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声太刺耳,时淩见风使舵,立马不乐意了,她跺跺脚,生气道:“不许拉弓!我要亲自射杀他们!”
参赛者们面面相觑,可是对方可是大名鼎鼎的七公主有星,再怎么不乐意,他们只能听话地放下了弓,只是被她这么一打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甚好看。
有人忍不住了,窃窃私语道:“七公主今天也太失态了……”
“孩子嘛,就让让她吧,不然她生起气来,谁也招架不住啊。”
就连观众席上的大家,看见了本该杀死奴隶的箭雨又一次停下,身边又没有皇族,脸上不满的情绪也不再遏制,目若旁人地煽动着大家的情绪。
要说这舆论的背后没有推手,聪明人的脑子里肯定是不信的。
而时淩不知道观众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望着前面奔跑的奴隶们,心里想着:“快点,再快点,求你们了。”
被人当作议论的对象是没办法的事情,经历了现实生活中的那些档子的事情,时淩现在对这种情况更是烦恼至极,可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只有先把有隐救下来先再说,不然其余的都是纸上谈兵。
她望着那成一块点的大门,想到这个“狩猎奴隶”的人绝对是一个人才,光秃秃的跑场,没有一棵树做遮挡,甚至山坡起伏都没有,离大门还死远,那群奴隶不跑个十几分钟,绝对到不了大门。
这些长期被虐打的奴隶,干着最累的工作,吃着泔水剩菜,一个个都皮包骨头,更别说一刻不停地跑去大门……在这群养尊处优技术高超的参赛者眼里,简直比碾死蚂蚁还简单。
时淩看着自己震慑的作用已经出来了,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在日后绝对会给她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情况紧急,有隐,快跑吧。
时淩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拉开大弓,因为身体娇小,弓的长度几乎是她的两倍,她拉得很狼狈。
有云看不下去了,他的计划被时淩搅得一团糟,好好的秋猎,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场笑话,哪怕他脸上再装得毫不在意,可是紧抿的唇角还是无法掩盖住他不悦的心。
他走上前,替时淩拉开弓,于此同时,用着只有他俩能听见的音量,他轻声在时淩耳边说着:“别闹了,我待会再教你,现在乖乖下去,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时淩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虽然她那一通搅和让奴隶们已经跑到了足够远的地方,可是距离大门还很远,没有十足的把握,时淩不会轻易离开。
她刚要开口,有云那双大手就不由分说地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浑身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语气里带上了些许威胁:
“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这样做,已经是逼迫我和你明牌打了……
我不管你是谁,用着小星的身体,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等我找到分离你俩的法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有云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看上去是忍耐了相当久了。
时淩听到有云的威胁,大脑轰隆一声,被拆穿的难堪和惊慌只存在短短一瞬,她很快收拾好情绪,用着无辜又疑惑的目光望着有云:“哥哥,你在说什么?”
有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不由分说地拎起了时淩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黑着脸走下了狩猎台。
“你别太过分了。”有云说着,这个人脸皮真是厚得没边,居然还敢装作小星的样子。
时淩挣扎了一下,见有云是认真的,她看了看四处,没有人跟上来,索性也不装了,咯咯笑着阴阳怪气道:“哥哥,我就是小星呀,你怎么这样抓我呢,好疼啊~!”
有云嗤笑一声,不再理会时淩的挣扎,一个没有半点力气的小丫头对于一个成年人的力道来说还是太弱小了。
看着有云越走越远,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时淩终于有些害怕了,毕竟这次的任务可没说她能无限复活啊,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她想着,虽然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可是时淩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云哥哥,你要带我去哪?”
刚好到了地方,是搭的大帐篷,有云掀开了帘子,嫌弃地将时淩扔到地上,丝毫没有先前的珍重。
这一路上,时淩演得惯了,做作地喊了一声:“哎呀。”
时淩还没来得及打量周边的情况,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呀,二哥你怎么回事,怎的对小星如此粗鲁?”
是五皇兄有阳,他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个专属于有云的帐篷里,甚至有云进来的时候都没注意到帐篷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伪装了许久的温文尔雅的脸上出现了些许裂缝。
“五弟怎么出现在这里?你没有和我说吧?你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了呢?”
有云现在就是个一点即炸的火药桶,他没有了往常兄友弟恭的模样,甚至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和平了。不曾想,他这样被情绪管控的冲动,在有阳看来,就是一个破绽。
毕竟,有星和有隐的不对劲是他暴露给有云的,他那样喜欢有星,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毕竟在涂山皇宫,所有人都是因为涂山王喜欢有星而喜欢有星,唯有有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噗,一想到自己暗戳戳告诉有隐和有星关系越走越近的时候,有云那是脸上遍布的阴云,那可真是有趣的紧。
当然,现在也很有趣。
有阳扶起时淩,细心地替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说道:“你看你,都把小星吓坏了。”
时淩一听救兵来了,反正自己已经和有云明牌打了,索性就继续恶心有云一把:“谢谢五哥哥。”
用着有星的身体,和有星一模一样的神态,那双狡黠的眼睛还睨了自己一眼,有云只感觉气血上涌,牙齿都要咬碎了,一把将时淩抓到身边,冷眼怒怼着有阳:“你给我滚。”
这样不留情面的对峙,两个人从小到大从未有过,毕竟皇家最重视体面,最多就是阴阳怪气了。
有阳愣在了原地,旋即立刻为自己找补,微笑着说道:“二哥,你凶我不要紧,但是你要对小星动粗的话,父皇可是会不乐意的。”
有云没有接话,整个人阴冷得可怕,时淩听出来了有阳的言外之意,这是在搬出父皇来压有云呢。
“小星今天也玩累了,不如就放她走吧,你看她的裙子都破成什么样了,这要是被人编排到父皇耳里,说你对小星不好,父皇动起怒来,可不会看谁是他的得意儿子的,你说对吗?”
有阳一改往常的暴脾气,说得句句在理,那俩双涂山皇室象征的赤色眼瞳充满着对峙,在有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气氛一片安静,哪怕是时淩也被这个剑拔弩张的氛围压得不敢说话,乖乖当个鹌鹑缩在角落。
眼见有云败下阵来,有阳微微一笑:“今天秋猎诸多事情,二哥劳累了,那我和小星就不打扰了。”
说着,有阳一手推着时淩的后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帐篷外。
在帘子彻底放下来之前,时淩回头看了一眼在帐篷里沉默着没说话的有云,对方的脸阴沉得可怕,和时淩对上了眼神,那股杀意几乎要收敛不住。
时淩不敢回头看,她不太适应这种场面,乖乖就和有阳走了。
两个人的身影,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时淩低着头思考着些什么,紧紧跟着有阳,甚至都没注意到有阳停了下来,冷不丁就撞到了他的后背。
有阳并不气恼,他还像以前那样,一旦脱离了指定地点,那股子暴躁的气息就弥漫了出来,仿佛刚才那个冷静的皇子不是他一样。
“嗤,真是个蠢货……你啊,你可长点心吧,被人牵着鼻子走都不知道。”有阳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时淩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