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淩被他揉得也跟着摇头晃脑起来,唔了一声,受不了了就拍了拍有阳的手,说道:“谢谢五兄,我先走了。”
五皇兄有阳在印象中就是一个不好惹的暴脾气,还总喜欢缠着自己,时淩可没空跟他纠缠,她还要赶紧赶去那边看看有隐的情况。
她豁出了这么多给有隐挣了一条活路出来,拜托了一定要让她看见那崽子还有气,千万不要死掉。
要是死掉了……她的任务可就完不成了,观测者现在还没动静,不会就让她在这里过一辈子吧……狐族的一辈子很长的!
时淩抬起脚刚想离开,有阳就把他拽了过来,笑道:“别急啊小星,陪五哥去个地方呗。”
时淩一听,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要不要,我有急事——”
有阳乐了,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你能有什么急事,不就是想赶着去捞那个杂种吗?”
这么明显吗?怎么人人都知道她和有隐走得近了,该不会公主殿里的人都是他们的眼线吧!?
时淩觉得眼前这个笑眯眯的五皇兄十分可怕,她和有阳对视着,对方挑了一下眉,似乎是看透了时淩的心思,扰得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就压从自己手上溜走。
“放心,看一眼,对你和那个杂种都没有什么损失。”有阳说着,拉着时淩的就往反方向走去,时淩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任由他牵着自己越走越远。
她忍不住回头,目光望着场那边的情况,看人群的走向,似乎是已经散了……她忧心忡忡,不知道有隐的结局是怎样的,她真的没有心思和有阳再纠缠了,只想着快点结束,哪怕找到有隐的尸首也好。
这种七上八下期待结局尘埃落定的心情,只有在她当年等待高考成绩的时候出现过。
有阳看得出时淩的心不在焉了,也不再多话,但他就像是故意逗着时淩似的,脚步缓了下来,慢悠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在散步的。
时淩气得晃了一下有阳的袖子,拉长了声音道:“你快点带我去——”
“你这么着急,那个杂种的生死你就这么看重?”有阳说着,他第一次看见有星这么在意一个人,一想到自己和她交往了这么多年都没亲近到有云那种地步,他心底的那点不爽又冒了上来。
杂种杂种杂种,都是人,有必要歧视锝那么严重吗?怎么跟度印国那个种姓制度一模一样,落后又愚昧。
时淩比有阳还不爽,正打算和他争执着,可是目的地就已经到了。
她被有阳带到了她的帐篷里,看到了那个本该在场上逃亡的小可怜,此刻正完好无损地坐在里面。
有隐已经被困在这里好些时候了,外面有侍卫,出也出不去,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时淩被有阳从外面带了进来,长期的教导让他一见到时淩就立马从座位上站起,似乎有些害怕时淩的样子。
“有隐?”时淩看见了有隐,下意识地唤出了他名字,眼底全是疑惑:“你怎么——”
时淩最后的三句话说得细若蚊蝇,几乎要听不见,却还是被有阳敏锐地捕捉到了,在她身后开口替她说道:
“ ‘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场上逃命吗?’ ?”
有阳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气,不过又被很好的掩盖住,他附身,轻声在时淩耳边说着:“狐族的大耳朵可不是摆设,下次要说话,就在心里说。”
时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倒是没有想到,今天的这一趟秋猎,居然被迫和两个哥哥明牌了,看来自己的宫里果然有内鬼……
难怪那天有云会不惜清算她宫里的所有奴仆呢,看来有云早有预料,只是他借着“没有照顾好有星”的理由干这种手上沾血的脏活,也没有预料到自己会醒这么早,跑来慎刑司捞人……
时淩闻言,忽然有些不敢确认些什么:那她沉睡昏迷这么久,难道也和有云有关吗?按理来说,和那两个观测者的对峙和谈话不应该那么久才对。
身体里的有星对有云的感情很深,时淩脑海里有什么猜测,有星也能朦胧知道些许。
时淩只是怀疑了一下有云,竟然开始感受到伤心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大脑快速思考着,现在这个情况,可不能被这点情绪带着走了。
按照明面上的线索来说,有云应当是注意到了些什么,才会清理自己身边的人,现在有阳将自己带到完好无缺的有隐面前,是不是就已经足够说明了……有云的敌人,其实是有阳?
对,说得通了!
这两人一前一后都知道了自己护着有隐的事情,如果非要分个先后,有云既然在自己身边安插了眼线,应当不会动手清理才是。
所以是有阳先从内鬼那边知道了自己和有隐的事情,再将这件事透露给有云,这样才合理!
在秋猎之前,有云对自己的态度还算和蔼,可以自从今天之后,有云不仅知道了自己对有隐的重视,也看出来了自己是假冒的有星。
这两人明明都如此厌恶有隐,既然都知道了她和有隐关系亲近,还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有云,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时淩想到这里立马转身,退后到有隐跟前,对有阳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漂亮的小脸蛋带着怒容,道:“你想做什么?你在离间我和二哥哥,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会觉得我会因此亲近你吗?”
现在涂山谁不知道,和有星打好了关系,就是和涂山皇打好了关系,明明这样做对有阳百害而无一利。
有隐不明白现在的场面是什么情况,他远离政局太久了,遇到时淩之前,他每天想着活着就可以了,没有空再顾及这些……但是他还是记得的,时淩说过,在外面要保持距离,不要让别人看得出来他们很亲近。
眼下,时淩一副护着他的模样,反倒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有阳听到时淩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说道:“小星,你这样说,五哥好伤心,我可是知道二哥要杀死有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带出来的,你不感谢感谢我吗?”
时淩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有阳就把威胁的目光投向了有隐,那个向来伏小做低的小狐狸被他的目光扫到,便开口解释道:“公主殿下,确实……确实是五殿下救我出来的。”
时淩一听,顿时明白了,她微微蹙眉,眸光里全是不解。
有阳听见有隐按照自己的意愿说出了舒服的话,心情大好,走到一旁的茶桌前,道:“站着累,我们坐下说。”
眼下,时淩再怎么难受,也只能憋着一肚子气,继续这场请君入瓮的局。
她拉开椅子坐下,气呼呼说道:“你想说什么?”
有阳有些无奈,他扶额,说道:“小星,别这么生气呀,我好歹把你看重的玩具救下来了,能不能和五哥好好说话。”
时淩更加不耐烦了,她脸上的表情已经代表了她的态度,一点都不想听有阳废话。
“快说!”
这个帐篷只有两张椅子,有隐就乖乖地站在时淩后面,听着这两个人的谈话,明明是局内人,搞得就像是局外人似的。
“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但是看见二哥对你那粗鲁的模样,让我不得不改变了计划……小星,我想让你站个队,在我这边。”
有阳开口说着,眼中的欲望已经丝毫不加掩饰,丝毫没有顾忌时淩和有隐的年纪还是涂山狐的小孩子的意思。
“作为回报,我会帮你,让这个杂……有隐,得到皇族应有的教育和工作。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就当我是在试探,这个杂……有隐和二哥对你来说谁更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