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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柯羽也想与裴晋同去,但他知道此时保护程楚良以及后续事宜是最重要的。他冲裴晋点头道:“好,把她安全接回来。”白柯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程齐,又修正道:“咳,我的意思是,把程姑娘和其他几位壮士安全接回来。”

裴晋点头后,快速骑马而去。

裴晋走后,白柯羽低声对程齐道:“程大人可知程公子为何会遭人追杀?”

程齐问道:“小女并未说很多,究竟是为何?”

程楚良附在程齐耳边,将事情简略说完,程齐听后神色大惊。

白柯羽脸色肃然道:“程大人,京城内虽是天子脚下,但未必没有杀手。程公子的命能否保住,就看程大人如何抉择了!”

程齐探究地看向白柯羽:“老夫只是想保住犬子的命而已。但程家孤立无援,难以抵抗强大的对手,不知白将军可有后手?”

白柯羽微微一笑,说道:“程大人刚才看到了裴状元也牵涉在此事当中。我白家更是义不容辞。除此之外......”白柯羽在程齐耳边说了几句。程齐讶异看向白柯羽,他未曾想到此事已经牵涉了如此多人。程齐同时也对白柯羽刮目相看,对方年纪轻轻,却自信沉稳,游说起自己来更是游刃有余。程齐心中叹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听完白柯羽的话后,程齐沉吟半晌后下了决心:“我们直接入宫面圣,想必圣上会给老夫几分薄面。”

白柯羽道:“好!程大人,小侄必定竭尽全力,护送程大人和程公子安全入宫面圣!”

且说裴晋全速疾驰回到打斗地点后,看到了横在地上的尸体,以及几个受伤的八达堂人瘫坐在树下。但他并没有看到白若芙的身影。

裴晋问道:“诸位可知程姑娘在哪里?”

一人指着一个方向说道:“程姑娘拄着长枪往那边去了,说是打点水回来给大家喝。但程姑娘去了许久,也没回来。兄弟们本想去看看,但大家都受伤颇重,怕走到半路就晕倒了。别程姑娘没找回来,还再搭进去一个。”

那人见裴晋焦急的模样,安慰道:“这位公子放心,程姑娘受伤较轻。她武功这么强,又如此勇猛,肯定没事的。这次若不是她在,兄弟几个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裴晋见这几个人已经互相包扎了伤口,暂时都没什么生命危险,便道:“你们先在此处歇息,等黑鹰他们来。我现在去找程姑娘。”

八达堂的人都表示同意。

裴晋顺着他们指的方向,一路寻去。他心中暗暗着急。此地偏僻,白若芙又行动不便,她若真遇上什么落单的杀手,也非常危险。裴晋甚至有些后悔听了她的话,但同时他又希望她重活一世,能够事事如意、弥补上一世的遗憾。那么自己便不应该后悔。

裴晋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近一刻钟,隐约听到了泠泠水声。转过一个弯,他看到了白若芙正坐在小溪边,拿着帕子浸了溪水,敷在右边小腿上。

裴晋松了一口气,同时白若芙敏锐地回头望来。两人相互对望,均有劫后余生之感。

白若芙开口问道:“我看到了大哥的信号弹,程楚良可安全了?”

裴晋点头道:“程大人带着一队官兵赶到,还有你大哥在,程兄的安全应是无虞。”

白若芙问道:“他们可决定如何做了?”

裴晋走过来说道:“我心里担心你,并未等到他们做决定。”

白若芙轻声道:“有大哥在,想必没有问题。”

裴晋“嗯”了一声,走到白若芙近前,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白若芙受伤的小腿。白若芙这才想到自己小腿仍然裸露在外,忙将裤腿放下。

裴晋别开眼,柔声问道:“你伤势如何?”

白若芙道:“无事。当时我已卸掉他大半的力,骨头只是挫伤。我本想打了水就回去,但后来打斗中这伤腿用力过度,我就用帕子浸了溪水冷敷一下,以免落下病根。”

白若芙将手中水囊递给裴晋道:“喝些水吗?”

裴晋看向白若芙的脸,她应该是刚刚用溪水洗过脸颊,额边的碎发湿湿地贴在她的脸侧,一双眼眸清凌凌地看着他。一些没有擦干的水滴顺着她的下颔流入她细长挺直的脖颈,又顺着她的肌肤没入衣领中。

裴晋嘴里有些发干。他来回奔驰数十里,早已干渴。他接过水囊将水饮尽,又蹲在溪边将水囊接满,顺便也洗了一把脸。

白若芙看着裴晋的一系列动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是贵族子弟又是新科状元,本可以待在京城里享受学子们的追捧和奴仆们的侍候,如今却受自己连累,在外受苦。她忍不住道:“你大概不习惯在野外这样吧。”

裴晋将脸上的水擦干,说道:“我曾跟着外祖父四处游历,也常在野外打水饮水,并没有不习惯。”

裴晋拿过白若芙的帕子在溪水中浸湿后,说道:“你的腿还是要尽快冷敷消肿,让我看看你的伤。”

白若芙的脸迅速涨红。她虽在军营摸爬滚打惯了,受伤之际也并没有那么在乎男女大防。但在裴晋面前,她却拘谨得很。今日哪怕是黑鹰站在此处跟她说同样的话,她恐怕都不会这么犹豫。

裴晋察觉到了白若芙的窘迫,说道:“不看也罢。我可以背过身去,但你一定要用帕子冷敷,右腿不可以再使力。”

白若芙轻声道:“你不用背过身去,我没事......”

白若芙轻轻挽起裤脚,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只是小腿外侧有一大片青紫,已然肿了起来。

裴晋顾不得其他,连忙将用溪水浸过的帕子包在她小腿外侧,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品。此时已近夏日,帕子很快便不再凉爽,裴晋又将自己的帕子在清凉的溪水中浸透,与白若芙的帕子相互替换,以确保冷敷的效果。

裴晋忙了好一阵,白若芙始终觉得小腿上的伤口处冰冰凉凉的。当裴晋又一次起身想要重新浸湿帕子时,白若芙拉住裴晋的胳膊道:“别忙了,帕子还凉着。”

裴晋这才有空看向白若芙,却见白若芙颊上绯红,眼带羞怯,真真是艳若桃李,灿若蒸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