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外,众修士万千思绪,再难以镇静,心中的疑惑不吐不快:
「夏淼淼不是说被昊天大帝迷得神魂颠倒,之前还为了昊天大帝前往秘境寻宝吗?这和她被叶忘生控制在深海庭院,昊天大帝被叶忘生逼杀的情况不一样啊?」
「是啊!当年在古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昊天大帝会忘记与叶忘生的决战约定?难道是长生老祖给他吃的那颗丹药有问题吗?」
「看样子昊天大帝是在古战场有奇遇,虽然变强了,但也忘记了与夏淼淼的前缘!这个事件唯一的受害者就是夏淼淼吧!她的经历也太坎坷了!」
一名年轻的修士抹了抹泪,眼眶竟然变得通红,
「确实啊!她和昊天大帝的感情好真挚,我都快看哭了!怎么能辜负这么好的女孩?」
其他修士纷纷应和:
「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丹药的作用,我可不信昊天大帝对夏淼淼没有一丝感情!」
「昊天大帝绝对是深爱着夏淼淼的,我绝对不会看错!」
「到底之前那个说夏淼淼一厢情愿倒追昊天大帝的是谁?太过误人子弟!」
「那个……嗯,就是说,那个传言还有另一个版本:金刚门有一个弟子,迷恋上了昊天大帝雄伟的身材,不仅到处购买印有昊天大帝的写真集,还喜欢扮作女子接近昊天大帝……」
众人:「??!」什么鬼!
脑海里一致浮现一个抡着大棒,嘴唇肉嘟嘟粉嫩嫩的、毛发旺盛狂野肌肉男,
众修士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双目瞪大有如铜铃,恨不得当场将自己的脑干挖出来丢掉,好让自己不用想去那人惊世骇俗的身姿。
「金刚门的弟子,说的不会是那个……大名在外、人尽皆知的断袖吧!」
「求你们别说了,我也被他撩拨过…早知道男孩子也会被……」
年轻的修士内牛满面:
「大胆!你们不许再说这个了,竖子安敢乱我道心!」
面对那名肌肉男,大家这回居然做到了惊人的一致,没有人再提他一句,而是选择闭口不谈。
「说起来,夏淼淼和昊天大帝的悲剧,完全就是叶忘生这个人造成的啊!谁能想到一个避世已久的高人,居然也会有不光彩的一面呢?」
「叶忘生可是剑圣啊,唉!从前是高高飞在云端的仙鹤,如今却已经失去了清圣,再也难有往日的神采了!」
「为什么后来没有听见与此人有关的事迹了呢?莫非他已经重新隐居了吗?」
「非也!他早已放弃了剑圣之名,自然也不会以这个名号为人所知,而他另一个身份大家想必会十分熟悉——杀戮大帝!」
众修士一听,具是大惊:
「杀戮大帝!!?」
这下众人更是讳莫如深,不愿再提,只是唏嘘不已,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杀戮大帝的凶名,光是听到就能震慑住所有人,怪不得当初能不曾现身,便击碎长生老祖的残魂。
这种实力,世上几人能及?他应该是最接近于近神境界的人了吧?不,以他的实力,说是半神也不为过!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他们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的实力。若是杀戮大帝降临此地,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恐怕连一个满地找牙的地方都没有!
「然而昊天大帝却能与他一战,这更显示出昊天大帝的强悍啊!」
「没想到杀戮大帝竟然就是剑圣叶忘生,真是阴差阳错,世事弄人!」
「既然长生老祖取得了人鱼之泪,那么步云阶那边又如何了呢?」
「凌灏在深海庭院待了将近一年,而步云阶中了索命火种只有七天的活头,你说呢?」
一名修士震惊:
「啊??那该怎么办?也就是说人鱼之泪根本没用了是吗?既然如此,长生老祖还收集它做什么?」
一位经历丰富的老者道:
「莫怕,诸位有所不知,老朽中年时期,也曾有幸去过海域,那里的时间流速与我们陆地上不同,那里的十年只相当于我们的一天而已!」
「那么后来究竟如何了呢?步云阶是生是死,为何昊天大帝不曾与她再续前缘?」
「当初昊天大帝被叶忘生逼至古战场,渐渐忘记了与夏淼淼之间的约定,而后不知有何原因,将人鱼之泪交给了王立,让他替自己将解药带回去医治步云阶……」
「什么?!」
「王立是谁?这个名字为何如此耳生?」
「他是昊天大帝在雾宗十二扇门里的兄弟啊!在宗门大比上还露过面,只不过在因果轮回之镜中显示的确实并不多!」
「原来是他!」
「只听说后来王立得了人鱼之泪,就带回去医治步云阶了。谁想到,他却动了别的心思,隐瞒了人鱼之泪的来历,顶了昊天大帝的功劳!」
众修士又是一惊,万万没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王立竟这么大胆!
「步云阶体内的索命火种早已过了七日之期,雾宗主真是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使用了各种方法延长她的生命,只盼望着一点微乎其微的希望:凌灏能及时赶来。
谁也没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王立!雾宗主步通天对凌灏失望至极,而他看出王立对步云阶有爱慕的心思,便让王立说出想要什么赏赐……」
「该不会步云阶和王立两人……?」
「没错!步通天允了王立想要与步云阶结为道侣的想法!」
众修士只觉得天雷滚滚,内心早已沧桑不已。
「我的天……」
「然而,昊天大帝就在步云阶和王立成亲的那一日出现了!现场可以说是混乱无比,当天的事情目睹的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连我所知道的消息,也是听别人说来的。总之,王立就在那一天暴毙了!」
话毕,众人齐刷刷将探究的目光投向高高在上的昊天大帝,企图从他的身上获取一些信息。
然而凌灏还处在打坐调息的状态,对众人的目光和议论声充耳不闻。
众修士心中都形成了自己的答案,便暗暗记在心里,表面上并不透露。
「按因果轮回之镜中的进程,此时近月女帝还在青石村,如果这个时候昊天大帝没有放弃对她的寻找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回近月女帝吧……」
「此事蹊跷,为何过了这么多年,甚至昊天大帝已经在十年之约中打败了夏淼淼,却未曾想起她,而偏偏在清风茶楼之时就回忆想起来了呢?」
「如果说是巧合,那也太巧了。也不知道昊天大帝最后与夏淼淼怎样了?步云阶又怎么办呢?」
实际上,夏淼淼与凌灏已然反目,就在他回到海域要完成多年前那个约定的时候,夏淼淼将他击至重伤,
这也致使凌灏长时间都处在一个活死人的状态,在凌曦回到怀沙篡位成为暴虐独断的近月女帝期间,他也未曾露面。
而步云阶,众人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王立的死,或是凌灏的失约,她并没有选择与凌灏再续前缘。
“二哥,你到底对得起谁呢。”
靠在王座上的凌曦,顺势而为地喟叹了一句。
正在打坐调息的凌灏,脸色也似乎产生了变化,而这点变化,却是让绝大多数人难以察觉的。
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凌灏既对不起舍身救他的步云阶,又对不起为他放弃一切,苦等多年的夏淼淼。
而凌曦,又何尝不是被他辜负的其中一人?
从始至终,妹妹都是他遇到困难就能果断放弃的选项。
众修士脸色微变,显然也猜到了这一层。难道近月女帝的黑化,也有昊天大帝的一份功劳?
无欲道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他正在思考凌曦这句话的用意。
要知道,凌灏先前为了救她出因果轮回之镜,已经受了重伤,接着惊鸿仙子的事情败露,他又分出一个分身去捉拿惊鸿仙子。
现在的凌灏,绝对是脆弱的,又是在打坐调息之时,他的心里想的必然是趁早恢复,然后等待一个可以救出凌曦的时机。
为什么凌曦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扰乱他的心神?若是出了什么事……昊天大帝是在场唯一打定了主意要救她的人,如果凌灏失去行动力,她绝不可能逃出因果轮回之镜。
难道,她说这话是为了刺激凌灏,让他失望,把他气走?凌曦当真一心求死吗?
无欲道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然而,他绝不会因为这个粗浅的想法就轻举妄动,凌曦到底耍什么把戏,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光幕内,凌灏心悬夏淼淼,再也顾不得许多,出了清风茶楼,便一意往海域而去。
而他不知道的是,绮罗王并没有百分之百信任商别情,为了确保凌灏一去不回,他特意作了两手准备:派去众多死士,以不远不近的跟在凌灏身后,欲取其性命。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死士们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行迹同样被人监视着,待到无人之境,便遭袭杀。
处理好现场后的楚沐贞心道:
帝女叛逃一事果然不简单,有人想趁二皇子在中原境内将其截杀,幕后主使的确谨慎,派来的都是一群死士,想从他们口中套出一点信息来也不可能。
已经到了中原,接下来应该直往南封,为什么二皇子会改变行程往海域而去呢?
难不成帝女正在海域吗?
楚沐贞拢紧身上的黑色斗篷,望了一眼凌灏离去的方向,便不再停留。
自己离开怀沙已久,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被人发现。太过具体的事,她不好深究,为今之计,还是先回去皇宫,将此事告知凌濯大皇子最为妥当。
楚沐贞心中思绪万千,脚步却不停,像一只矫健的豹子,穿梭在林间。
正这时,忽闻一声鹰唳,划破苍穹!
楚沐贞心觉有异,停下来抬头向上空看去,竟是二皇子所饲养的苍鹰——含羽。
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意有所指一般,最后飞下来,歇在楚沐贞手臂上。
楚沐贞道:“含羽?竟是你?你没有跟在二皇子身边,居然会跑来找我?”
含羽歪了歪头,之后用丰满的翅膀洗脸,似乎已经很累了。
“相传,海域之外设有结界,一般人无法进入,若是二皇子带你一起去,也是不妥。”
说着,楚沐贞便又疑惑道:“既然是要以你为媒介寻找帝女,那么也是不会把你丢下才对,莫非,二皇子已把你忘了吗?”
只是随意而问,含羽却像被戳中心事一般,小心翼翼地移动着两只爪子,站至她的肩头,目光直视着前方。
那里正是怀沙。楚沐贞略加思索了一番,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出发吧。”
不知几个日夜,楚沐贞便悄然回归将军府,安顿好了含羽,便前往皇子殿面见凌濯。
自凌极女帝崩逝,绮罗王登基,凌濯的身份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现如今,先帝的遗子唯他一人留于怀沙。
按照以往,皇帝驾崩,必是由命定的皇储继位,若先帝在时没有立下皇储,便举长继位。
凌曦虽然是皇储,但她的恶行,为天地所不容,自然不在皇位继承人的讨论范围之内。
取长,那便只有凌濯。
他是朝中所有大臣看着长大的,从小便是按照日后君王的标准培养,得到了极大的认可与期待。既然凌曦不能继位,那么自然由凌濯来当这个皇帝。
谁想到绮罗王会突然杀出,在凌极女帝崩逝期间尽心尽力,而后又拿出曾经做皇子时曾被有意推举上位说事,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了基。
实际上,不少老臣仍不认可绮罗王,而是希望他能将帝位还给凌濯。
因此,绮罗王无法以将凌濯分王赶出皇宫的方式稳固自己的地位,而是依然让他做大皇子。
楚沐贞进殿来,见过凌濯,凌濯将其扶起,问道:“二皇子处境如何?”
楚沐贞道:
“一切安好。正如大皇子所言,路上有一群死士意图截杀,我以将其处理。不过怪异的是,二皇子并没有继续前往南封,而是往海域的方向去了。”
凌濯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听到她说凌灏无恙之后才终于缓解了一些。
凌濯道:
“海域?虽不知道为何他会这样做,但听到他安然的消息我便放心了。如今怀沙暗流涌动,正如风雨欲来,他少牵扯进来一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