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在电梯里整了整乱糟糟的衣服和头发,姜霁流一眼就看出来她紧张了。
大手拽着袖子在她脸上胡乱的擦了擦。
“紧张个屁!你外公还能吃了你啊!”
听见这话,温冉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的手心儿都是汗。
外公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亲人了。
以前也只是打过几通视频电话,如今要见面,她自然有些紧张。
她扬起脸,冲姜霁流皱了皱鼻子,“你再说脏话,我就告诉干妈了。”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姜霁流说着将黏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怕什么?以后老子护着你。你这外公要不是个好的,哥就带你回家。”
温冉原本觉得自己没什么的,最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
可听见姜霁流忽然正经起来的调调,她鼻子一酸,眼睛就又红了。
“哎哎哎?温绵绵,你要是再敢哭,我就把你小时候抱着我腿叫爸爸的事儿说给你的……哎呦!”
温冉实在是没忍住,抬脚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轻喝一声,“姜霁流。”
姜霁流被踢了也没发火,反倒笑了起来。
这一闹,那点酸涩委屈的感觉也瞬间烟消云散。
温冉缓缓呼出口气,轻轻的说了句:“谢谢。”
“嘿?”姜霁流抱着手臂吊儿郎当的用手肘推了温冉一下,“和我谢什么?以后好好表现,要不然等你有男朋友了,老子把你那点底儿都给你揭了。”
男朋友……温冉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那双蓝眼睛。
和这样野痞俊美到极致的男人相处过一段,短时间应该难以看得上别人了吧……
温冉揉了揉手指,希望他看到“分手信”,能别太生气。
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想到这儿,一会儿见完外公,她得和霁川哥哥说一下罗曼诺夫的事儿。
电梯升到五楼停了下来,一出电梯,就看见穿着黑西服的保镖。
温冉很是意外,在南州,开连锁酒店的也需要这么多保镖吗?
一进屋子,温冉透过窗子看向外面,喷泉水池、再看看屋子里堪比医院的医疗设备。
越发疑惑,他外公到底是什么人。
“绵绵啊!快让外公来看看!”
周确说着挣扎着要起身,温冉急忙快走两步站在床前。
当那双粗糙的手死死的握住她的手时。
温冉的心骤然就软了下来。
外公的手在颤抖。
他应该很担心自己吧。
“绵绵啊!都是外公的错!都是我的错!还好我的绵绵没有受伤!”
周确说着好似一口气上不来了似的。
“外公,我没事,您……”
助理立马上前,“绵绵小姐,老爷子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心脏病复发了。医生说得多休息,要不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葬礼上再说?
您现在回来了,老爷子的心病也解了大半,休息一晚应该就能好很多。”
温冉看着即便口不能言,仍旧满眼愧疚望着自己的外公。
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外公您好好休息,我真的没事儿了,您别担心。”
周确这才颤颤巍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从病房出来,温冉看着送她出来的助理。
试探的问了句:“钱先生,失联前,外公说遇到危险,让我说是周祁枭的未婚妻,请问周祁枭是哪位?我们真的有婚约吗?”
钱助理立马摆摆手,“绵绵小姐,您叫我老钱就行,您说周十爷啊!老爷心疼您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不经过您的同意就给您指婚,让您这么说应该是借周十爷的名头,黑白两道都会给他面子的。”
听到这话,温冉心里是松了口气儿的。
但又觉得哪里奇怪,“我们和周……十爷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没关系的,外公贸然让她拿周十爷当幌子,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哎,这个啊……我知道的也不多,要不绵绵小姐您明天问问老爷?”
温冉道了声谢,便向站在电梯旁边儿的姜霁流走过去。
“我看那个老东西不像个好的,之前我联系不到你,姜霁川就打到了周家,这老登还不说你丢了,后来逼问才说实话。
我们来质问他,他又说他当时晕倒了,那电话是他助理接的,助理做不了主一开始没敢乱说……奇奇怪怪的。”
温冉一边听着一边点了点头。
虽然外公很亲切,但温冉总觉得心里不安,“爸爸的葬礼结束,我就回华国。”
“行,我和你一起回去。”姜霁流点了点头,傻妞终于不傻了,“对了,想好要报考哪所大学了吗?去哥哥那个,还罩着你。”
“可是我想去武器系统与工程专业……”
“你还真想舞刀弄枪的啊?”
温冉笑而不语,她对枪械很感兴趣,希望有一天能制造出全球领先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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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周确掀开被子,活动了一下腿脚。
“明天可是一场大戏,哎呀……”他故作哀叹,一双浑浊的眼睛却满是精光,“我这个外孙女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作为新的狗链够不够格,小十那人啊,生性太凉薄……”
“老爷您说的是,只是那边回信儿了,说不来参加葬礼,这……”
“不是满世界找我这个外孙女呢吗?明早透点风声,别弄得太刻意,小十这孩子聪明着呢。”
“是!”
“哎……弄个轮椅,明天推着我去,这装腿脚不利索比正经走路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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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些微的光落在周祁枭的眼睛上,他才意识到天都要亮了。
他靠坐在椅子上一晚了,烦躁的捏了捏眉心。
“还他妈的没找到?”
赤那站在旁边儿,默默的想了想,这都出口成脏了,她现在开溜还来得及不。
“没消息也是好消息……”
“头儿!找到了,周家!那辆车开进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