有希望···”
“···根据初步检查的结果来看,这些被称为‘牧群’的改造人,根本没有治愈的希望。他们的大脑皮层被源石结晶严重侵蚀同化,别说心智无法恢复,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连生命都无法维持。”
“估计不出一个星期,这些牧群,就会因为源石结晶的过度蔓延而彻底脑死亡。”
听到奥列格先生的论断,夏娜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她看了眼不远处正在解剖一具牧群尸体的艾丽丝,继续追问道:
“照奥列格先生的话来说,真的没有治愈的可能吗?即便回到罗曼诺夫的医院,或是找罗德岛合作···都不行吗?”
注意到夏娜意有所指的目光,老奥列格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不是那位艾丽丝小姐的结论,小夏娜,而是老夫的结论,艾丽丝她只是在帮忙解剖尸体而已。”
“穿上防护服,跟我来看看吧。”
等到两人穿戴好严密的防护服后,夏娜和霜星被领到一具被解剖开的牧群遗体旁边,老奥列格翻开牧群已经被切开的头颅,露出里面被灰白色源石结晶覆盖的大脑皮层来。
看到这血腥的一幕,霜星倒是还好,夏娜直接一声干呕,转过头去,卡住了自己的喉咙,以消除刚才那股呕吐的冲动。
“如你所见,这些牧群的大脑以及脊椎处,或多或少都有这样一些形态诡异的灰白色源石结晶。有的是覆盖在大脑皮层之上,有的则是干脆已经将大脑皮层或脊椎神经侵蚀同化,彻底成为了这些牧群身体器官中无法移除的一部分。”
“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传统意义上的源石结晶‘寄生’的范畴了。寄生的源石结晶还有手术切除的可能,但这种同化感染,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处理了。”
“能和人体大脑皮层的软组织连接共存,这种类型的源石技艺和源石结晶,老夫是闻所未闻。”
“与一般感染者体内的源石结晶一样,这些特殊的源石结晶也会侵蚀同化人类的血肉,不断扩散。且由于它们直接生在在人体的大脑和神经中枢之上,导致这种扩散更难抑制,也更容易破坏患者的大脑,造成患者死亡。”
“···所以···老先生的意思是?”
“这些牧群已经无药可治了。心智受损只是一方面,现在的他们,即便还保留有完整的心智,也无法再支配自己的身躯——因为他们的神经中枢已经被源石结晶感染占据,大脑彻底失去了掌控身体的可能性。”
“这种情况下,每多活一秒钟,对他们而言,恐怕都会是难以忍受的酷刑和煎熬。”
“除此之外,通过分析这些灰色结晶的成分,我认为这类源石结晶具有极强的感染力。除开像我和艾丽丝小姐这样的特殊种族外,像你和叶莲娜这样的乌萨斯人或卡特斯人,哪怕只是无意间吸入它的粉尘颗粒,或是仅仅在手上划开一个小伤口,都可能会造成严重的感染。”
“所以不管是为患者个人着想,还是说为了断绝感染的可能。将这些牧群安乐死并焚化,都是最好的方案。”
“······”
“···我明白了,奥列格先生···”
“我会拜托克罗叔叔负责这件事情···至于处理的地点···就选在这里吧。此地位于绝望谷的深处,正是人迹罕至之地。这样做,也能最大程度上的避免可能的感染扩散。”
沉默了许久,夏娜才挣扎着做出了这个决定。
“小丫头,不打算和你父亲商量一下再说吗?”
“父亲事务繁忙,恐怕不能及时处理这些牧群。万一在运输的过程中再造成感染的扩散,那情况就更加危险了···我会在事后向父亲提交一份详细的汇报,现在···就按照老先生的建议来吧。”
既然夏娜已经做好了决定,奥列格也不做劝阻。他是有些担心这个年轻姑娘的心理承受问题,但既然对方坚持己见,那他也不会强行阻挠。
处决牧群的决策很快就被通知了下去,这则消息没有被加以封锁或隐瞒,包括那些幸存的妇孺们也知道了这则消息。
消息一出,这些幸存的妇孺们自然是反应极大——没有多少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或同伴被处死的决定,即便他们已经成为了失去人性的野兽,她们也总是抱有着一份治愈的虚妄幻想的。
可惜,只是‘幻想’而已。
夏娜倒是表现得很耐心,亲自负责劝说开导这些幸存者们,给她们做思想工作。直到她初步安抚好这些幸存者时,时间已经是深夜了,而克罗那边,也已经将牧群全部处决,正在处理牧群的遗体。
拖着疲惫的身躯,从装载妇孺的运输车上出来。夏娜抬起头,望着天上那一轮皎洁的圆月,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振作点,夏娜,这件事只是个开始···后面还有你忙的呢···作为德雷克的女儿,你可不能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啊···”
收拾起凌乱的心情,夏娜打了一个哈欠,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她准备先去自己的帐篷里休息一会再说。
来到临时搭建帐篷的区域,夏娜又一次听见了熟悉的争执声,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心情也变得极差。
循声而去,又是塔露拉在和人争执,不过这一次争执的对象,却是换成了克罗和老奥列格。
“你的精力还真不少,塔露拉。我和克罗叔叔他们为了善后工作忙了一整天,现在是身心俱疲,连话都不想再多说一句。你倒好,先是和叶莲娜小姐吵,现在又和克罗叔叔争执。你有这个精力,来帮我们尽快完成这起案件的善后工作不好吗?”
此时的塔露拉双眼布满了血丝,一看到夏娜到来,她也不想着回答夏娜的问题,直接上前,抓住夏娜的手臂,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道:
“夏娜,那些感染者的处死命令,是你下达的吗?!”
说到感染者的时候,夏娜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塔露拉指的是那些牧群。她点了点头,淡淡地答道:
“没错,是我下的命令。”
“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能放弃治疗的希望啊!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们就应该尝试着去治愈他们不是吗?!”
面对塔露拉的责问,夏娜神情淡然,冷声说道: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难道都没有去找奥列格先生询问一下这些受害者的感染状况吗,塔露拉?”
“···我当然问过了,夏娜,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必和你多做解释。将那些牧群安乐死,既是在帮助他们解脱,也可以阻断这种诡异矿石病的传播。我们必须要为剩下的人考虑,而不是抓着一群已经无药可治的感染者不放,延长他们的痛苦。”
“可是···”
“没有可是,塔露拉。命令已经下达且执行完全了,现在再去争论这些已是无用功。听我一句劝,如果你真的想找些法子去缓解那股因疏忽犯错而引发的罪恶感的话,不如去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未来可能造成的舆论影响吧。”
“你的那位养父,费劲心思在这个村落之中策划了这样一起惨案,必然有他的目的。而我目前能想到的可能之一,就是他会利用这起感染者战士迫害非感染者流民的事情来引导舆论,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会将这起案件的经过写成一份详细的报告,然后上报给我的父亲。他老人家经验老道,或许能通过这些信息揣测出你那个养父的阴谋。正好,你对你那个养父的了解,肯定是要深刻于我们的,有你的帮助,我们或许可以更快地分析出结果来,好防患于未然···”
这话刚说完,夏娜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一股巨大的握力钳得她手腕生疼的同时,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滚烫的灼烧气息。
“不对,夏娜!我不明白,艾丽丝她们才刚刚在这个分部聚落中出了事。游击队的人来得快就算了,因为我知道先生和叶莲娜之间一直有某种传达危机的联系方式。你们呢?你们为什么能这么快地赶到现场,甚至比我到得还早?!”
“你们应该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吧,对吗?!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村落中的异变。但是不是出于谨慎,或是像那个老怪物一样,为了历练我,才没有采取行动,任由事态发展?!”
“将军的情报网那么发达,肯定是知道的,是吗?!”
此时的塔露拉双眼通红,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了。
‘嘭!!!’
一声剧烈的空爆声响起,塔露拉只感觉她抓着夏娜的手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撞开来,剧烈的疼痛感迫使她松开了捉住夏娜的手。
遭此一击,塔露拉胸中的怒气猛地升腾——她当然认得出来,这股气流乃是夏娜的源石技艺,以为是夏娜攻击了她,逼迫她放开紧握着的右手。
然而下一刻,她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在自己的右手上流淌。她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右手上沾满了温热的血液。
活动几下手掌,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塔露拉眼瞳突然紧缩,大脑也冷静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朝着夏娜的手腕看去。
此时的夏娜,正用她的右手死死捂住刚才被塔露拉钳住的左手手腕,血液正从她捂住的位置缓缓流出,逐渐打湿了她的整个右手,再一滴滴地滴落在脚下的泥泞土地之中。
“抱歉,夏娜,我···”
“够了。”
“今天晚上,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我们之所以能更快地抵达这里,只是因为我们先收到了叶莲娜小姐的传信,仅此而已,伊万先生他们也是如此。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收到传信,我不清楚。比起问我,你还是先反思一下自己的原因比较好。”
“回去好好冷静冷静,等到你彻底清醒之后,再来和我讨论其他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