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厦港。
为什么连医生会知道江乂忻在长厦港?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面对区长的质问,连医生没有丝毫慌张,只是握着咖啡,小口小口的喝着。警局食堂出品的咖啡,没有香味只有苦味。可就是这苦味,最能提神。“你别忘了,我家是干什么的。”他将咖啡一饮而尽,将咖啡纸杯扔入了垃圾桶。“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些事要处理。”偷偷在他的船上放私货,胆子够大的。
舒区长看着他,沉声问,“隗葵为什么会死?”他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告诉他,面前的人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动了不该动的人,查了不该查的事。”有能力又怎么样,许多事情,不是单凭她就能撼动的。如果可以,黄呐和赵蓁雅不会走到今天,丁诚远也不会死。
“你知道什么事。”连医生要走,舒区长拦住下了他。
连医生微微挑眉,“查吧,查下去,也能将G去F区盘根错节的关系清一清。”他微微一笑,“查下去,你才能站的稳。”
以时间为线,从隗葵失踪那天起,他们通过几乎无死角的天眼系统,将隗葵的活动路线,以及见过的人全部都整理了出来。
白花花是第一个被请来警局的。她是白深与秋渐翔的妹妹,也是青少年恢复中心的志愿者。
“我已经很久没去青少年恢复中心了。”她未成年,警方在询问她时,需要有监护人或律师在场。白花花一边说,一边看向大哥。“我和青少年恢复中心的一个女孩子有矛盾,我们打过一架,之后我就没去过了。”本来是好心去帮忙的,谁知道反而被针对,她当然不会任人欺负,于是一场单方面的欺凌就变成了群殴。“林二谦也知道这件事。”当时的事情闹的挺大,中心的生活阿姨还报了警。当时只有林二谦站在了她身边。
她嘟了嘟嘴,带着少年的天真幼稚以及不满。“当时只有林二谦帮我。”
杨敏萱一边录入,一边切换页面进系统调阅派出所的档案。她很快调出备案记录,飞快浏览上面的内容。大致与她说的无异。中心几个被救助的女孩子,不肯接受白花花的帮助,并认为她是在她们面前炫耀自己家庭幸福。她们想要教训她一下,让她不敢再来。谁知道却被白花花给打了。
这小姑娘看着弱弱的,打起人来特别的狠,最轻的一个脑震荡,断了一条腿,最重的那个,大腿肌腱被她给毁了,四肢全部被打断了,四级伤残。当时林二谦也在现场,拉架不成,反而被拍了一板砖,轻微脑震荡。
“是隗葵主动约你的吗?”
白花花点头,又看了白深一眼。白深以为她紧张,握住了她的手。
“她为什么找你?”
“她说有一个女孩家里知道了我打人的事,不依不饶,一直纠缠着青少年恢复中心,还多次威胁,让我平时出门注意一点。”
“那个女孩叫什么?”
白花花又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问。”无所谓,没必要。有任何纷争,都会有律师全权处理,不需要她操心这些事。“她被我掀掉了头皮。”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当时那个女孩拿着一把美工刀,趁着混乱,划开了她的头皮。她抢过刀之后,毫不客气地掀掉了她的头皮。开颅手术环切术,她在羲和打杂的时候跟里面的研究员学的。
当时打红了眼,也不知道害怕,后来冷静下来,看到自己满手的血,吓的腿都软了。之后她做了好久的噩梦,看了好久的心理医生。
杨敏萱从记录中调出了这个女孩的信息,将她的资料单独拖入文件夹中。他们又问了白花花一些隗葵在h区的事情,知道隗葵负责管理档案,刚去的时候,堆放在h区警局的档案很乱,她曾经自费聘用过白花花帮她整理。
白花花离开后,耿壮壮不解的看向杨敏萱。“萱姐,这种事情,发信息说一下不就行了吗,有必要专门把人叫出来吗?”她将白花花约在了一间咖啡厅,在G区的边缘。白花花是两点半到的,她是一点二十八到的。她点了一杯咖啡,一块蛋糕,操作着平板,安静的等待。
杨敏萱眉头微微皱起,揉了揉肩膀,“去叫下一个吧。”
下一个是莫家两兄弟,他们在隗葵失踪之前,约见了她。监控中显示,他们产生了争执,争执间,莫戕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隗葵则被杨三护到了身后。
他们是在G区鹅岛见面的,监控视频是他们从酒店调出来的。他们在一个包间里谈事情,原本还很正常,只是普通谈话,突然间,莫戕就激动了起来。隗葵也站了起来,莫戕伸手去拉隗葵,隗葵挥开。然后,他打碎了一个杯子,杨三护住了隗葵。
“我们找隗葵,是想要问封门村的事情。”
封门村涉及人体器官买卖。他们打着孤儿院的旗号,打着慈善的名义,在这个偏僻的,无人注意的村落,养了无数孩子。这些孩子,一个个器官,都是钱。他们被养着,每个月被检查一次身体,然后,等待出售。
他们的角膜被取出,脏器被取出……在公海上。有用的被极速转运走,在第一时间放入别人的身体里,重新跳动。无用的,与水泥一起浇灌成水泥块,投入大海。神不知鬼不觉。
“有证据吗?”
莫戕摇头,“没有。”就是没有证据,才会找到隗葵。因为她是封门村唯二的幸存者,而他知道,她一定知道什么。
“她跟你们说了什么?”
“她说,封门村已经没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们查不到的。”就是因为这句话,他的堂弟才会激动打碎了杯子。怎么可以过去,他们的父母可能就是因为人体器官买卖而死,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查到了封门村。父母死的不明不白,怎么能算。
杨敏萱将这件事记录下来,她看向两人,“你们为什么会查封门村?”人体器官买卖,这不是小案子。
“好奇。”封门村能够一夜之间消失,无踪无影,无人查问,已经不是一个瞿家能够做到的了。
杨敏萱知道他们没有说实话,却也无法证明他们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