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宝醒了后,姜岁就将她捆在了身前,将野鸡扔进了背篓里。
一路上宁宝咿咿呀呀叫着,似是对山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姜岁时不时也跟附和一两句。
有铁锹娘带路,她挖了不少野菜,背篓里的野鸡都盖住了。
“有这苦苣菜和荠菜,正好回去可以包饺子,昨天炸得油渣俺可都留着。”
铁锹娘干了几十年的农活,挖野菜更是一把好手,两人一起挖野菜,她的背篓已经堆得老高了。
这满满的收获,她都想好回去怎么吃了,错失的野鸡肉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岁岁,你昨天拿的那些肉太亏了。那些娘们得了便宜嘴巴还饶人,真不是个东西。”
想想铁锹娘就替姜岁抱不平,能吃到猪油渣,大伙儿都沾了三子两口子的光呢!
亏不亏的,姜岁面色有些不自然,“那个……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她的手不自觉扶上了腰,昨晚被折腾狠了,这会儿脑海中浮现出某些画面,她的脸就跟着火般烧了起来。
“谁说不是,猪下水又不全是孬货,俺听说有人专门找野猪猪肾吃,说是补男人那玩意儿。”
姜岁闻言脑海中最先跳出了野猪龙骨,她有亲身经历……
呸,黄色废料不能要。
都怪迟聿,不能想,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了,她抬手扇了扇。
“咋了,没这么热吧?”
铁锹娘往四周瞅了瞅,山里阴凉着呢,“你别不是不好意思,话说猪肾你们拿了没?”
“没,俺们就拿了猪肚和猪心。”
怕她再想入非非,问些令人难以启齿的话,姜岁迫不及待将自家拿了什么都说了。
她是真的怕了,村里那些婶子大娘,即便在山坳坳里她们都能将车飙到高速。
“没拿也没事,你们闺女都生了,是时候再生个胖小子,凑个好字了。”
铁锹娘笑得一脸乐呵,似是看透了一切,可她偏不说。
不是,自己都说了似乎还越描越黑了。
姜岁放弃解释了,不然落在铁锹娘眼里就是小题大做,没拿更像是拿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婶子,那前面是不是春笋?”
“可不就是嘛,俺跟你说春笋可比冬笋好吃多了,清炒爽口得很。”
铁锹娘被转移了注意力,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春笋了。
姜岁大大松了一口气,感谢这春笋,不然她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这时候大伙儿都讲究多子多福,自己要是说只生宁宝一个,铁锹娘估计又要巴拉巴拉说一堆。
虽然人家可能是好心,但她是真不想听,这关系总不能因此而闹僵。
“岁岁,快来挖。”
“来了。”
铁锹娘已经挖了起来,听到她招呼,姜岁快步走了过去。
这一片的春笋被挖完后,依旧还是铁锹娘挖得最多,不过姜岁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们家人口少,吃不了这么多,等明天她打算带到农机站,给齐师傅和门卫大爷分点。
铁锹娘瞅了眼日头道,“得了,咱该回去了。”
姜岁是看出啥,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十一点半了。
劳动人民都是有大智慧的,这话在理,他们懂得可真多。
“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本事,手表都带上了。”
瞅见姜岁手上的表,哪怕她看不懂时间,铁锹娘依旧满脸羡慕。
她只知道这是好东西,城里人结婚三转一响中的一个,有钱都买不着,还得有票。
这年头票证可不好搞,因此在铁锹娘心里姜岁可不就有本事吗?
尤其她从前还是跟她们一样都在地里刨食的农村妇女,她活了半辈子没啥大出息,瞧见姜岁她就觉得自豪。
“岁岁,你可给俺们女同志长脸了。不说咱大队了,全公社你都是独一份。”
“俺这也是东拼西凑,预支工资买的,三子非说俺上班用得上。”
一不留神把表露了出来,好在铁锹娘不是个大嘴巴,姜岁赶紧找补。
他们家盖房子还欠着钱,可不能太招摇。
“还是三子这小子贴心,你上班离得远,可不得要有块表。”
铁锹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接着姜岁的话就夸赞起了迟聿,数落自家老头子。
说着说着,话题又快速转向了自己那俩儿子,操心起了他们的婚事。
姜岁静静听着,需要她认同时,她就跟着附和一两句。
下山的路她们走得很快,山下都是背着背篓往家走的人,远远瞧着都没空着。
到了牛棚跟前,姜岁就跟铁锹娘分开了,懒得绕路,她从后门回去了。
烟囱里冒着烟,迟聿已经回来了,她敲了敲门,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
“媳妇儿,你咋自个儿就去山上了?”
看到姜岁留下的字条,迟聿很想去,可回家太晚了,他只能作罢,老老实实做饭。
“还是别了,我一个人去脚程快。”
他那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了些,姜岁可不想再被累坏了。
“你嫌弃我唔……”
姜岁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我心疼你,想你活得久一点。”
心里话说出来,似乎也没这么难。
从前他俩斗嘴都斗习惯了,姜岁这会儿虽然有些别扭,但感觉也没么差。
“岁岁,媳妇儿,老婆,有你真好。”
迟聿抓着她的手亲了又亲,眼底满是笑意,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
“行了,你都不嫌脏。”
挖了这么久的野菜,她的手上还有土呢!
“哪里脏了,谁让俺媳妇这么招人稀罕。”
说着迟聿还想亲她,被姜岁快速躲开了,“闺女还在,别挤到她了。”
“啊啊啊……”
宁宝张开了手,她还以为爸爸要抱自己呢,结果她这么大一坨人家愣是没瞧见。
还是妈妈靠谱,不然宝宝就被挤扁了。
“哎哟,咱闺女也招人稀罕。”
迟聿笑着将宁宝从姜岁怀里“解救”了出来,“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
“不是腰不舒服吗?咋还把闺女背上了,她这么重交给我看着就行了。”
迟聿坐在她身旁,单手抱着闺女,一手伸向了姜岁的腰,不轻不重替她捏着。
“咿呀啊……”
宁宝:刚稀罕我,咋又嫌我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