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爷，霍当家和陈舵主前来拜访。”在他们吃着早饭时，有人告诉张启山九门来人了，而且来得还是这两位。
“陈舵主？”解琬如手里还搅着一杯热牛奶，复述着他的话，“是指陈皮？”
张启山咽下口中的食物，点点头道：“我们去北平的这段时间，霍锦惜、陈皮跟陆建勋混到一起去了，如今我们回来，他们自然也是要给我一个解释，给九门一个解释。”
“他们三人联手做局，让陈皮顶替了李四爷的位置，就连他的盘口都被陈皮和霍锦惜给分了。”张启山像是想起了什么笑话，脸上露出笑容，笑意不达眼底，“陆建勋算是白出力，却没分到半点好处。”
“噗，他这算是与虎谋皮？先不说霍当家是否会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就光是陈皮，我就觉得不会。”解琬如笑了，“这人未免也太过单纯了吧。”
“单纯？陆建勋可不适合这个词，约莫是看不起这两人，所以没把他们当一回事，结果却摔了跟头。”张启山讽刺道，“像他这般自大的人，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若是没有人提携，早就尸骨无存了。”
解琬如看出了张启山的敌意，这是他头一回露出那么明显的敌意。她知道，这个陆建勋大约是踩到张启山的底线了，不然也不至于让张启山半点情面都不留。
“带他们去客厅，说我待会就来。”看起来张启山是准备陪她用完早饭再去，或者说……他有意要让他们等着。
“那我这饭，是吃的快些呢，还是慢些呢？”解琬如笑着问道，明显是知道张启山要以她为借口晾着两人。
“细嚼慢咽对肠胃才好。”两人相视一眼，明显都是懂了对方的意思。
*
坐在大厅里不知道喝了几杯茶的陈皮都想起来直接去找张启山了，可是每当他起来准备离开，霍锦惜就会放下茶杯笑盈盈的看着他。
陈皮受不了这女人似笑非笑的样子，只觉得头皮发麻，忍了几次，张启山终于来了。
“陈皮，脸那么臭，谁招你惹你了？”比张启山更早开口的是与他一起来的解琬如，好些时日未见，陈皮发觉她的脸好像更白了，看起来就跟个死人一样，没点气色。
“你们在那吃饭，我们在这吹风，你说是谁招惹我了？”陈皮对她也算不上客气，但这言语中不带怒气，反倒像是随口的抱怨。
“我吃饭吃得慢，总得让我吃完吧？”解琬如也不在意他的抱怨，让跟在身后的士兵把东西端上来道，“刚刚听张启山说二位在这等我们，特意让厨房准备了牛奶炖雪燕羹，天气寒冷，喝一口暖暖胃。”
“夫人如此，让我反而不好意思了。”霍锦惜笑着起身，率先接过士兵端着的炖盅。
“你不喝？”解琬如挑眉看向陈皮问。
“……装模作样。”陈皮接过炖盅，撇开脸嘟囔了一声。
张启山看着她在应付两人，没有开口，而是等着她一起坐下。
“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张启山看向端着炖盅的两人。
霍锦惜率先开口，带着些许歉意的笑容，简洁的跟张启山说明了前因后果。以表自己跟陆建勋没有任何勾结，只是纯粹的在利用他稳定霍家内部动荡。
而陈皮则是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资料，放在桌上，态度一如既往的嚣张：“陆建勋这些时间在长沙的活动轨迹，结交的人。”
张启山剑眉一挑，拿起陈皮放在桌上的东西，翻阅着。果然跟他手下收集的东西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这就是二位的诚意？”张启山放下资料，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若是如此，怕是不够。你们此番动的，可是九门之人。”
“佛爷，您也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是想在九门立足，我与陈皮只是借陆建勋的手，除掉了九门中的蛀虫。”霍锦惜倒也不慌，慢条斯理的跟张启山道起李地主的“恶行”，说他的做事风格实属是摸黑九门，死不足惜。
她那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做了为民除害的大好事。
“陈皮，听见没，霍当家夸你呢。”解琬如笑盈盈地望向陈皮。
张启山笑而不语，若是他开口，性质就不一样了。李四和陈皮的实质差距并不大，两人的性子都极其狠辣，只不过陈皮比他多一些“缰绳”。
陈皮还能“管教”，而李四只能“强压”。若非当初别无选择，张启山不会选择与他合作，他们二人的做法正好合了他心意，只不过若是人人都学陈皮来挑战九门的人，那势单力薄的九门中人就会成为其他人的目标。
往后怕是安宁难在。
“……”哪怕来之前陈皮跟霍锦惜约好绝不乱说话，不反驳她的话，可解琬如专门点他答话，总不能不回。
“多谢霍当家夸奖。”陈皮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霍锦惜当下表情就有些奇怪。她不是没听出齐小姐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毕竟她也同样知道自己之前的说辞里夸大其词。
“其实陈皮想自己做出点成就也无可厚非，但是你们走的路子……不太合适。”解琬如叹气，“至少不能是和陆建勋合作，你们这般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这个他指得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霍锦惜见张启山完全没有想开口的打算，有些急切的看向解琬如，希望她帮忙说说话：“夫人……”
“你想如何。”比起霍锦惜的客气，陈皮倒是直接，或许是因为跟她也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解琬如的脾气。也听得出来，这两人是在给他们施压，逼着他们做出一个“选择”或是“交待”。
“我不想如何，我只想你们应我两件事。”解琬如脸上笑意依旧，可却极为疏离，“此事只能发生一次，往后再无他人取代之说。”
“这是自然。”陈皮应得爽快，毕竟他已经拿到好处了，也成功挤进九门，分到一杯羹。
“若是往后，长沙有难，作为九门之一，各位不可袖手旁观。”她定定的看着陈皮，“既然想要从中拿到好处，也总得要做出一些贡献。”
“这是自然的……”见张启山没有反驳，霍锦惜应的痛快，只要此事一过，她霍家就能更上一层楼，而齐小姐说的两件事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承诺。
没过多久两人便离开了张府，不过半个小时，陈皮再次回来了。
“说吧，要让我做什么。”在说话时候，解琬如就一直盯着陈皮，陈皮虽然算不上绝顶的聪明，但也知道她话里有话，肯定有什么事不方便当着霍锦惜面上说的。
“陈皮还真的看懂了你的暗示。”张启山原本还以为解琬如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陈皮当真去而复返。
“所以是你有事找我？”陈皮看向刚刚没怎么说话，拿着解琬如当枪使的张启山。
“有件事，要你去办。若是办好了，你杀李四爷的事情，我帮你平息。”张启山抛出了诱饵，就等着陈皮上钩。
“行。”陈皮点头，就等着张启山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