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关系调解员木都头出了力,得便宜的变成了清清老师。
这事儿没办法,萧观音不能没事就招他去,总要避嫌的,一国皇后没事总见个外国臣子不像话。
洪基老大也不能表现的太亲密,否则本国臣子心里会不舒服。老大,你稀罕个外国人,咱们自己人你就看不上眼了呗?
清清则完全没有这种顾忌,所有人都知道萧皇后喜欢汉人文化,来了个汉人女子,招过去说说话很正常。
每天一早皇后派来的车就在驿馆门口等着接人,然后傍晚的时候送回家,清清过足了和偶像一起的瘾,看这架势粉丝要变成闺蜜了。
洪基老大不是小气的人,一言不合就送金子,偶然得知清清会骑马,还挑了两匹好马送了来,木都头觉得这个老大可比老赵大方多了。
木都头也没闲着,萧卓拉着他满城跑,都是萧氏的各种大人物宴请,不是北院枢密使就是南院元帅,国事一句不谈,就是吃喝玩乐。
满城都传开了,陛下皇后和好,感情更胜往昔,焕发了第二春。
这事得利最大的当然是萧氏,本来就是后族,皇帝专宠萧观音,自然不介意老丈人家里占点便宜。
萧观音已经给娘家带了话,这事儿多亏木子使巧计破了冰,萧卓作为旁观者当然也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萧氏上下对木都头由衷感谢。
契丹人的宴会简单而热烈,唯一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怎么高兴怎么来。
萧惠作为辽国皇帝的老丈人,辽国太师兼北院枢密使,喝了酒竟然要跟木子比划比划,在场所有人竟然齐声叫好。
此老可不简单,年轻时那也是辽国有名的勇士,年纪虽然大了,可身体依然健壮。
木子跟他玩了玩,当然不是拳打脚踢的玩法,而是以摔跤为主的辽国相扑玩法。
第一局木子一时大意被老萧干脆利索的摔倒了,第二局经过纠缠,木子双腿锁住老萧的一条小腿,老萧一看不好,马上认输,双方打和,宾主尽欢而散。
驿馆里木子和萧卓相对而坐,萧卓道:“木都头,太师对你很是欣赏,方才临走的时候特意让我带话给你,他老人家希望你能留在北朝”。
木子一愣,笑道:“我一个残疾之人,可不敢当太师厚爱,留在北朝也没什么用处,再说我的兄弟们都在大宋,我怎能留在辽国?”。
萧卓道:“都头放心,太师说了,只要你留在北朝,剩下的事都交于他处理,必能让都头满意”。
他也不知道萧惠怎么会如此看中木子,再三叮嘱要把人留在大辽,但他相信太师的智慧和眼光,况且他个人对木都头也很敬佩。
木子认真的想了一下,最后摇头道:“说实话,我很喜欢这里,可我不能留下,萧兄替我多谢太师厚爱”。
来的时间不长,从个人来说,木子很喜欢这里,辽人直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很对他的胃口。
但他的兄弟在大宋,知己在大宋,朋友也在大宋,老赵和小昕曦儿还有朱灵儿他们都在大宋,他不能留在这里。
这里很好,但不是他的家。
!!!!!!!!!!!!!!!!!!!!
萧惠来到后宫萧观音的住处,果然耶律洪基也在,看到女儿受宠,让他倍感欣慰。
耶律洪基对萧惠很是尊重,萧惠的官职已经达到了人臣所能达到的顶点,齐王,太师,南院枢密使,一个个头衔代表着无上的荣耀和权力,以及皇帝的信任。
老萧用一直以来的表现把这些让人眼红的头衔收入囊中,没人提出异议,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一板一眼的行礼,耶律洪基忙扶住他道:“惠叔不用如此,这又不是在外面,快请坐”。
他小时候常去萧惠府上玩耍,一直称呼萧惠惠叔叔,直到他登基。
一声惠叔让老萧感慨万千,坐下来道:“陛下能和观音儿重归于好,比什么都强,陛下是有情义的,”。
耶律洪基握着萧观音的手道:“惠叔放心,我与观音儿生住一个帐篷,死了埋在一处,必不相负”。
这番话是他和萧观音大婚的时候当着萧惠的面说的,今晚又一次说出来,让萧惠和萧观音眼圈立刻就红了。
萧惠道:“老臣今日来有几件事要跟陛下说,第一件是我想让萧烈带属下三千骑兵归入陛下的宫卫军”。
耶律洪基大喜,萧烈是萧惠的小儿子,一向与他交好,从小弓马娴熟,是一员勇将,而他属下的三千部族军是萧氏一族的精锐。
契丹分部族军,皮室军和宫卫军,部族军归各部落统属,皮室军归国家统属,而宫卫军则属于皇帝和皇后的私人武装。
耶律洪基一向对小舅子领的这三千骑兵垂涎三尺,只是没法强要,没想到太师突然送出来了,让他大喜过望,再三致谢。
萧惠道:“陛下,耶律氏与萧氏一为皇族,一为后族,本就是休戚与共不分彼此的,无需客气”。
耶律洪基笑道:“惠叔所言甚是,耶律与萧世代一家,萧烈过来只归观音儿统属便好,他们两姐弟也能多见面”。
萧惠和萧观音连忙谢过。
萧惠坐下犹豫着说道:“第二件事……是……”。
耶律洪基说道:“惠叔有话尽管直说,可是萧氏子弟出了俊杰?”。
他以为萧惠是想给子侄要官,谁知道他猜错了,萧惠咬了下牙道:“陛下,耶律重元父子和西夏人交往过密,不得不防”。
一言说出,耶律洪基变了脸色,萧惠自己心里也很不好受。
耶律重元是萧惠的亲姐夫,耶律涅鲁古是他的亲外甥,向女婿告发姐夫和外甥,让他痛苦万分,可他不得不做,耶律涅鲁古近两年行事越来越露骨,现在竟然跟西夏人混在一起。
耶律洪基也一样,自己的亲叔叔和堂弟竟然跟西夏人眉来眼去,自己何曾有半点对不起他们,可以说除了这个皇帝位子,他们要什么自己都答应了,还不满足,涅鲁古近几年上蹿下跳四处联络,他也知道一些,没想到又跟西夏人纠缠,难道他们不知道西夏刚跟大辽停战吗?他们想干嘛?
他对萧惠很了解,萧惠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冤枉他们,既然说就必定有把握。
耶律洪基闭着眼睛良久才慢慢睁开,沉声道:“惠叔以为该如何?”。
萧惠道:“陛下,老臣觉得不妨试一试他们,若是无事,万事皆好,若是有事,就只能……”。
耶律洪基缓缓点头道:“明日过完万寿节,惠叔且留一步,与朕计较”。
萧惠点头答应,无论什么事,都要等过完万寿节再说,各国使臣都在,万一出点什么事可就丢人丢大了。
看到萧惠没有起身的意思,耶律洪基问道:“惠叔还有事?”。
萧惠道:“陛下,还有一件事,老臣以为应该把南朝使臣留下来”。
耶律洪基道:“留下?……木子?”,说完和萧观音对视一眼。
萧惠坚定的道:“是!此人有大才,当留下为我大辽所用,不能放他回去”。
耶律洪基为难的道:“惠叔,木子能留下自然是好,若是他不愿便算了,放他回去便是”。
他和萧观音能重归于好,要感谢木子巧妙的推了两人一把,可听萧惠这意思是要强留,这就不太好了,有点恩将仇报的意思了。
萧惠掌着南院枢密院事,宋朝的各类消息没人比他更灵通了,他把木子生平事迹详细对耶律洪基说了一遍。
“陛下,木子此人能带着几千南朝杂兵,野战歼灭野利火树的精锐之师,后来又带着剩下的残兵一路回到汴梁,探子说,那支残兵军容鼎盛,兵卒士气高昂不可一世。陛下,我大辽可有此等人物?”。
耶律洪基自然知道野利火树,惊道:“怪不得,朕以前以为木子悍勇,见了之后看他也不像猛将,原来竟是一位帅才,他带的那支精兵去了何处?”。
萧惠笑道:“南朝把人解散回家了,木子给他们找了些方便,让他们在各地做些买卖,听说做得不错,挣了些钱财”。
耶律洪基笑道:“南朝那帮大人真是……”,一支已经初显狰狞的精兵,竟然被解散回家了,真是可笑至极。
萧惠又道:“陛下,南朝探子说过年的时候相州兵变,是木子仅用了三天就赶去,单骑入营,一夜平定,而后才升了礼部官员出使,临来的时候南朝皇帝亲自赐字,想来南朝已然看到木子之能,将来必要大用的”。
耶律洪基想想那天木子用双陆棋巧妙破局帮他和萧观音重归于好,点头道:“木子行事周密有急智,确实是个文武全才的人物,只是强留他,怕是……”。
萧惠笑道:“陛下有所不知,木子没家人,连祖宗都不知道在哪,在心上最重的就是那个清清姑娘”。
耶律洪基大喜,一掌拍到桌上道:“这……这岂不是天赐此人于我大辽?”。
两口子都在这里,南朝没牵没挂,剩下的事就好办了,封官,给钱,南朝能给的我能给,南朝不能给的我也能给。
萧观音笑道:“我与清清妹子一见如故,若能留下她和木公子是最好了”。
耶律洪基道:“定要留下这两口子,只是木子有些兄弟在南朝,怕他不舍”。
萧惠笑道:“陛下,老臣已经给探子下令,让他们散布一些消息,想来以南朝那些大臣的心思会帮木都头下定决心的”。
顿了下又道:“至于木都头的朋友倒好说,老臣在南朝还有些脸面,到时候老臣打发人去要人便是,想来他们也不会太为难的”。
耶律洪基两口子大喜,齐声说“妙!”。
洪基又有些为难的道:“若是木子咬死了不肯怎么办?”。
萧惠眼中精光一闪道:“若是不能为我大辽所用,此人便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