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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而来的护卫寒着脸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并不搭话。

楚听澜兴致缺缺的咂了咂嘴,把玩着手上新得的翡翠扳指,眸色幽深透着些狠辣。

苏忱啊苏忱,本以为你离开了京城我想找你的麻烦都没有办法,可你偏偏是朔州人,可真是天都不给你留活路。

张太守换了衣服匆匆从内宅小跑着来到了正厅,一进了门便弯腰拱手,笑的尽是谄媚。

“让世子殿下久等了,哎哟,您看看您要到朔州来游玩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在下定是出城十里迎接,好尽地主之谊呀。老师身体可好, 此次可有一同前来?”

张太守恭敬的客套着,哪怕面前的人比他小了二三十岁,依然是将低姿态做了个十足。

楚听澜看着张太守这样子嘴角的笑意深了不少。

起身之间漫不经心的回了一礼。

“父亲在京中事忙,自然是脱不开身的。此次前来朔州也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倒是有件事情想托张太守帮个小忙。”

张太守看着楚听澜唇角带笑,但笑意不打眼底,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眼睛转了转,思虑片刻仍是恭敬道。

“当初都是多亏了老师的知遇之恩,在下才能谋得朔州太守这一职位,若说帮忙便是太见外了,有什么事情世子殿下您尽管吩咐便是。”

楚听澜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重新回到了椅子内坐好,轻飘飘的说道。

“新科的探花郎苏忱,张太守可知道?”

张太守闻言眸子缩了缩,一早上的功夫这个名字他已经听到了太多遍,眼下这楚听澜自京城来,也要问起他,一时摸不准楚听澜的态度,低声道。

“朔州这穷地方几十年都出不了几个读书人,今年出了个探花自然是知道的,不知世子殿下怎么好好的打听起了他来,可是在京中有何渊源。”

楚听澜看得出来这张太守在试探他的态度,也不藏着掖着。

“那可真是好深的渊源,他把本世子的世子妃给拐跑了。”

张太守一听这话张大了嘴。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想起昨天苏忱来退婚说是心有所属,结果竟然是楚听澜的世子妃。

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还没入朝局就先得罪了永安伯府,还好没和他扯上儿女亲家,不然早晚要倒霉。

但眼下见着楚听澜对苏忱也是十分的厌恶,张太守长叹了一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讲与楚听澜听,吐了好一通的苦水。

楚听澜听着张太守的控诉,暗骂这小子还真是命好 ,就差了那么一会儿,他就能亲自给苏忱紧紧皮子。

但说到半夜被人救走,楚听澜也猜到定然是顾清歌的手笔。

顾清歌对苏忱越是情深义重,楚听澜便越觉得这人碍眼,半晌冷冷道。

“您好歹也是一城的太守,便就打算这样吃下了哑巴亏?”

张太守苦着一张脸,自然是愤愤不平。

“不瞒您说,在下这一股火呀是真咽不下去。可毕竟是新科的探花郎,来日是要上京做官的,闹的太僵了没什么好处。再说,这青天白日的,他也没犯法我便是想拿人也师出无名呀。”

楚听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喃喃道。

“历年三甲归省之后方才能够确认官职到吏部走马上任,这年头天灾人祸的,若是人回不到京城,也不过就是个白衣布丁,有什么可怕的。”

张太守本是跟着点头,待回过神来惊得立刻从椅子里弹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楚听澜,颤抖着声音问道。

“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张太守抬起手来在脖子处做了个拉横的动作。

望着楚听澜越加深邃的笑意,只觉得后背都发寒。

天爷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心思就这般狠绝,这位世子爷可比老伯爷狠的多呀。

张太守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

“您说的倒是在理,只不过这天子门生死于非命,定然是要详查的。届时若有什么偏颇,对咱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呀。为了个苏忱,在下总觉得有些犯不上。”

楚听澜轻嗤一声,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永安伯的门生那么多,这个张彪只能做个朔州太守了,脑子有些忒不够用。

收敛了把玩着扳指的动作,整理了下衣摆,含笑淡声道。

“做这样的脏事,哪有自己动手的道理。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朔州的治安便就那么好?”

张彪一时没有领会楚听澜的意思,凑过去小声询问。

“世子殿下可有妙计,还请指点。”

楚听澜看着张彪突然凑近吓了一跳,皱起了眉头来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撤。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在他自己的府里,做这密谋样子做什么。

但眼下毕竟要用着这人,只能不悦的凝眉淡淡道。

“作为一城的太守,做了这么多年总该也和这山匪草寇的打过交道。你是朝廷命官,不能草菅人命,那土匪抢劫杀人的还需要挑选黄道吉日吗?”

张太守如梦初醒,不禁对楚听澜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永安伯世子,这脑子当真是转的快呀。

张太守谄媚地笑着道。

“世子殿下深谋远虑,当真是智计无双呀。”

楚听澜摆摆手,内心觉得听张彪这样的赞叹实在没什么成就感。

自袖中掏出来一张银票,按在了张彪的怀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本世子不占你的便宜。做的干净点,莫要留下手尾。一个村儿而已,没了就没了。”

张太守干笑着接下了银票,看着楚听澜起身,恭敬道。

“在下明白,在下明白,世子是否还要在朔州住些日子,在下给世子安排客房。”

楚听澜摆摆手站起身来。

“我自有住处,不多叨扰。做的又不是什么干净事,你我也要避嫌才是啊。”

说罢便带着护卫,大大方方的从门口走了出去。

张夫人从后面绕了出来,拿过张太守怀里的银票看了一眼,惊讶的捂住嘴。

“五百两,买一村子人的性命,这世子爷好狠的心肠。”

张太守把银票拿回来,折起来放进了怀里。

“不过就是要个苏忱的命而已,给苏家绝了便算了事,一百两能解决的事儿,非得花五百两做什么?世子爷的脑子好使,但忒不会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