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宗越和虞清漪带着皇甫恒回到灵湖乡的时候,姬元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姬元什么都没说,狠瞪宗越一眼,又看了皇甫恒一眼,便转身离开,回房去了。
皇甫恒张口想要喊住姬元,可一迟疑就放弃了。
皇甫靖的视线在宗越和姬元之间打了个转,暗自猜测宗越和姬元之间怕是又经历了一次明争暗斗,结果显然是姬元输了。
习惯了在宗越他们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皇甫靖也不装清高了,戏谑地调侃皇甫恒:“四皇弟终于舍得出来了?你之前都在哪儿躲着呢?皇兄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皇甫靖的语气、神态、气势全都不是皇甫恒所熟悉的,让皇甫恒怔愣当场,犹疑不定地看着皇甫靖。
瞧见皇甫恒这呆愣的表情,皇甫靖莫名有种成就感:“怎的?这才多久不见,四皇弟就不认得皇兄我了?”
“三……皇兄?”皇甫恒十分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皇甫靖,竟还转头以询问的眼神向宗越求证。
皇甫靖哈哈大笑:“本殿下以前怎么没发觉四皇弟竟这般可爱呢?别站在院子里了,到屋里去说话吧。”
皇甫靖端足了主人的架势,这话说完,就率先迈开脚步往书房的方向去。
皇甫恒揣着满腹的疑虑跟了上去。
宗越偏头看了虞清漪一眼,然后就牵着虞清漪往他们自己住的地方去,但才一转身就被眼尖的傅珏给看到了。
“侯爷要去哪儿?”
宗越停下脚步:“用膳。”
“啊?”傅珏一愣,旋即才想到宗越和虞清漪既然方才跟踪姬元去了,那定然是没有时间用膳的,可皇甫恒刚来,他们谈正事的时候宗越若是不在,傅珏总觉得缺点儿什么,“侯爷……等会儿再用膳?”
听到这话,宗越才转身冷眼看着傅珏:“连兄弟闲聊都要本侯手把手地教他吗?”
傅珏心虚地摸摸鼻子:“这也不完全是单纯的兄弟闲聊。”
不是还关乎到他们的大计吗?
宗越盯着傅珏看了看,然后收回视线,牵着虞清漪继续向前:“你们自己解决。”
傅珏便再说不出让宗越出面的话来,毕竟这些事都是他们南梁的内政,虽说是请了宗越来帮忙,却也不好什么事都依赖宗越。
终于回到两个人住的地方,宗越这才松开虞清漪的手:“累了吗?”
虞清漪顺势在桌边儿坐下:“我哪有那么娇气?”
宗越的凤眸中浮现出几分笑意。
陌陵命人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宗越和虞清漪就吃了起来,半点儿都不挑剔。
酒足饭饱,虞清漪又跟着宗越去了由耳房改成的小书房,宗越绕到书案后边落座,虞清漪便在一侧研磨。
侧头看向虞清漪,宗越的眉宇间尽是笑意:“你觉得血狼卫如何?”
虞清漪偏头想了想:“从气势来看倒是与传闻相符,是骁勇善战、以一当百的样子,但缺少实战经验,而且……输的次数太少。”
因为输得少,所以傲气凛然,这份骄傲可以成为他们的底气,却也会使得他们轻视对手。
就比如今天,那地下密室的入口处算上四皇子才只有三名血狼卫,他们却全都自负地以为可以轻易拿下她跟侯爷,因此松懈得破绽百出。
宗越点点头,道:“实战的机会少,自然输得少。”
虞清漪瞧了宗越一眼:“侯爷打算增加他们的实战机会吗?”
宗越摇摇头:“与本侯无关,自负倒是正合本侯心意。”
他再怎么尽心尽力,也不会帮南梁培养出一支所向披靡的血狼卫。
虞清漪了然:“这倒也是,只要不会妨碍到侯爷的计划,他们是何种模样都无所谓。”
宗越凤眸含笑地看了虞清漪一眼:“外面情况如何?”
虞清漪如数家珍地说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先后圈地称王,为了争夺地盘打了三次,大皇子两胜一败。
二皇子接连失利,麾下兵将郁气甚重,便欺压百姓以泄愤,二皇子对此不闻不问,在民间的风评一落千丈,但他现在只想赢大皇子一回,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百姓。
而大皇子虽然在与二皇子的争夺中占据了南梁中部的水陆要塞,但皇后在宫中突然向南梁皇帝发难,喂了南梁皇帝一口毒药之后就挟天子以令诸侯,六皇子奋起反抗,却被抓进了天牢。“
“嗯?”宗越愣了一瞬,狐疑地看向虞清漪,“怂恿大皇子和二皇子圈地为王的人是大楚的,但怂恿皇后给南梁皇帝下毒的人……”
“是钱字号的人,”虞清漪妖娆一笑,“不能只让二皇子一个人承受百姓的谩骂不是?”
内乱愈演愈烈,南梁皇帝无力回天,索性称病静养,闭门谢客,朝政全由南梁宰相代为处理,他这样一病,既避免了被人指着鼻子说无能,也能在事成定局之后为自己挽回几分颜面。
南梁皇帝都摆出了这样的态度,几位皇子最应该做的就是给南梁皇帝这个面子,在外面文斗武斗都可以,在梁都里最好什么都别做,说不定一番无关道义的争夺之后,还能得个正统储君的名头,然后名正言顺地登基。
但这样就不好玩了,于是虞清漪就给钱字号传了信,让钱字号安排人去给南梁的皇后吹吹耳边风,怂恿南梁皇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此事成,大皇子为了争夺皇位而囚父弑弟的名声就落实了。
虞清漪这也是在为皇甫靖日后的出场做铺垫,唯有大皇子和二皇子犯了大错,皇甫靖才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以最正义的姿态加入战局。
“聪慧,”赞美虞清漪一句,宗越又问道,“除了几位皇子,还有其他势力出现吗?”
虞清漪道:“有是有,不过南梁皇帝本就不是个无能之辈,他管不住自己的儿子,却是能管住臣子的,有心谋朝篡位的,都已经被南梁皇帝打杀了。”
宗越冷冷一笑:“真是为难他了,他的儿子们想要他那个位置,他还得帮他的儿子们善后。”
虞清漪撇撇嘴:“南梁的这位皇帝大概也想借机选出储君吧。”
宗越的眼神微闪,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