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离开地下密室的时候,并没有遇见宗越和虞清漪,那两个人躲起来了,等姬元走了,宗越才牵着虞清漪大咧咧地踏进地下密室。
“什么人?!”血狼卫的人十分机警,一听到声音就拔剑逼了过去,悍勇无畏。
宗越停下脚步,将虞清漪挡在身后:“本侯来找你们四皇子。”
血狼卫的首领冷着脸将宗越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起初还没想起这人是谁,但当视线触及到宗越那不带一丝人气的目光时,首领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起这人是谁了。
“大楚的青阳侯?!滚!我们南梁不欢迎你!”血狼卫在赶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宗越人在南梁的事情,外面甚至有传言说皇甫靖勾结大楚,通敌叛国。
宗越不恼不怒,冷声道:“本侯是你们三皇子请来的,主子的决定也是你能质疑的?!”
“你!”血狼卫的首领恼怒异常,却又莫名地心虚。
“退下,”皇甫恒突然开口,然后就从后面走了出来,“大楚的青阳侯是尾随姬将军寻到这里的?”
“他不配合,本侯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本侯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外面的乱局就快到了收尾的时候,皇甫靖若是还不露面,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皇甫恒冷声道:“青阳侯若是公务繁忙,自可回去大楚,本殿下可以亲自护送青阳侯!”
面对皇甫恒的敌意,宗越泰然自若:“不必,本侯一向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三皇子,本侯就不会食言。”
“那个蠢货!”皇甫恒愤愤地骂了一句。
“能赢,便不蠢。”宗越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方丝帕,铺在旁边一块顶面还算平整的大石头上,然后让虞清漪坐了上去。
皇甫恒的眼角一跳,这才看了虞清漪一眼,但很快又将视线落在宗越脸上:“他能赢?青阳侯是瞎了眼吗?”
宗越看了皇甫恒一眼,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本侯今日来,只是想问一问四皇子的想法,四皇子想为君,还是想为臣?”
“与青阳侯何干?”皇甫恒怎么都不想让一个大楚人干预南梁的内政。
宗越沉声道:“本侯需要根据四皇子的回答来决定如何处置血狼卫。”
南梁的四皇子若是不能为三皇子所用,那血狼卫就是他们的一大隐患。
皇甫恒一愣,突然放声大笑:“青阳侯竟在这里与本殿下说这话?不愧是大楚的青阳侯,好胆量!”
血狼卫的首领和副首领也跟着笑了起来。
宗越面色不改,但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皇甫恒他们还在愣神,宗越就已经站在了血狼卫首领的身后,手里拿着的是这位首领的佩剑,泛着寒光的剑身就横在首领的脖子前面,只要宗越的手动一动,这位首领就能身首异处。
“本侯的胆子一向不小。”
皇甫恒猛然转身,接着倒退三步,惊愕地看着宗越,而血狼卫的首领已经白了脸色,额头上一层冷汗。
宗越放下剑,将剑往地上一插就向虞清漪那边走去。
大概是因为自家的首领就这样被人擒住了而十分不甘,血狼卫的副首领突然就提剑冲向虞清漪。
宗越的脚步一顿,眼神骤然转冷,比他那不带一丝人气的模样还要再冷两分。
虞清漪撇撇嘴,脚往石头上一蹬人就向前蹿了出去,半路转身,又出人意料地折了回去,笔直地扑向那位副首领,只一招就夺了对方的佩剑。
懒洋洋地举着剑指着对方的喉咙,虞清漪笑得妖冶:“侯爷先前说血狼卫骁勇善战,是我们这一局制胜的关键……这就是侯爷所说的关键?”
讽笑一声,虞清漪放下剑,随手一掷就将那柄剑掷进了独属于它的剑鞘。
“侯爷,不如咱们回大楚吧?这明明是他们南梁的事情,如今看来不论文武竟全得仰仗侯爷,凭什么啊?虽然百年盟约很是诱人,但若南梁落进暴君手里,对咱们大楚来说也是有利无害。”
话音落,虞清漪就已经走到了宗越身侧。
宗越立刻伸手将虞清漪揽进怀里,没有接虞清漪这话,只冷眼看着皇甫恒。
皇甫恒面色凝重,沉默不语。
“看来四皇子无心与三皇子合谋,那本侯便不打扰四皇子隐居了。”说罢,宗越就牵着虞清漪离开,跟来时一样坦然。
“青阳侯且慢!”皇甫恒拦住宗越。
宗越止步,转头看向皇甫恒,却是一语不发。
皇甫恒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宗越,竟难得是个能跟宗越长时间对视的。
“青阳侯如何能保证此战必胜?”
宗越沉声道:“就凭他们现在已经斗得你死我活。”
皇甫恒茫然了片刻,然后猛地瞠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宗越:“青阳侯莫要虚张声势,你只在刚踏入南梁时大闹一场,后来一直跟本殿下那三皇兄在一起,其他人之间的争斗与你何干?”
“信则有,不信则无。”宗越从不多做辩解。
皇甫恒气势逼人地说道:“如果大楚真有这样搅弄风云的能力,想要攻下南梁岂不是轻而易举?可南梁至今仍屹立不倒。”
“攻占一国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宗越不急不缓地说道,“尤其这片大陆上并非只有大楚与南梁,若大楚与南梁合二为一,四皇子猜其他诸国会如何应对?”
皇甫恒沉吟片刻:“联合!”
而且他们若想坐收渔翁之利,定会在大楚和南梁两败俱伤之时强势介入,到时候谁都讨不到好处。
宗越周身的冷意散去一些:“既然无法保证一场大战之后能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又为何要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大楚并不愿让百姓常受战争之苦。”
宗越的这个说法皇甫恒倒是能接受,因为他也是这样的想的。
要么就一举称霸,让四方臣服,若没有这样的把握,倒不如安分守己,别逞一时之勇,到最后得不偿失。
因为在这一点上的志同道合,所以皇甫恒对宗越生出了几分好感。
“本殿下便随侯爷走一趟。”
他终究还是不愿一直龟缩在这里,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