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在路上行驶,宁萱转过头望向窗外的风景。
熟悉中又带着几分陌生。
短短几年的变化,就已使这片土地更加繁华。
原本的胡同被一座座高楼大厦围住。
唯有这里没有改变。
宁萱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她记得政府之前出台政策,要将这里整改,后来好像就没了消息。
她与奶奶的回忆只剩下这些了。
纪宴殊话语宠溺:“怎么了?”
宁萱只是笑了笑。
“没有事。”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纪宴殊猜到她心里所想,缓缓道:“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奶奶一直在这里。”
只可惜,他辜负了奶奶的嘱托,没有照顾好萱萱。
后座的纪辰揉着小眼睛,坐起来,“妈妈,是到太姥姥的家了吗?”
宁萱望着前方。
一切越来越熟悉。
带着恍惚。
她点了点头,随口说了一句:“辰辰还没有来过这里吧。”
纪辰转过小脑袋,“没有,爸爸带我来过好几次,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
一两岁还不记事。
但照顾他的刘管家清楚。
宁萱喉间哽了哽。
“这次爸爸妈妈要带辰辰在这里多住两天,辰辰愿意吗?”
纪辰笑起来,露出漂亮的小米牙,“当然啦,只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就好啦!”
他真的好喜欢爸爸妈妈。
希望永远这样。
车开进胡同里,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
宁萱再次站到属于奶奶与她的房子前,还觉得恍惚。
收拾完东西,她直接去了墓地。
父子二人走在她的身后。
她抱住一束花,弯下腰放在墓碑前。
小老太太看着很精神。
她盯着冰冷墓碑上的照片,回忆起许多。
眼角涩涩的。
这张照片还是她硬拉着老太太拍的。
老太太怕花钱,家里却有宁萱从一岁到十八岁的照片。
它们挂满了整墙,想起都是甜的。
她跪在地上,双手抚摸住照片。
奶奶,萱萱长大了,您也有了外孙子,现在一切都好。
纪宴殊带着纪辰打扫起墓,没有人出声。
风声极静,心也很静。
许久过后,宁萱站起来。
他们回到了家中。
夜里,静谧的甚至能听到小动物的叫声。
宁萱睡的很香。
她窝在曾经奶奶的房间里。
而另一个房间。
大眼瞪小眼。
纪辰撇着嘴,不愿意,他这段时间都是与妈妈睡的,他才不想和爸爸睡。
纪宴殊铺着被子,看到他还能猜不透他的想法。
“辰辰,睡觉了。”
纪辰脱下鞋子,小脚丫在床上踩来踩去,似乎在发泄自己的心情。
纪宴殊眸子沉了沉,“纪辰,你最近有些无法无天了。”
有宁萱为他撑腰,他越来越调皮,有时候甚至无理取闹。
纪辰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才没有。”
说着说着,眼泪豆子要掉下来。
他就是想和妈妈一起睡嘛。
纪宴殊蹙起眉头,语气严肃,“这里是太姥姥家,你要听话。”
宁萱三年没有回来,这里对她的意义又不同,她需要独自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绪。
纪宴殊没有再说什么,上床关了灯。
外面的光透过门窗射到这里。
纪宴殊心里沉了沉。
宁萱还没有睡。
她与奶奶的感情太深了,她想学会接受,但只要想起,心里都会一阵一阵抽疼。
她望着天花板。
安静地躺在床上。
忽然,一阵哭声传进她耳中。
她一个激灵,坐起来。
是辰辰的声音。
怎么了?
她连忙披上衣服,走到自己原来的房间。
敲了敲门。
房里的灯亮了。
门被打开。
她看着一脸无奈的男人,道:“怎么了?”
纪宴殊扶住额头,望了眼身后。
纪辰抱住被子,哭唧唧的,可怜兮兮的注视着宁萱。
奶音带着一丝凄惨,“妈妈,爸爸…打我!”
纪宴殊瞳孔放缩一下。
宁萱走过去,搂住纪辰,“辰辰不哭,你跟妈妈说怎么回事?妈妈替你收拾爸爸!”
纪辰哽咽着,话都要说不完整。
纪宴殊把门关上。
“爸爸坏…他打我…屁股…说我…不听话…”
宁萱看了眼纪宴殊,他这才缓缓开口。
原来是辰辰不好好盖被子,腿伸出来,纪宴殊给他盖好后又蹬开,秋天的夜很凉,容易感冒。
纪宴殊问他为什么。
他不说话。
于是打了打他的小屁股。
纪辰还在哭唧唧。
纪宴殊脸色微沉,“纪辰。”
他很少唤纪辰的全名,这下纪辰也知道他生气了。
立马哽住喉咙。
从小到大纪辰对纪宴殊都是敬佩,他没有再哭出声,一直打着奶嗝。
宁萱瞪了眼他,“你好好说话。”
她摸了摸纪辰的头,“辰辰告诉妈妈为什么要蹬被子。”
纪辰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最后道:“我想和妈妈睡。”
宁萱唇角勾起温柔的笑,“辰辰可以直接和妈妈说啊,爸爸也是为了你好,要是感冒了说不定还要打针,辰辰想打针吗?”
纪辰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宁萱又道:“那就要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
纪辰点点头,搂住宁萱的脖子,“妈妈,我今夜可以与你一起睡吗?”
宁萱摇了摇头,“不可以,算是今天对辰辰的一个小惩罚,不过明天可以哦。”
纪辰眼睛又亮起来。
“谢谢妈妈。”他在宁萱侧脸亲了一口。
把纪辰哄睡着后,宁萱给纪宴殊使了个眼色,他跟着走出来房间。
宁萱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小孩子心思很敏感,你以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纪宴殊拉住她的手,宁萱没有甩开。
“知道了。”
宁萱看着他垂着眸子的样子,笑出声。
“没有怪你,有时候确实要严厉。”
她对纪宴殊的教育方式是认同的。
这段时间,仔细想想自己确实对辰辰有些过于溺爱。
但她已经少陪伴了辰辰那么多年,舍不得对他严厉。
教育总要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她还是唱白脸吧。
至于这个所谓的坏人,留给纪宴殊吧。
不知不觉中,她竟然也忽略了,她已经把纪宴殊规划在了未来。
纪宴殊点着头,慢慢移了移步子,离得宁萱越来越近。
他拉住宁萱的那只手开始不老实,细细地摩挲着那块细嫩的皮肤。
空气里似乎开始变热。
宁萱刚要开口。
那双大手就放下。
纪宴殊委屈地看着她,“萱萱,都几个月了,我就想拉拉你的手。”
像只被主人伤害的大修狗。
宁萱嘴角抽动。
凑过去,踮起脚尖,想在他的侧脸亲一下以示安慰。
谁知没有站稳。
或者说某人故意。
她跌进纪宴殊的怀中。
鼻尖充斥着他的气息。
宁萱耳垂红了几分。
尽管两人做过比这些更亲密万分的事,但时间太久。
头顶的阴影越来越大。
宁萱抬起头的瞬间,唇上便覆上温软。
大手隔着腰间的衣料细细摩挲,引起阵阵战栗。
唇肉被亲的发红。
他还在试图深入。
舌尖慢慢探出。
腰间的软肉被掐了一下。
她不自觉张开唇瓣。
唇舌缠绕。
静谧的空气里传出暧昧的声音。
窗外的月亮很圆,躲在夜幕后,偷偷地观察亲密的男女。
最后宁萱被放开的时候,眸中已是迷离。
纪晏殊的声音磁性里带着哑:“萱萱,还想再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