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殊随着她的目光寻去,唇角倏地勾起。
他想,他的萱萱应当是恢复了记忆。
“我没事。”他知道宁萱心里所想。
宁萱红着眼,撇着嘴,“你骗人,我在电话里明明听到你受伤了!”
纪宴殊张开双臂,任君采撷的模样。
宁萱把手放在他的腰带上。
“咔”,腰带被打开。
但宁萱此刻犹豫了。
她忽然间害怕了。
纪宴殊握住她的手,热度传递过来,她抬起眸。
“真的要看吗?”他的声音带着蛊惑。
宁萱的眸中被一层薄雾遮住,她点点头。
纪宴殊有些无奈。
还是脱了下来。
入目便是一条绷带,上面隐隐印出里面的红色。
宁萱轻轻抚了上去,“疼吗?”
他刚刚还抱了自己。
纪宴殊轻笑一声,将人搂在自己的怀里。
“萱萱亲一亲就不疼了。”
宁萱的眼泪豆子又要掉下来。
她慢慢抬起头,移动身子,覆上那张有些泛白的薄唇,她轻轻地描摹着他唇部的形状。
渐渐地,撬开他的唇,深入缠绵。
暧昧的水声在室内响起,最后又淹没于雨声中。
她小脸泛着红,结束的时候喘的有些急。
她抵住他的额头。
“阿殊,这辈子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双目相视,纪宴殊的心剧烈跳动。
他用行动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宁萱的唇最后变得微肿。
他还有些不满足,却被宁萱用他受伤了的理由回绝。
“我想去看看辰辰。”
纪宴殊的眸子立马暗下来,他就知道那个小崽子在她的心目里比自己重要。
他委屈道:“可是萱萱,我也受伤了,医生说晚上可能会发烧,你要是走了就没有人照顾我,辰辰在医院,我专门让刘管家去了。”
宁萱心疼地望着他,她吃软不吃硬。
她捏了捏他的脸。
“那我们一起去医院,正好我可以照顾你们两个人。”
纪宴殊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宁萱笑出声。
-
纪宴殊最后还是和宁萱一起去了医院。
原本医生就是让他留在那里,可他放心不下宁萱一个人在家,这才赶了回来。
一家三口住在同一间病房。
宁萱一进来后,就彻底把纪宴殊这个大活人给忽略了,她坐在病床前,拉住纪辰的手。
纪辰已经昏睡了过去。
医生说,主要是惊吓,再加上被虐待,导致精神有些恍惚,打了针镇定剂,才睡过去。
宁萱呆呆地坐在那里,仔细瞧着纪辰的面孔。
她的孩子那么大了,而自己只陪了他不到一年的时间。
怪不得,之前辰辰对自己如此小心翼翼,恐怕他是以为自己又不要他了。
想着想着,眼眶又红了。
而坐在另一张床上的男人不愿意了,“萱萱,我渴。”
生怕宁萱听不见,他还咳嗽好几声。
宁萱转过头,比划了噤声的动作,然后步子极轻地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递到他的面前。
纪宴殊的眼神有些幽怨。
宁萱低下头,在他的耳畔道:“以后会补偿你。”
纪宴殊伸出手掐住她的腰,“怎么补偿?”
宁萱的耳尖泛红,“怎么都行。”
她连忙后退几步,离纪宴殊远了几分。
纪宴殊沉思着,出声道:“这可是萱萱说的。”
宁萱点了头。
外面的雨声渐渐平息。
宁萱坐在椅子上,胳膊支着脑袋,摇摇晃晃的。
直到彻底熟睡,最后趴在了床上。
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好,思虑又过深,没有撑住。
纪宴殊没有睡着,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的方向。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轻轻走到宁萱身旁,弯腰抱起她,将人抱到床上后接着为她盖好被子。
“妈妈。。”纪辰的额头冒着细汗。
纪宴殊快步走向前。
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估计做起了噩梦。
他俯下头,在辰辰的眉心印下一吻。
“爸爸妈妈都在这里,别怕。”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爱纪辰的人是谁?
宁萱不敢说是自己。
过去的五年,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其中的感情怕是她一个母亲也比不上。
纪宴殊把纪辰伸出的胳膊又放进被子里。
“辰辰听话,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次辰辰的失踪都是他的责任。
想起那个所谓的弟弟,他的黑眸被滚滚暗色的浪涛席卷。
老头子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他放了宋清时。
折磨了那么久,宋清时早已人不人鬼不鬼。
他的身上足足被打了七七四十九枪,躺在地上,流了三天三夜的血。
老头子跪在地上求他。
瞧着这个生理上的父亲,纪宴殊开口道:“只要他挨得过去。”
还真是命硬,宋清时没死。
被他赶到了国外。
国内没有宋清时的容身之地了。
但人道,蟑螂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宋清时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最后一次,他搏了一把,一天的时间他便做了许多事。
不过,这次,他必死不可!
这场雨终究是下了一夜。
当天空露出第一抹鱼肚白时,雨停了,与此同时,漂亮的彩虹出现在刚被洗过的天空中。
蔚蓝的天际被白云装饰。
床上的女人皱了皱眉,睫毛眨动。
忽然想起来什么,她猛地坐起。
眼睛下意识移到别处。
旁边的空床已经没了人,整个病房只剩下她一个。
她的心跳的厉害。
她怎么睡着了?
门被推开。
纪宴殊抱着纪辰,迎着光。
宁萱心重新被填满。
“妈妈!”纪辰喊着她。
宁萱吸了吸鼻子,嘴角绽放一抹灿烂的笑,“辰辰。”
纪宴殊刚把纪辰放下,纪辰就直往她的方向跑。
宁萱下了床,抱了他一个满怀。
“妈妈,辰辰已经洗漱过了,想亲亲妈妈。”他撒着娇。
他的眸子转动,显然没有安全感。
宁萱慢慢放开他,看着他,没有犹豫地在他稚嫩的脸颊上连续亲了好几口。
纪辰小脸透着不好意思的红。
宁萱指了指自己的脸。
“啵~”声音很大。
纪宴殊瞧着母子俩的互动,心里忍不住又酸了。
宁萱拉住纪辰,看了眼纪宴殊手中的早餐。
她的心又开始发软。
这辈子,有他们两个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阿殊,早安。”
愿你每天都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