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微君盘查了盘查自己还有多少银钱,答应的时候那么冲动,如今一看自己所有的钱却是傻眼了。
“长蘅,算上我府里的了吗?”
长蘅在本子上记着,抬起头来,“郡主,算了的,可是都算上还差好些呢。”
“好些是多少啊?唉,那要么本郡主去府里卖些珠宝什么的?”
青梧:“您要真的回去,王爷能不知道?到时候定然不可能不问的。”
赵微君站起来,“啊……我趁爹爹不在府里时候去,能拿一些是一些。”
“现在咱们先去把这些还上了。”
带着人去了长乐坊,那赌坊老板见状啧啧两声,“郡主啊,这可不够啊。”
她把银钱推给他,“本郡主知道,你先拿着,我还能欠你的。”
“诶,那不可能,您怎么会欠我们这些人的钱呢。”
赌坊的生意都是暗地里进行的,可真要闹到官府上也是赌坊占便宜,毕竟放贷之时那可是签了合约的,官府也无可奈何。
再者说赌坊这种生意又取缔不完,明面上是夹着尾巴做人,实则暗地里不晓得何处会有这么一家偷偷的赌钱,地头蛇一般。
只要有人还想着在赌场一夜暴富,那么这种场所就不会消亡。
从长乐坊出来,赵微君愁云满面的,偏偏睿王这几日都在府上,无事不登三宝殿,知女莫若父,她还没前脚刚进王府后脚睿王就得审问她想干什么。
“青梧,咱们去平顺公主府。”
“是。”
赵微君去了一趟公主府,平顺公主很热情的迎接了她,可她坐了半晌,到底开不了这个口,平顺公主是长辈,定然会同睿王讲的。
就当是给公主请了个安,赵微君又灰溜溜的出来了,京城中交好的几位小姐又年龄太小,她要是朝她们借钱那成什么了?
“诶呀呀!烦死了。”
“走走走,去找赵审,他肯定有钱!”
成郡王府。
赵审院子里养活的侍妾过多,每回赵微君来鼻子里都是一股脂粉味儿回去久久散不去。
今日他又在府上摆宴席,赵微君皱着眉站在檐廊下,底下的人看着她来了立马躬着腰进去通传。
“世子,世子,宁安郡主来了。”
一口酒没咽进去的赵审差点儿噎到自己,咳嗽两声,“什么?郡主来做什么?”
赵微君等不的通传,早已经往他的院子走来,底下的人看着也不敢拦,“赵审,你怎么又在此处摆宴?”
赵审心里头嘀嘀咕咕的,我自己摆个宴席怎么了?又碍不着你什么事儿,真是的,但是他嘴上不敢说啊。
“啊呀,郡主姐姐,若不是不喜我这地儿,我定然请你来啊。”
赵微君摆了摆手,“我跟你说个事儿。”
“阿爰?”
她转头一看,卢少安竟然也在这里,“你怎么也在啊?正好,你俩都过来。”
“怎么了,郡主姐姐。”
赵微君开口就是要钱,赵审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卢少安也皱了皱眉,“阿爰,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啧,你们怎么废话这么多?借不借,一句话的事儿。”
赵审连连摆手,“郡主姐姐,我真的借不了你那么多,前两日我刚纳了一房小妾,我爹正盯着我呢。”
“那你能有多少?”
“什……什一。”
赵微君瞪他一眼,“放屁,你那么有钱,本郡主往日接济你的少了?”
赵审都快哭出来了,“什,什二?”
卢少安笑笑,大气道:“阿爰,你别为难他,这些我都给你包了。”
赵微君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姐妹!还是你好卢少安!”
“这不算什么,你什么时候要,我现在给你筹去。”
她欣喜着,“现在!就现在!”
卢少安点点头,“好,现在去。”
从成郡王府里出来,卢少安问:“所以阿爰是给谁筹钱啊?”
赵微君:“阿嫽。”
“啊?公主?可是……你不是同公主关系最不好吗?”
赵微君瞥他一眼,“谁说我跟她关系不好了?”
“你们不是常常闹不愉快吗?城中的人也那么说……我还以为,”
“你懂什么?你们几个爷们儿打一架还不打不相识呢,我同阿嫽只是小小吵过几次而已,怎么不能好了?少这么想我们噢!”
卢少安挠了挠头,“好吧。”
*
跑了多日,赵微君可算能歇歇了,把赵嫽欠下的债还完了,她得去查查这事儿怎么回事,总感觉透着蹊跷,再者她还想去禅心寺看一看赵嫽问问她。
晏俍散值从衙门回家,杜诃问他,“你家琉璃天天抓你啊?都两回了。”
他指着晏俍脖子上的痕迹,晏俍抬手摸了摸,头一次是琉璃抓的,第二次是匕首划的,可这一次。
“郡主留的。”
杜诃瞪大了眼睛,“什……什么!”
“喂——”
……
晏俍回到家便瞧见赵微君疲惫的靠在桌子上睡着了,她这几日天天在外头跑,人都憔悴了好些。
他走过去怜惜的在她脸上轻轻摩挲,而后将她抱起来放到一旁的床榻上,拉过被子盖好。
“阿爰,你寻了那么些人,为何不问我呢?”
安置好赵微君,晏俍抬步出去,召来长蘅问,“郡主还欠多少钱?”
长蘅把账本拿给他看,晏俍想了想,拿着账本去了书房。
不多时尺墨蹦蹦跳跳的进来,把门关上,喜滋滋的道:“公子,您先前看的那所宅院现在因为他家主人,肯降什一的价钱,关键是!牙人今日拦着我说了,若是大人您诚心要,不必一次性付清,可打个欠条,慢慢给。”
尺墨叭叭说完,却见他家公子没有反应,他走过去惊讶道:“公子,这是老老爷留下的木雕吗?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
这尊木雕用的是上好的楠木,雕成南海观音的模样,观音慈眉善目,俯瞰众生,要紧的是木雕刻出来观音的服饰却有灵动飘逸之感,哪里像是木雕,简直是衣袂翩翩,阳光下,楠木呈现出金色,更是像沐浴着佛光一般。
晏俍重新把这尊观音爱惜的放置到盒子中,“尺墨,找个牙人卖了吧。”
尺墨大惊,“您说什么?这可是老老爷留下来的啊,价值连城,您说卖就卖了?”
“死物而已,就是一直放着又如何?”
“公子!”
到底尺墨说话不算数,最终恹恹的拿着盒子出去了。
过了两日,赵微君兴奋的回来同晏俍说那些钱已经还完了,她跑过来在晏俍唇上一啄,晏俍笑笑,“还了就好。”
“多亏卢少安,得亏他还愿意借我点儿。”
晏俍眸光暗了暗,“卢少安?”
待赵微君走后,晏俍叫尺墨进来,“你不是同我说,换来的钱都给长乐坊了吗?”
尺墨点头,“是啊,公子,单子还在这儿呢,您看。”
隔日,晏俍散朝的时候遇到了卢少安,后者讽刺他,“真不知道阿爰图你什么?一点儿钱都帮她还不上,呵。”
晏俍没有说话,反而重去叫尺墨去长乐坊问了问,尺墨回来生气极了。
“公子,那个卢少安根本就没有掏一分钱!我是先去他手下人去的,他们卢家一直就贪腐,上行下效,约是见我去了,就偷偷把剩下的全都中饱私囊,我要去告诉郡主,明明是您——”
“尺墨,别去了,我本就不想叫阿爰知道,她不想问我要就是怕我俸禄不高难以承担,你再去同她说,平白给她增添负累。”
“公子!那就这么算了?那个姓卢的可是对您那副嘴脸啊!”
“谁是郡主夫君?我做这些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你嚷嚷。”
“哎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