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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到了!辛苦小叔叔~~~”

姜禾年探头望着不远处熟悉的大枯树,搂着贺进山的腰孩子气地晃了晃,嘴巴甜甜,“你真厉害!”

贺进山回头笑看着她:“直接回去?”

载着人来在山路来回骑行了二十公里的男人,脸上看不见半点疲态,依旧神清气爽的,连笑容都更多了。

姜禾年欢快点头,“嗯嗯嗯!”

贺进山继续往花沟村骑,她则坐在后头忙活着把在供销社买的东西从空间里拿出来。

新买的千层底布鞋已经穿在脚上。

暖瓶、搪瓷缸子、裁的布、还有一些家用品日用品都搁搪瓷盆里放在腿上,侧抱着。

另一只手勾着两个麻绳绑着的油纸包和一个装着钨丝灯泡和煤油灯的网兜。

她把“新婚夫妻进城采购”的造型摆弄好,还腾出手剥了两颗在供销社买的老式大白兔奶糖,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另一个伸长了手递到前面,脆声说:“贺进山,吃个大白兔!”

男人侧头把糖咬进嘴里,薄唇恰巧含住了女孩纤细的指尖,作弄地轻咬了一下,才松开。

自行车拐过最后一个弯,村口大枯树就在前头,笑问:

“准备好了吗?”

姜禾年小脸粉扑扑,捏了捏有点湿润的指尖,两手揽住盆子袋子,自信满满:“妥妥的!”

两人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回去,从村头到村尾,必然又会被很多人瞧见。

从昨晚跳河到今天姜家满村子追人,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如就直接大大方方的,以合法夫妻的身份一起出现,省得每家每户饭桌上都还得拿出来嚼一口。

虽然一样会被议论,但占据主动的宣告,和被动的被猜疑,那可是天差地别的。

“二满爷!”

大枯树下的白胡子瘦老头坐在小木扎上打瞌睡,被姜禾年清脆一声叫醒了。

小二胡眼镜顺着细尖骨突的鼻梁往下滑了滑,露出一双灰蒙苍老的眼睛。

“欸……谁呀?”

王二满睁着浑浊的眼,瞧眼前的一团影子,说话极慢。

“我,禾年!”

“您伸手,给您大白兔奶糖。”

老人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噢噢……哭娃娃啊。”

姜禾年一囧,飞快瞧贺进山一眼,探身把手里的糖搁到老人家枯树枝般的手里。

“这是糖,您拿着吃,起风了,早点回去啦。”

说完,扯扯贺进山的衣摆催促着他开车。

贺进山噙着微妙的笑回她一眼,脚下一踩进村了。

“哭娃娃?”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揶揄。

姜禾年不好意思地用脑门在他背上撞了撞,赧然道:“别这样叫!”

那回姜禾年被撕了医书,一路哭咧咧跑到村口来要去镇上买胶带,是老爷子告诉她一会儿有驴车的。她后来也溜达到村口跟老人家也说过两回话。

王二满是花沟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87岁高寿了。

以前是私塾学堂的老师,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使了,成日就爱从家里慢吞吞挪到那大枯树下坐着,听村里人来往的动静。

一坐就是一整天,像是村里的老门神吉祥物,村里人都叫他“二满爷”。

姜禾年刚把两人结婚的第一份喜糖给了老人家,讨了一个吉祥。

只是没想到老头又叫她哭娃娃,当着贺进山的面儿,还怪难为情的。

进了村,一路上会经过许多农田,两人又一次拉满了曝光量,甚至有个贺家旁亲的大爷直接扬声问了。

“进山啊!娶媳妇了?”

“嗯,娶了。”

男人干脆笃定的应声,惹得众人十分惊讶,目光诧异地落在他身后的女娃身上。

不管真不真心,倒也都笑着扬声说了几句道喜的话。

姜禾年抱着满怀的置家物件侧坐在后座,姿态看似自然,实际腰背挺得直溜溜,直到过了那一段路才松懈下来。

再后面就彻底习惯了,一双大眼睛滴溜转,左瞧右瞧。

一路小声给贺进山八卦,谁谁谁干活在偷懒,哪家小屁孩地里捣蛋被打屁股了,惹得男人扯唇直笑。

王月妞跟在她娘后头,哼哧哼哧推着装满番薯的架子车。

突然一阵风刮过,她抬眼一看,惊呆了。

“禾年!”

“你这是???”

姜禾年扭头看见王月妞,挥手一笑,从盆里抓出两颗大白兔抛出去,“接着,喜糖~~”

喜糖?!!!

王月妞一整个震惊住了,抓着糖在后头扬手追车。

“等等!谁啊?!你跟谁结婚了啊!”

“你怎么动作比我哥还快啊!!!!”

*

姜艳秋从姜家出来后,顶着村民探究议论的视线,在路的拐角追上了孙作。

“孙作!我跟你走!”

孙作一顿,回头看一眼这个笑容勉强的女子,没说话,直接转回头继续走了。

姜艳秋压住心里的羞耻和酸涩,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这是真成一对儿了?”

“找了个冤大头呗!这样不检点的女人,哪是个过日子的。”

“嘘——小点声儿。”

“嗤,怕什么,她都敢在仓库了搞七搞八,啧早知道老子也去。”

姜艳秋面皮发炸,低着头嘴唇咬到泛白,一路跟着走,最后忍不住了。

扭脸冲一个蹲在麦垛边嘴巴不干净的二流子骂道:“李竹竿你个臭嘴给我放干净点!再编排我,我就上你家去,气死你老娘!”

孙作对此毫无反应,脚步半点不停地越过晒谷场,继续往村西走。

姜艳秋生怕被扔下,连忙快步跟上,她不知道孙作要去哪里,也不敢问。

下乡男知青和当地村民结婚成家落户,村里会有帮扶,知青可以在村里另外选址建屋,村里给土和一些木材。

也能选一处无人居住的旧屋自行修缮,但一般能选的,条件都很一言难尽。

贺进山在山脚的破草屋,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虽然最初屋顶茅草稀疏漏光,连窗户都没有,炕也破旧,但好歹是个能住人的房子。

孙作没有往知青点走,说明他已经和村里打过申请选好住的地方了。

姜艳秋有些紧张地看着前人的背影,以后他就是自己的男人了。

孙作个子不很高但也不矮,身板结实,周正的国字脸,没什么表情,比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多了一股文化人的气质。

看着看着,姜艳秋一直紧巴难受的心底不由生出一点希冀。

或许,这是因祸得福呢?

她局促地抓着衣摆,踌躇着想上前搭话示好,毕竟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两人经过一个交叉岔道,姜艳秋鼓足了勇气加快步伐,却突然听见一阵银铃似的清脆笑声。

“贺进山~你看见没有,刚刚英子婶探脖子探得差点栽沟里了噗!”

这声音……

姜艳秋瞳孔骤缩,遽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