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软软真的是吓怕了。”
晏骜川睁开眼，陪着宋枳软睡了几个时辰后，精神比白日里好多了，瞧见女子热泪盈眶，无奈地替她擦眼泪。
“好好的，怎么又哭起来了？”
晏骜川勉强从贵妃榻挪到床上，将人搂进怀中，开玩笑：“我才发现，家里人都如此会掉眼泪，
娘和阿姐我都安慰了许久，眼下又要来哄你了。”
“我听人说你掉下悬崖，我看见踏山河上面都是血。”
宋枳软抱着他的腰身，至今仍然哽咽：“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的心都要碎了，我都想去艮山，跟你一起死了。”
“……”
晏骜川呼吸一紧，捧着她的脸，用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泪珠。
“胡说八道，哪怕是我死了，你都不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是不是真的？”
宋枳软摸着他的脸，心有余悸，“这不是梦吧？你离开之后，我做了好多好多梦，
没有一个是美梦，我真的怕极了。”
晏骜川眼底泛起一层红意，心跟着一阵阵抽搐，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哄着。
“软软，这不是梦，我活生生地在你面前呢。”
“我答应过你的，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我们还要成婚、生儿育女，白头到老，过一辈子的，我怎么舍得将你抛下。”
晏骜川搂着她，将唇贴在她的额心，气息滚烫地洒在她面上。
“软软，离开后的这些时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只要一想到你，我就没有那般累了，我就还可以撑下去。”
宋枳软好半晌才停下来落泪，看着他，“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掉下悬崖了？”
“当时我们占领先机，想要一举攻破，利用山头位置优势，将敌军逼死。”
晏骜川回忆，“后来，我同司马珞对战，有敌军偷袭，我和司马珞都掉下了悬崖。”
宋枳软闻言一顿。
“我还算幸运，用踏山河降低了滑落的速度，然后挂在了树上。”
晏骜川道：“等我醒来，才发现踏山河已经不见了，后来金吾卫来了，将我救了上去，
我先去找了踏山河，那是你送给我的东西，对我来说很珍贵，
只是后来在崖底找了许久，都没有寻到，才猜到或许已经被捡走了。”
宋枳软吸了下鼻子，缓了好半晌，才抱着人的脖颈道：“活着就好。”
“阿忠那边，我让姬天合帮忙，已经带人将皇宫攻破，救了你姑母还有官家。”
晏骜川抱着她躺了下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一切都结束了。”
宋枳软点了点头。
更深夜阑，曲夫人做了饭菜过来，瞧着宋枳软和晏骜川用完饭才离开。
期间晏璟和几房夫人都过来看过。
一一送走人，已经到了要安寝的时候。
宋枳软不愿和晏骜川分开，便还是按照白日的模样，晏骜川睡贵妃榻，挨着床睡。
只是躺下还不到半个时辰，宋枳软又滚进了他怀里。
晏骜川失笑，只好将人搂得更紧。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怀里的身躯动了动，并未睡着。
晏骜川也没睡着。
“软软。”
宋枳软嗯了声，“怎么了？”
“司马珞死了。”
怀中人身子一顿。
“我到悬崖底下去找踏山河的时候，看见了他的尸身，替他收殓了尸身。”
“……”
宋枳软没有说话。
好半晌，两人之间都只剩下一阵阒然。
“睡吧。”
良久，她才重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