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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没有呢!”

“那你为什么咬死都不说?老老实实地讲,不然我就抓你痒了!”

夏淼淼尖叫了一声,跑了开,回头扮鬼脸道:“凭你也想抓住我?盲目自信的小子,不自量力!”

凌灏挽起袖子,“看我抓不抓得到!”

夏淼淼尖叫着跑开,凌灏发足又追了上去,一套操作把夏淼淼吓得又是笑又是叫,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得手了。

但是夏淼淼修为了得,又怎么会轻易被他抓住?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根基还在。虽然凌灏也有些本事,但两人追逐起来,还是不相上下的。

夏淼淼躲得狼狈,凌灏追得辛苦,两人一边追逐一边还不忘斗嘴。

夏淼淼低头一钻,从凌灏的手臂下面滑溜开去,道:

“你比不过我,还想抓到我?我看,你还不如先拜我为师,学个几百年再说!”

凌灏道:“哼!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本领?我有一招叫惊世神功,十分厉害!”

夏淼淼刮脸道:“真是大言不惭呢,也不害臊!要抓到我?回去练个五十年还差不多啦!”

说话间,凌灏就要扑上去,夏淼淼又往右边一闪,不料他那个是一个假动作,故意套她的,脚步一滑,居然差点就摔到他怀里去了。

夏淼淼吓得大叫一声,凌灏抓住了她,就要抓她的痒痒,一时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威胁道:“说还是不说?”

夏淼淼觉得凌灏非常狡猾,这才让他捉到了自己,连忙护住身前,道:“你这个小子,惯会耍滑头的!”

接着用力一扭,使出金蝉脱壳之术,自凌灏臂下逃脱开来,笑道:“这下你可抓不到我了。”

凌灏笑道:“赵云七进七出,什么英杰,尽败他手,今日,你也不会例外!”

夏淼淼紧张地逃了开去,凌灏紧跟在身后追,一时间热闹非常,谁也没发现叶忘生回来了。

直到被叶忘生喝住了,她回到房里,心里也是甜丝丝的。与凌灏冰释,以后,她就不会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

这天深夜,秋风已经渐渐冷了,震撼着窗棂。

凌灏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索性便披衣下床,去外面吹吹风,醒一醒。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思绪这么乱,与夏姑娘冰释,固然是很好的一件事。

可是,他的心,却又因此变得沉甸甸的,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般,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他好像并不知道情为何物,当初与夏姑娘在一起嬉戏打闹的时候,也没有存什么别的念头,句句话都是不假思索便说。

夏淼淼拥有憾世的美貌,凌灏无法形容她到底有多好看,但是那些称赞她的话语,全部都是真心的,并不是刻意说来讨好她。

当叶忘生说,自己不能再和夏姑娘再有过多接触起,他就开始心神不宁,好似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萎靡不振。

见到夏淼淼与叶忘生前辈说说笑笑的时候,心里又苦涩万分,这种心痛,与背井离乡,寄人篱下,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他说不上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能日日夜夜地回忆着两人相处的那些愉快的日子。

尽管回忆的都是快乐的片段,可是心里,却更加酸楚。

他不懂得为什么会对她有这样的心情,而越是回忆着当初对夏淼淼说的话,又越像是在对她告白。

意思是:与夏淼淼厮守一世,否则自己是不会快乐了。

然而夏淼淼说的也没有错。他一生一世就只能是叶忘生的小厮了,怎么再和她厮守在一起呢?

除非永远当她的仆人。这样就可以了吗?

哪怕总是千遍万遍地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不是的,这样只是软弱的逃避。

凌灏一面知道自己无法与夏淼淼厮守,一面又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认命,因此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淼淼。

那段时间的冷漠,说起来,也有几分是出于自愿的。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今日,夏淼淼对他又哭又骂,才终于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冷淡,让夏淼淼多么的伤心。

同时,也让他知道,自己在夏淼淼的心中,分量是多么的重。

他真的很高兴夏淼淼是这样在乎他。但是他更加的茫然和困惑,两人还能快乐地相处多久呢?

她当大夏国的九公主,自己当叶忘生的仆人,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嘻嘻哈哈,无忧无虑?

这是不可能的。

凌灏知道,两情相悦的人,未来要住在一起,和许多普普通通的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建立起一个家来。这才是结果,夏姑娘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本事来给夏淼淼一个家呢?他欠了叶忘生的恩,他注定是他一辈子的仆人。

而叶忘生对夏淼淼的感情,以前他是看不出来的,现在就全部都明白了。

凌灏心里越是想这个事情,就越是睡不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两人当初一起躲雨的梅树下面。

他呆呆地望着那快要掉光树叶的枝丫,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

落叶轻轻地飘过他的身边,凌灏觉得,自己就好像这越落越少的叶子一样,被风所裹挟着,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完没有意义的一生,什么也不能掌握。

抬头,看着点点星光的夜空,他忽然想到:这样美的星空,好像以前也有人和他一起看过。

是谁呢?谁和他一起看星星?

凌灏感到很奇怪,也下意识地安慰自己,估计是很久以前小时候的事了,记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有对一辈子做小厮的苍凉。当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为了向母亲证明自己,才加入雾宗,用了洗髓草,获得了武脉,然后参加宗门大比。

最后万宗论道的时候自己也参加了?

于是魔族入侵,他被魔族的太子险些杀死,是叶忘生挡在他的面前救了自己。

凌灏无以为报,便提出要随侍他左右,以报答他的大恩。

是这样吗?

唉!

凌灏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不觉又叹气。

“你怎么又要唉声叹气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凌灏大吃一惊,就见夏淼淼微笑着从他身后走出。

原来夏淼淼也睡不着,一想到凌灏,就心情激荡,恨不得和他坐下来,把脑子里的想法一股脑全说出来,聊到天亮才开心。

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去敲凌灏的门,毕竟半夜三更的,怎么可以打扰别人睡觉?

于是一个人走到这梅树底下,想着发发呆再说。

没想到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了凌灏在这里叹气,心里别提有多么的高兴。

她当然是以为,自己与凌灏是心有灵犀,才会一同出现在这梅树下,在这两人互表心意的地方叹气。

这时,夏淼淼心中有再多的苦闷,也变成了满心欢喜。哪怕夜风寒凉,她也觉得这里就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地方。

凌灏见到她出现了,心中又惊又喜,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忧心的问题,满腔的欢喜又变成了沉重,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夏淼淼这边已经将披风解下,覆在凌灏的身上,道:“夜里风大,你又穿得这么单薄,披上吧!”

凌灏连忙推辞,道:“不,还是你披上,夜深露重的,不要着凉了!”

夏淼淼笑道:“你放心,我是有备而来。我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很暖的,你别担心。”

凌灏见她如此坚决,最后披上了她的披风。

这件披风是用很名贵的料子做成的,柔软舒适。还隐隐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也不知道是脂粉的香味,还是夏淼淼本身自带的幽香。

凌灏脸色微红,想到:还好现在是晚上,自己的异常不至于被夏淼淼看出来。

夏淼淼却摸了一把他的脸,道:

“嗯,你的脸没有那么冰了。这件披风是不是很暖和?我有时候总要但心你的衣服单不单薄。毕竟再过一些时日就要到冬天了。你又要干活,我真的担心你着凉。”

凌灏一笑,道:“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夏淼淼道:“赏月。你呢?”

“啊!是啊,我也是出来赏月的!”

夏淼淼撇撇嘴,道:“是吗?那你告诉我吧,你刚刚为什么叹气?”

“我……我看到月亮,就想起了家人。”

“你很想念他们,对吗?”

“是啊。见秋风生悲,会让人想起很多以前的事。”

凌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来了这里之后,我才知道家里是有多么的温暖。”

“只是想念家人而已吗?”

“嗯……”

夏淼淼道:

“你还有家人可以思念,可是我却孑然一身,不知道该想念谁好。”

凌灏安慰她说:

“你并不是谁都没有的。等你记忆恢复了之后,你就会想起你的家人和朋友。到时候就不会这么孤独了。”

夏淼淼摇了摇头,道:“罢了。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没有家人让我思念的话,也许就会更轻松了,也说不定。”

凌灏笑着说:“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思念也是人的情之所至,心之所安哪。”

夏淼淼道:“嗯……其实,我早就已经体会到思念的感觉了。”

“你思念谁呢?”凌灏问。

“你先回答我,你除了思念家人,还有没有想过其他的人?”夏淼淼道。

凌灏一愣,道:“当然,……我当然也会想其他的人。”

“哦?那你想的,是谁呢?”夏淼淼追问道。

凌灏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可是心情万分凌乱,并不想在这时回答她,于是结结巴巴地,勉勉强强回道:

“这……也有很多吧。比如说叶忘生前辈啦,海王啦,还有以前我在雾宗的朋友……”

夏淼淼不耐烦了,道:“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除了这些……?我,……我谁也没有想过。”凌灏口是心非地说着,又急忙要转移话题。“夏姑娘,你呢?你会想念谁呢?”

夏淼淼道:“如果我说,我想念的人是你呢。”

凌灏一愣,又开始顾左右而言它,道:“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我们天天见面嘛。”

夏淼淼不快道:“那你呢,你就没有想到过我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凌灏为难道:“这……这,不是的,而是……”

“好,那我问你,我们是不是朋友?”

“当然是了。”

“是什么样的朋友?”

凌灏怔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夏淼淼已经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道:

“先说好了。我是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没有谁可以取代你的位置。我随时随地都在想着你这样的朋友,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要是你死了,那我也不想活了,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凌灏又故作不解道:“我还很年轻啊,为什么会死吗?”

夏淼淼咬了咬唇,道:“我是说真的呀!我的心里,若是少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你能明白吗?”

凌灏默默不语,夏淼淼又道:“那你呢?在你心里我是怎样的呢?”

凌灏没想到她会讲得这么清楚明白,心里是特别的感动和感激,正当他要毫无保留的回答她的时候,却又想起了曾经问自己千百遍的问题:

我要怎么跟夏姑娘在一起呢?她是一个公主,而我只是一个仆人。我该怎么跟她过一生?

这些话像是布条一样,塞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无法向夏淼淼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艰难道:“我……我也把夏姑娘当成是我的朋友,是,是……”

“是什么样的朋友?是最重要的,还是普通的?”夏淼淼看他结结巴巴的,便玩味地问他。

“是,是普通的朋友……”

夏淼淼瞪大了眼睛,过了好久才确定好自己听到的话,怔了半晌,呆呆地说不出话来,道:

“是这样的吗?……我,我明白了,谢谢你。”

她放开了凌灏的手,转身慢慢地走了回去。

凌灏既愧疚又悔恨,不忍去看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只好狠下心来不去看她离开的样子,然而心中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掏了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