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她只想着赶紧去证实,南璨所说是否为真。
女子连鞋都没有穿,只着了单薄的里衣,从牡丹院直奔府外。
她从来没有觉得,晏家如此之大,从长廊下一路狂奔,左拐右拐,她被泪水蒙了眼,快要看不清前路怎么走。
“……”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宋枳软分明没有要哭,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抽泣声,不受控制。
一路狂奔到前院。
她瞧见了乌泱泱一群人,围绕着一个轿辇。
轿辇之上,男子伤痕累累,盔甲上满是血污,被人抬了进来。
她不敢再往前走,傻傻地看着那轿辇,朝自己靠近。
“阿枳,你怎么鞋都没穿?”
南许陪在轿辇一侧,瞧见宋枳软的狼狈模样,连忙将外衣解了下来,披在宋枳软的肩上。
“身子本来就不好,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宋枳软的手颤颤巍巍抬起来,指了下轿辇上,闭眼不动的晏骜川。
“他……他……”
话没说清楚,眼泪先淌了下来。
“怎么哭了。”
南许连忙用衣袖给人擦着眼泪,解释道:“阿川掉下悬崖,好在被一棵树给接住了,
摔得有些重,身上许多伤,不方便动弹,这才将人抬回来了。”
宋枳软捂着胸口,重重喘出一口气,抓着轿辇,忽然痛哭起来起来。
“……”
南许吓了一跳,“阿枳,我没说他死了,只是受了伤,他没事的。”
许是听到了女子的哭声,轿辇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瞧见宋枳软趴在轿辇旁痛哭流涕,心脏就像是一瞬间被人攥了起来,疼得不行。
他强忍着从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撑在轿辇上,抓住宋枳软的手,沙哑出声。
“软软,我没事……”
他的视线落在人的身上,瞧见人竟然赤足跑来,心疼得不行。
“怎么都不穿鞋,踩在地上多疼。”
他强撑着从轿辇上下来,将宋枳软抱在怀里,感受到温软的身躯重重发抖。
“软软害怕了,是不是?”
晏骜川手掌覆盖着女子后脑勺,“让软软担心我了,是我对不起软软。”
宋枳软泣不成声,攥着男子的衣襟,哭得浑身发麻,就快要呼吸不过来。
“软软,不能这样哭了。”
晏骜川捧着人的脸,低声安抚:“我没事呢,我回来了,日后我再也不走了,
软软,我在你面前呢,不要怕了,我回来了。”
“阿川……”
曲夫人被晏梦回扶着走过来,瞧见儿子活生生在自己面前,不敢置信地捂住嘴。
“真的是你吗?”
“我是不是做梦了?”
晏骜川抬起脸来,瞧着全家人都跑了出来,轻轻弯起唇,“我回来了。”
“……”
“……”
宋枳软才发过烧,一路狂奔消耗体力,又大哭不止,被晏骜川抱回去后,就生生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床边支了张贵妃榻。
晏骜川换下了盔甲,穿着常服,身上裸露出的皮肤,不少都裹着纱布。
宋枳软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去探人的鼻息。
被人从半空中握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