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玉愧疚不已去祭拜红娘的时候。
另一头应王府大堂,几位午作医师接连查验着云渊的尸体,为了事实取信于人,还请了几位宫里的太医一起。
“怎么样?”燕傅将人拉到一边询问。
霍邱华看燕傅那副心虚的模样就知道燕傅拿不准结果,笑着拦住他:
“燕老弟这是想同午作说什么?这光天化日的,还是别捂别人嘴好,百姓都看着呢!”
“你!”燕傅烦恼的瞪了霍邱华一眼,却碍于人多势众,不好再说什么。
他本来想将午作拉到一边先问清楚情况,就算不能替长公主洗清嫌疑,也再搅合一下,再拖延时间寻找转机。
霍邱华却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主意,一句又一句的堵他,还拉开了午作。
“为有失公平,你等都不要跟任何人交流了,等待全部查验完毕,再一齐说出结果。”
几位医师都查验完,霍邱华就迫不及待的问结果:
“怎么样?”
“确实有东宜秘毒的痕迹。”一位午作开口,其余几位也跟着点点头。
霍邱华闻言满意的捋捋胡须:“各位都听到了,既然如此,凶手是云月笙无疑,再有人阻挡抓人,按同罪论处!”
“右相别急啊!”喻城坐在角落,修长手指淡定敲了敲桌面,眸光不屑的瞟了一眼霍邱华,又转头看了一眼燕傅拉过的那名仵作。
“我想医师应当还有什么没说完的吧?”
仵作接收到喻城的意思,立马撸起云渊的袖口,尸体的胳膊上有一根长长的红线,跟云月笙当日的一模一样。
“各位请看,此毒名为一线牵,红线行至胸口则毒发身亡,然则应王的这根线并未行至胸口,他是因剧毒牵引了身体里的其他毒素,故而急速死亡的。”
百姓闻言纷纷冲上前查看,每个人面上都是惊诧不已,瞠目结舌。
霍秋华笑了:“或许是因为应王身体孱弱,才会还没行至心脉就亡故了。王爷的身体里可是没有查出其他毒的,雍侯啊,我劝你还是别费劲了,王爷的身体里,可就只有长公主那位男宠带来的一味毒药。”
“非也,王爷的身体里有其他毒素,虽然难查,但是细看他的脏器,还是能看出来的。”
仵作直接反驳霍邱华,惹得霍邱华危险挑眉:
“这几位医师都未查出,就你一人之词,如何能确信?”
那仵作不慌不忙的朝霍邱华拱手:“右相若不信,再问问您带来的人,是不是确有其毒”
“呵,不知所谓。”霍邱华朝谢忱的那位府医摆摆手,那位府医便顺着仵作指明的部位又查验了一番。
霍邱华被喻城几人拦得有些火气,朝着喻城威胁:
“雍候带来的医师自然是朝着长公主说话的,若是我的人查不出什么,那是不是说明雍候可以以公徇私,意图欺瞒百姓,欺瞒陛下太后?”
喻城丝毫没有被他的言语威慑到,连话都懒得说,只是朝他蔑视一笑,让霍邱华心里有些疑惑,喻城刚刚还一脸的沉闷,现在怎么突然就不着急了?
“禀右相,确实如那位医师所说,我等仔细查验过了,确实有一味慢性毒药,仿佛已经在体内许多年头。”
谢忱的府医同其他几位请来公证的太医都点点头,表示确实查出了那味药。
霍邱华猛得顿住,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呢?且不说当初给应王下的药并不致死,就说这药已经停了有几年了,怎么会还查得出来,一定是医师在撒谎。
他心中闪过一丝念头,转头看着身旁挂着虚伪笑容的谢忱,眼中怒意迸发:
“谢忱,你是云月笙的人!”
霍秋华一下就想通了,京兆府的府医敢跟着燕傅的人言辞一致,那必定是谢忱安排的,怪不得谢忱突然倒向霍家,怪不得谢忱突然进言要当堂审讯。
谢忱还说什么是为了能理所应当用百姓的手弄死云月笙,原来一切都是假的,谢忱是为了光明正大给云月笙脱罪才对。
怪不得云月笙到现在都未出现,这是料定了有人能替她收拾全局呀,弯弯绕绕一大圈,原来谢忱才是云月笙此局的关键。
谢忱笑的无害,低眉顺眼的摆手:
“哎呀右相呐!您可不能胡说呀!殿下要是看得上下官,下官也不至于投到您的麾下。”
霍邱华“。。。。。”
喻城扬眉:“右相这是觉得结果同你预料的不一样,就想连自己人都污上呀!”
他转头巡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他们都齐齐看着几人。
“大家可是都看得真切,这谢大人可是对右相鞍前马后的,若右相反咬人家一口,将来还如何在百姓面前立足呀?”
“是呀右相,下官对你可是忠心耿耿,连长公主下官都替您对上了,怎么可能还敢背叛您呢!可这查验的事,可不只是下官的府医如此说,连太医院的几位太医都是如此说的,怎么地也做不了假了呀!”
谢忱面上对霍邱华无比恭敬,眼里却带着些许狡黠,他这字字句句表面看是给霍邱华表衷心,实际是让在场的人都明白,这场查验的结果绝对真实,云月笙就是无辜的。
霍邱华闻言气得脸色白一阵黑一阵,想骂人都骂不出口。
他会如此相信谢忱,是因为宋或安的推荐,再加上谢忱确实与云月笙毫无往来,甚至是遭到过云月笙的责骂,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谢忱会是云月笙的人。
“看来咱们是冤枉殿下了。”
“既然不是长公主下得毒,那应王又是谁害死的啊?”
喻城听着百姓话里的风向变了,不由的在心里为云月笙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跟着百姓的话锋继续接茬,望向跪在地上的李嬷嬷,朗声问到:
“是啊,那是谁下的毒呢?”
李嬷嬷闻言,面露惊恐,止不住的叩头:
“大人,将军,既然殿下已经洗脱冤屈,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奴婢愿意为王爷陪葬,却实在不敢说出下毒之人,那样我的家人就完了呀!”
李嬷嬷一副恐惧的模样,任谁看了她这样都能猜测到,下毒的幕后黑手是位高权重之人。
喻城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面,音色说不出的冰凉:“谋害皇族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若不说,家人也保不住,说出来,本侯或许还能救你。”
李嬷嬷闻言愣在当场,面色难看极了,她躲了四年,也终究没躲过去这一遭啊!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半晌她才想通,发出沉痛的音色:
“是。。。是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用奴婢家人的命威胁,奴婢才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啊!奴婢当时害怕,还留了一包毒药,不信的大人可以查验。”
李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几位医师上前查看,很快就瞧出这跟云渊身体里残留的毒药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