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云锦书搂着霍沣的脖子,脸上洋溢着笑容。
“你说呢?对了,我有礼物要送你。”霍沣把她放下来,然后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
没错,是匕首!
云锦书眨了眨眼睛,对这个礼物表示很疑惑。难不成他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卖匕首的人,想到自己没有防身武器,就买了?
“护卫处举办擂台赛,我赢的!”
霍沣骄傲极了,这把匕首长七寸,刀刃锋利,刀身轻巧便于隐藏,女子也能使用。
舒然虽然呆在府里的时间比较多,但偶尔也会出门,还是随身带防身武器比较好。为此,他连续打赢十个护卫才拿到。
云锦书取下刀鞘,霍沣连忙提醒她小心,不能碰到刀刃,否则容易受伤。
两人视霍泽如无物,直到他自己忍不住开口打招呼:“四弟,你回来了。”
“三哥什么时候来的?抱歉,我忙着跟舒然说话,没顾得上你。”霍沣咧着嘴笑。
“无碍,你们难得见面。”
“三哥,你看起来好虚,实在不行早上起来跟我练武。”
“不必了!”
霍泽气得咬牙切齿,不能再留他了,必须尽快处理,实在太碍眼!
霍沣没发现对方转身时瞬间变得狠厉的表情,而是拉着云锦书开开心心回屋。
进了屋,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云锦书道:“啧啧啧,谁家娘子这么美?”
云锦书朝他的脸丢手帕,轻飘飘的帕子砸到脸上,别说痛了,调情还差不多。
“娘子用的手帕,就是香。”霍沣仰着头闻手帕,表情非常痴迷。
云锦书被他轻浮的模样逗得又羞又躁,霍沣这才把她搂到怀里安抚。
“还记得刘铮吗?他是我朋友,大嫂的堂弟。”霍沣突然开口。
“有点印象,大婚那天他是不是也在?”云锦书思索片刻回答。
“对,那小子定亲了,听说女方脾气很暴躁。他刚才跑到宫门口求我带你一起去玩,否则晚上他会被折磨得很惨。”
“今晚吗?”
“当然,今晚可是七夕。”
“好,人多热闹。”
云锦书想到前世,刘铮婚前流连妓院,挥霍无度;婚后遇到贤德的妻子走上正途,不但考中举人,还成为公正廉洁的父母官。
赵国公倒台是他撑起门楣,他的妻子亦不离不弃,两人极为恩爱。她突然很想见见那位奇女子,据说只是七品县令之女。
傍晚云锦书跟霍沣告别侯夫人出门,每年七夕,官府都会在西市划出一条街用作乞巧市,里面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今日年轻女子成群结队出游,放眼望去,花团锦簇。商贩们搭起密密麻麻的棚子做生意,只留小小的道路供人行走。
霍沣跟刘铮约好在七彩楼碰面,现在时间还早,他打算先带妻子好好玩。
云锦书远远看到商贩在卖荔枝膏水,于是抬头看向霍沣,霍沣笑着陪她走过去。
商铺设的是木头长凳,海棠把桌椅重新擦一遍,云锦书才坐下。不过在大庭广众下吃东西,她有些迷茫。
霍沣不在意这些,端着碗就往嘴里送。
云锦书看他吃得香,也就不再矜持。
虽说叫荔枝膏,但是里面没有荔枝,而是用乌梅、肉桂、砂仁、姜汁、冰糖等原料熬制成,不过煮出来的味道很像荔枝。
云锦书没有吃过荔枝,霍沣也一样。
荔枝膏水味道酸酸甜甜像乌梅汤,也不知道他们哪天才能吃到真正的荔枝?
喝完消暑的冷饮,两人继续往前走。
云锦书突然被人踩了一下脚,很痛。踩她的女子连忙道歉,明明自己好好站在那里,不知被谁用力推了一下。
“不怪你!”云锦书咬牙切齿。
要怪那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若不是他推这位女子,自己也不会被踩到!
“王山,赵川。”霍沣沉声道。
“是。”两人立即追上去。
不用一刻钟他们就把贼眉鼠眼的男子抓回来,云锦书气得用力踩对方一脚。
“你这样踩人不痛,要用脚后跟踩脚指头,然后转几圈。”霍沣给她做示范,那男子痛得满脸扭曲,赶紧把偷的荷包交出来。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云锦书这下没了愧疚之心,学着霍沣的样子踩第二次。丁香气不过,哒哒哒也跑去踩他,最后才交到巡逻士兵手中。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但凡云锦书多看两眼的东西霍沣都要买下。刚开始是果品、字画、糕点等小玩意,后来是草药、乐器、衣服……
云锦书哭笑不得,再三解释说她只是好奇。霍沣这才停手,不过护卫身上挂满了东西。
前方不远处的三层建筑就是赫赫有名的七彩楼,外面挂大红灯笼,灯上贴金红纱,此时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贵人里面请,请问是堂食还是上楼坐雅间?”圆头圆脑的店小二跑过来招呼。
“刘铮。”霍沣开口。
“原来是刘公子的朋友,贵人楼上请。”
店小二把他们带到二楼厢房,云锦书一眼就看到刘铮旁边的白衣女子。清纯得像枝头的白玉兰,含羞带怯随风摇曳。
霍沣说这女子脾气暴躁。
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文静柔弱啊?
“沣哥、舒然嫂子,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妻时伊。”刘铮起身给三人介绍。
“沣哥好,舒然嫂子好。”时姑娘乖巧地行礼,动作大大方方,声音温温柔柔。
云锦书在她对面坐下,厢房很大,左右两边陈列一人一座的矮桌,桌上有茶水点心。
简单寒暄过后,四人靠在窗边看楼下比赛,只见高台上坐着几十位用面纱遮脸的年轻女子。她们或刺绣,或编织,或剪纸,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十指翻飞。
七彩楼每年都举办巧手比赛,时间限定两个时辰,所有成品当场拍卖,价格最高者获得“巧手”称号和五十两银子奖励。
“真让人眼花缭乱。”云锦书发出感叹,她虽然会刺绣,但跟这些人不能比。
“熟能生巧。”时姑娘淡淡说道。
忽然隔壁厢房传来女子尖锐的声音:“哟,苏姑娘今日怎么有脸出门?啧啧,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我爹可不像苏大人被罚杖九十。”
“你们!”
“姨娘就是姨娘,庶女就是庶女,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苏大人被罚杖九十?
云锦书想起最近的流言蜚语,据说太仆寺少卿苏大人以妾为妻被御史参了。
夏朝律例:凡以妻为妾者,杖一百;妻在,以妾为妻者,杖九十并改正。若有妻娶平妻者,杖九十,后娶之妻离异归宗。
妾室想要扶正需满足两个条件:一是正妻亡故或被休弃,二是妾室生有儿子。官员想把妾室扶正,必须上疏请奏,获准方可行正妻礼。
御史台每日盯着满朝文武,不论大小事都能闹得满城风雨,什么养外室、宠妾灭妻、铺张浪费、教育子女等等。
“太过分了!”刘铮拍桌起身,不等云锦书反应过来,他就打开厢房门冲出去。
三人急忙跟过去,只见刘铮踹开隔壁房门,大声道:“苏大人犯错,你们凭什么欺负苏——”
刘铮顿时哑口无言,因为时姑娘抬手往他颈部扎了一针,想说也说不出口。
“怪不得苏姑娘肆无忌惮,原来是攀附上刘公子。听说刘公子定了亲,你莫不是学你娘当妾,然后妄想以妾为妻?”
阴阳怪气说话的是沈昭昭,二嫂的妹妹。因为姐姐在侯府备受冷落,所以她恨极了不安分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