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芳你是不是疯了!!”
姜成民脸色铁青,咬牙怒斥。
王春芳脸色突然扭曲,仰头怒吼:“对!我就是疯了!!你让我盖着那个贱女人跟你的喜被十年!!她的嫁妆!整整十年!!!”
“那不是你说这床被子好,舍不得扔,也不乐意给孩子盖吗!”姜成民暴喝,“现在在这发什么疯!”
王春芳冷冷地笑出声来,“对,我抠门,我舍不得,那你怎么从来没想过给我买一床新的!”
她豁地站起来:“姜成民!当年你背着我跟她相看,色迷心窍突然就结了婚!你把我当什么!我王春芳没那么贱!不是非你不可,我也是有人要的!!”
“你又犯病了是吧?”姜成民怒不可遏。
“好好好,那你后脚嫁老李家去了就好好过日子!非跑回来跟我说什么情情爱爱,诉什么苦!他李德华对你不赖,你还找我做什么!”
王春芳气得喘如牛:“怎么?现在嫌我碍着你和柳若冰了?那贱人五年不出,是谁跟我苦恼说想要孩子!是谁趁那不下蛋的不在,将我抱上了这床!”
她嚷着冲过来,猛砸姜成民胸口。
“结果呢!我怀上了,她也怀上了,姜成民你就是想乘齐人之美是吧?啊?!”
“你这该死的脏男人!”
姜成民忍无可忍一巴掌抽了过去,“你有完没完!”
“你打我?”王春芳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姜成民,“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她冲上来,对姜成民拳打脚踢,“你这个混蛋!杀千刀的死男人!!!”
“王春芳!你他娘还想不想过了!”姜成民一把将她推撞在墙上。
王春芳捂着生疼的腰,呵呵直笑,眼泪一直流,早就不再年轻的脸上,皱纹横生,眼底透出狠恨来。
“想啊,怎么不想?要不是为了和你过,柳若冰怎么会死得那么早呢?”
姜成民怒容僵住:“你什么意思?”
“知道为什么那个贱人那么快就病倒吗?当然是被你气的啊~姜成民!”
王春芳缓步逼近,咬牙切齿又语气轻柔,像疯了一般。
“同床共枕的丈夫跟别的有夫之妇在自家床上睡了又睡,还跟她前后脚生了孩子,你说她气不气?”
“我也是个心软的,她病了,我就见天趁你上工就来探望她,陪她说说体己话,照顾照顾她的乖女儿,她对我感激得很,摔下床来都要跪着求我呢!”
“她也是个贱的,就爱听人床上那点事,我就给她仔仔细细地说呀,你怎么弄我的,弄了几回,我都给她说,她听得可开心了!”
“怎么样,你想回味一下吗?我也给你说说?”
王春芳手里突然举起剪刀,欣赏着姜成民难以置信犹如见鬼的神色。
“你知道吗?她想寻死,都是我给她递的匕首,可惜呀,那个贱女人好命,没死成,硬是让老娘多等了一年才咽气!”
她说完,剪刀朝姜成民刺来,谁知姜成民气疯了,先一步将她打得重摔出去。
“你这个毒妇!!!”
“你这个负心汉!!!”
老姜家打得不可开交,从屋里打到院子,外头引来了一大堆看戏劝架的人。
另一头。
姜禾年溜达到了老麻六院子里,薅老头羊毛。
“麻六叔,你看这些我都学会了,是不是得教些新东西了?不如先教我怎么炼药丸子吧?那种大补的药丸子,正好也给您老人家补补身子。”
“我买好药壶了,贺进山给我做了两个小煎药炉子,你有个炉子都烧裂了,明天我给你搬一个新的过来?肯定不比你的差。”
“要不师父你先教教我怎么把脉?这个我也想学,看不太懂。”
姜禾年抱着懒坨坨的肥橘猫,在猫背上垫着自己那本贴满胶带的破医书,一边看,一边嘴里叭叭叭不停。
站在一排木架子前翻晒草药的老麻六,充耳不闻装龙虾。
师徒俩,一个自说自的,一个自干自的,十分“和谐”。
姜禾年也习惯了这老头的臭脾气,从桌上的碟子里摸一颗盐酥花生,剥了吃。
这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当初在超市挥霍十万块的时候,也买了不少零嘴,想着末世艰苦,总要有点零食解解压。
现在正好拿点孝敬孝敬这强扭的便宜师父。
“哎哟!这花生真香,师傅你尝尝?镇上供销社新到的紧俏货,我就买了半斤,配你酿的那黄酒肯定不错。”
“下回要是能买着,我再给您老捎一瓶五粮液,保管您喝了睡得香,天天心情好。”
老麻六转身瞧她这惬意模样就眼睛疼,还不如她男人来,话少利索,拿了东西就走,省得烦他这糟老头子,比三伏天树上的知了还聒噪。
他哼一声:“臭丫头,你是上我这呷午茶来了?”
姜禾年手一抛,把花生壳扔到小垃圾篓里,嘿嘿一笑,拍拍手上已经翻了许多遍的书。
“这不是等着师父给我安排些学习任务吗?”
老麻六嫌弃地扫一眼那破烂书,又哼一声,胡子都吹起来了,“起来,去给我扫扫库房。”
“好嘞!”
姜禾年拍拍猫屁股,把书搁下,拿上扫帚,跟着微跛着脚的老麻六进了后头的杂物间。
“麻六叔,您腿伤了?”
老麻六脚一顿,嫌弃地乜她一眼,“老寒腿,知道吗?”
姜禾年小手一拍,“知道呀,寒腿病可难受。”
“那师父你采些红缘树舌煎服,或者泡酒喝,现在还是秋尾巴,山上应该还能找见的。”
姜禾年对妈妈医书里的内容已经烂熟于心,脱口而出。
纸上谈兵也谈得有模有样的。
老麻六微讶地回头瞧她一眼,总板着脸怼天怼地的神色缓了几分,也没说别的,伸手推开了落灰的木门。
一股子浓郁的霉灰闷气扑面而来,姜禾年没准备,被呛了一气。
“天,师父你这杂物间多少年没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