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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大夏国主抵达京都,皇帝于宫中设宴招待,恰逢新岁,不止皇宫,整个京都城乃至大衍都洋溢着过节的喜气。

此时谢府内。

孤火明灯,谢枝独自一人坐在家中用饭饮酒。

父母兄嫂都去宫中赴宴了,本也要带上她的,只是谢枝不想去,就借口说身体不适,自己留在家里了。

她晃着酒杯,不时浅抿一口,静静赏雪。

寒夜漫漫,漆黑的天幕上不时炸开几朵烟花,夹着飘摇大雪,竟也有几番风味。

谢枝又倒了杯谢昭从边关带来的青稞酒,刚要饮,就听身旁的木棉阻止道:“姑娘,这酒易醉人,在苦寒冬夜喝些是能暖暖身体,可您大病初愈,又喝了这许多,您不能再喝了。”

谢枝笑笑不理会她,兀自将杯中的酒饮尽,又倒又饮,不多时就将一整坛的酒饮尽了。

但木棉说的没错,这酒的确能醉人。

她摇摇晃晃地起身,仰头看天上的烟花,竟发现方才才一两朵的模样怎么瞬间就成了布满天际的盛景。

耳边烟花炸开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木棉,扶我回房休息……”

她晃了晃脑袋,往旁边伸手想要木棉来扶她,可半天没人接住她的手。

“木棉?”

她疑惑转头看去,木棉竟变成了个高大的男子。

酒精延缓了她大脑的运转速度,谢枝呆呆地望着那人,步伐不稳地向前走了几步,她身子不稳,中途碰到椅子脚险些摔倒,那人立即伸手扶住了她。

椅子被她撞得翻倒在一旁。

谢枝目光停在那翻倒的椅子一瞬,而后才缓缓移向面前的人。

“阿影……”

反复确认后,她依从记忆中的模样叫他,死寂的心口此刻震如擂鼓般跳动。

过年夜并不寂静,甚至吵闹的烟火声都不时盖住他们的声音。

不过二人离得近,近到远处的烟花声传过来都近乎虚无,耳畔只余彼此的心跳声。

“谢枝,”

江上影抬手指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幽深眸子里情绪翻腾,秾丽的模样在晦暗烛光中更显偏执。

她眨了眨眼,从眼眶滑下的泪水全当应了他。

另一只握在她腰间的手猛然收紧,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只剩毫厘,搭在她眼角的手也随着下滑至她的下巴,一瞬将她的脸抬起。

二人目光相对。

江上影眼睛猩红,额头抵住谢枝的额间,声音嘶哑:“我几经思考踌躇,还是不愿将你拱手让人,只是稍一想到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我就嫉妒得要发狂了……”

养伤的那段时日他被慧尘大师勒令不得出门,可他清醒着总也想知道谢枝的消息。于是日日叫庚时去盯着谢枝,回来同他复述谢枝做了些什么,见了什么人……

听得多了,他也知道常陪着谢枝的是温时良。他会逗她开心,为她洗手做羹汤,带她赏景……

这些,都是这一世的他没能与谢枝做过的。

他独自一人养伤,平日谁也见不到,孤独久了就总爱多想,既想着上一世,又想着这一世,想来想去,翻来覆去的每一夜都叫他煎熬到难以入睡,竟还荒谬地编织了一个谢枝与温时良白首偕老,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故事……

连月以来臆想而出的妒意叫他再难保持理智,甚至话语未落,他便低头重重咬住她的唇,后几个字被急迫地碾碎在交缠的唇齿间,混着暧昧的喘息令人面红耳赤地一点点溢出。

“!”

谢枝微微睁大了眼,略带惊慌的眼色不经意间撞到江上影深沉的眸子里,他一瞬不错地盯着她,唇上用力,撬开了她的贝齿,舌头灵活有力地在她的口中肆虐,将她的嘴吸吮得又痛又麻。

饮入腹中的酒被一股脑熏蒸到脑子里,谢枝被吻得全身发软,她羞耻得想要闭眼,却被江上影突然按住眼角阻止,“睁眼看着我。”

“谢枝,回答我,你不和温时良在一起是在等我么?”江上影收回作恶的舌头,方才猛烈如骤雨的吻霎时如潮水般毫无准备地褪去,转而轻轻柔柔地亲着她。

明着是调情,暗里却是在掩着妒火逼问。

谢枝红肿热辣的唇被碾得发疼,她偏头想躲开,可又被他快速捉了回去。江上影眸中欲色翻滚,身体上的反应激烈到令人难以忽略,可仍旧是不停地问着谢枝,似乎是一定要得到她的回答,而且是能让他满意的回答。

“谢枝,我爱你爱的快要疯了…快点,给我一个回答就好……”

腰间的手在作祟般的四处游走,抵在腰上的硬物让她面红耳赤,方才喝进去的酒仿佛在这一刻全都发挥作用,浓重的醉意让谢枝再难保持理智。

她踮脚用力撞上江上影的唇,带着醉意的眼直直地看着江上影,她说:“是,我在等你——”

那个你字都没说出口,江上影就狠狠压了下来,满腔的占有欲此刻发挥到了极致,他病态似的重复着“生生,我爱你”,扶在谢枝腰间的手也滑至她的腿弯,毫不费力地将人抱起,江上影轻车熟路地撞开了谢枝的房门。

一夜旖旎,屋外的吵闹再也惊动不了交缠的二人分毫。

——

皇宫内,温时良在杯盏交错中穿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温丞相,”又是一人提酒来贺,“恭喜恭喜啊,丞相之职空虚两年,如今您回来了,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尚书大人言重了……”温时良游刃有余地客套着,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又来另外一人。

“丞相大人。”

他应声回头,见是个小太监,他脸上的不明显的躁意散了些,“怎么了?”

小太监低头道:“圣上那边叫您过去,说是大夏国主带了红珊瑚过来,邀您一同去赏一赏。”

温时良点了点头,随着小太监一道离开了喧闹的宴席。

离了宴会,不紧不慢走在静谧的花园之中,温时良方觉得紧绷的精神能舒缓稍许。

雪夜路边置的宫灯都被积雪覆盖来不及清理,路上看得不大分明,小太监便将步履放慢了些,手里的灯往温时良那边举,生怕做错了事惹得贵人不快。

可他听说温丞相的脾气最是温和,教导太子殿下时,连顽皮的太子都未能惹他生过气。

不过小太监可不那么想。

温丞相太傅不过当了三年没到就走了,可不就是受不了太子那踢天弄井的性子嘛。

但想归想,小太监可不敢说出来。

他心中暗暗嘀咕着,谁知却见温时良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一下可不得了,瞬间将小太监吓得在冬夜里冷汗直冒,脑子里转了几圈反思自己有没有做错事,到了后面他甚至想难不成温丞相会读心术?

他惴惴出声:“……温大人?”

过了许久,才听见温时良回道:“无事,走吧。”

小太监应了声是,可心中却愈加发毛。

温丞相方才是笑了吗?

这厢小太监吓得脸色发白,温时良烦闷了一夜的心情却骤然变得愉悦。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坠,心想着明日去给谢枝送糕点。

或者他可以从圣上那儿再讨一点红珊瑚,给谢枝雕个玉坠……

想着想着,他又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宫门口遇见江上影的事。

江上影活着,他谈不上开不开心,可是谢枝开心便好。

那夜谢枝同他讲,他便忆起他在陌州时常做的梦,那大约就是谢枝他们所说的上一世。

活了两世,又亲眼见挚爱之人身死,如今哪还会在乎是选他还是选我的问题,只要还能见到谢枝,所有人都安乐如意地活着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飘雪落到了他的肩上,温时良不在意地扫了扫,便提步走进了灯火辉煌的殿宇。

屋外,今年的最后一场大雪悄然停歇,寒雪消退,春意在无人知晓处悄声到来。

枯树生芽,阴云尽散,朝日再升,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