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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以渊身心俱疲地回到谢府,谢母已经在府门口翘首以盼。

谢以渊活着回来的消息,早在他被召进宫面圣之时,就传到了府里,谢母听闻此事,激动得险些昏厥。

她一扫往日死了夫君和儿子的颓丧,变得容光焕发起来,一直紧闭的谢府大门重新打开。

这会儿亲眼见到谢以渊平安无事的回来,顾不得身边搀扶她的下人,赶忙迎了上去,口中不断高呼:“我儿,我儿回来了!”

走近看到谢以渊脸颊都凹陷了,心疼不已,“儿啊,你受苦了!为了苍国上下的安危受苦了。可怜了你父……”

话未说完,两行清泪就滚落下来,好不可怜。

“母亲……”

谢以渊也是百感交集。

“儿啊,你是不知道娘亲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明明是我谢家英勇抗敌,你父为守护城池而亡,但朝堂上总有些小人,落井下石,污蔑我谢家!”谢母怒不可遏控诉道。

“他们竟然将兵败的主因归责到我谢家头上!可怜你父,明明为了苍国万箭穿心而亡,死后还要受这些小人污蔑,死不瞑目!”

谢母擦着眼泪,强装坚强的模样,“如今你回来了,定要让那些小人好生知道事情真相,还我谢家一个公道。”

谢母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意谢以渊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意,只当儿子刚从死里逃生回来,还没回过神来。

“母亲,我们先进去再说。”

谢以渊实在不喜被人群围观和指指点点,也不知该如何告诉母亲事情真相,只得暂时先拉着母亲回府,省的她这些言论传到其他官员耳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他指挥失误是真,险些陷宛郡城于危难也是真,父亲因他而死,更是千真万确……他实在说不出口。

“好好,我儿一路辛苦了,先回去歇息歇息。”谢母擦着眼泪,拉着谢以渊的手进了前厅。

一盏茶后,谢以渊听着谢母愤愤不平地说着京中官员如何编排他将军府,而姝予不但不为他谢家争辩一二,反而成了与宸国交战中最大的赢家。

听到这,谢以渊眉头微皱:“姝予她如今在何处?今日殿上,我并未见到她。”

他原以为今日负荆请罪,第一个跳出来为他求情的必然是姝予,没曾想,根本没见到她人。

要不然,依着皇上对姝予的宠爱,只要她说一句话,抵得上其他人的千言万语。

谢母阴阳怪气道:“这位宁德公主能耐大着呢,自请跑去江南府修堤了,你出事后,她可是一次都没来谢府探望过我。”

“身为女子,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之前她跟随秦肃大军,前往边疆,我姑且念她心里有你,听闻你出事,要求随军前往寻你,没想到,她竟然踩在你父的尸体上,为自己争荣耀去了,事后,也没见她将你救回来,还得靠我儿自己……”

“军队中风言风语传来,她竟丝毫不为我谢家说话,我谢家可要不起这个尊贵的儿媳妇!”谢母说着气话,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以下犯上,违抗圣旨的后果。

她就是仗着在自己家,关上门,没人听到。

而且,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宁德公主心悦她儿子。可之前,听闻渊儿意外坠崖,尸骨无存,她不曾安慰自己一句;如今,渊儿平安归来,她倒要看看,那位宁德公主有何颜面再来她谢府见她。

“渊儿,那位公主当真心狠,你这回说什么都要冷她一冷,她若是回来见你,你可不要给她好脸色。”

说到这,谢母又是一阵眼泪攻势,谢以渊头痛不已,但也从谢母的话中,拼凑出了关于姜姝予的相关。

谢以渊揉了揉自己眉心,摆摆手道:“母亲,谨言慎行!姝予乃宁德公主,当今圣上和皇后嫡女,身份尊贵,怠慢不得。”

理是这个理,可谢母一听自己的委屈没得到儿子的谅解,反而还站在姜姝予那边说话,一时又气又急,“你这是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娘?她姜姝予这么对我,你也不管管?”

“好了,好了,等她回京,我必与她说说,让她对你尊敬些。”谢以渊受不了谢母的哭闹,敷衍道。

得了儿子的许诺,谢母心里稍微好受了些,眼泪也不掉了。

这时,谢以渊才说道:“劳烦母亲派身边亲信嬷嬷,去城南的四海客栈,寻一位名叫楚灵儿的姑娘,将之接回将军府,好生安置。”

谢母一愣,儿子这是终于开窍了?

自小渊儿就优秀,被选为太子伴读,进宫同皇子公主一道学习。

太子和宁德公主一母同胞,感情深厚,一来二往,渊儿和宁德公主姜姝予自然也就走得近了。

她的渊儿文韬武略,智勇双全,相貌更是俊美,眉眼间自有一股英气,颇有神韵。

满京城的女子,谁人不想嫁入她谢家?

宁德公主自然也不例外。

皇帝看好渊儿,明里暗里表示要将宁德公主嫁给他,可偏偏渊儿和太子同岁,比姜姝予大了六岁。

姜姝予一日未及笄,渊儿就被拖累未成家,纵然城中官员千金,心悦渊儿的大有人在,也万不敢越过帝王家去。

就这样,去年年底,姜姝予终于及笄,皇上为两人赐婚。

这时,和渊儿同岁的太子殿下连孩子都有两个了,可怜她儿长那么大,连个女人都没碰过。

谢母私下没少念叨,但架不住谢以渊一直都在为姜姝予说话,她只能恨恨,心中暗想,那姜姝予究竟给自家儿子下了什么迷魂药,将人迷得神魂颠倒的,不管她往他房中塞多少美艳丫鬟,他都不屑一顾。

没错,她过去没少给谢以渊房中塞人。

不知为何,谢家子嗣素来不丰,从谢家祖父那代起,已三代单传。

她生谢以渊时难产,孩子险些没救过来,她的身体也坏了根本,大夫诊断说很难再有身孕。之后她果然没能再怀,她将唯一的儿子视若珍宝,又想着他能尽快为谢府添丁,她好抱上孙子,没少忙活。

谁知渊儿真就满心满眼只有姜姝予,根本不为所动。

如今,听到儿子提到另一个女子的名字,她不由得眼前一亮,追问道:“渊儿,那位楚姑娘是?”

“灵儿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我被逼跳下悬崖,要不是有她,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母亲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谢母一听这个,赶紧道:“那是得好好谢谢人家姑娘,那还等什么?我这就让柳嬷嬷前去接人。”

谢母一招手,就要唤人,被谢以渊劝阻:“母亲,私下将她偷偷接回就好,切莫声张。”

谢母不解。

“姝予那——”

谢母立刻就明白了他语中未完之意,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怕那位宁德公主知道了吃醋么?

“那你到底对那位楚姑娘是什么想法?”

“楚姑娘心善人美,出尘脱俗,温柔体贴,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她无依无靠,她既然救了我的命,我答应会照顾她,此番,便带她一道回了京城。”

谢母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

谢母还担心他一门心思都在那位宁德公主身上呢,这不,见他终于动了心思,赶紧应下:“我懂,我这就命人去办。”

————

姝予在江南府一刻也没闲着。

除了带着都水监和工部的官员们日日去堤坝监工,观测水位,还忙着整治贪官。

江南府官员的贪污腐败几乎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

姝予微服私访,收集证据,这一抓,就抓出了一连串。

一个个地由军队押着,送往京城,等候父皇发落。

皇帝如何震怒暂且不提,既收拾了一堆贪官,又提拔了年轻官员远赴江南府任职,顺便在给宝贝女儿的信中提了一句:谢以渊毫发无损回来了。

姝予看到信,唇角上扬。

“公主,是有什么好事么?怎么这么开心?”青栀见状问道。

谢以渊不愧是仙人下凡,跳下万丈悬崖,竟真就未死。

而且,到底有光环加持,谢家犯下如此错误,父皇竟没处置他。

她开心,怎能不开心?

他要这么简单的死了,还真就便宜他了。

她们之间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姝予放下信道:“青栀,收拾收拾,我们该回京了。”

确实该回去了。

如今,江南府盘踞已久的毒瘤已除,堤坝这里,正在抓紧加固,有专门的官员干这事,她也没必要一直留在这里,只需派人盯着即可。

一旁的紫鸢冷不丁瞄到信纸上的几个字,神情一愣,随即心中了然——谢小将军竟然没死,公主果然还是放不下谢小将军。

一得到谢小将军未死的消息,立刻就要赶回去见他。

旁人如何想,姝予不可知。

而等她回到京城第一日,刚到宫里和父皇禀告完江南府那边的近况,还有堤坝的修建情况,回到自己殿中,太子姜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见到她走来,过来拉着人就走。

“太子哥哥作何?”

平日在文武百官面前稳重儒雅的太子姜晟,在面对自己这个妹妹时,完全没有一点架子,两人打打闹闹,私下感情极为亲厚。

此时,他脸上带笑,眉眼微挑道:“谢以渊没死,他回来了,姝予高兴不高兴?”

“还有,我跟你说,要不是有我示意一众官员求情,父皇肯定是要治谢以渊和谢家的罪的,不然你想,就光光袁文泰一人,父皇怎么可能听他的,就此息事宁人。”

姝予摸了摸鼻子,谢家能逃过一劫,敢情是这位仁兄的“功劳”。

她就说嘛,回来就听说是礼部尚书袁文泰第一个在朝堂上替谢以渊求情,之后就有一众官员站出列求情,什么时候谢家的人缘这么好了?

没想到,竟是太子哥哥的手笔,而太子哥哥也是为了她。

看着姜晟一脸求表扬的模样,姝予的鼻子有些酸涩,这样鲜活灵动的太子哥哥真好。

可这么好的太子哥哥,尽全力爱护自己,当谢以渊为兄弟的太子哥哥,死前却被谢以渊挟持,双膝跪地,好不狼狈,最后,还在她面前,被一剑刺穿……

姝予的眼前有些模糊,满眼的红色仿佛浸润视线。

“姝予,怎么了?”太子发现她不对劲,敛了笑容,问道,“是不是在江南府受了什么委屈?你且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姝予摇摇头,“谁敢给我气受?我当场就报仇了。”

姜晟见她面色如常了,才松了口气,颇为自豪道:“也是,你现在可是厉害的很,父皇对你赞不绝口,反手攻打宸国,夺下三座城池这事,还有江南府治贪一事,桩桩件件,哪个拿出来,不得夸上个一整日?”

“不是要去谢府么,还不走?”

姜晟失笑地摇摇头,心说小丫头不管面上装的多像,一到谢以渊这,还不是失了方寸?这是迫不及待想去见情郎呢。

兄妹俩换上便服便出了宫,直奔谢府而去。

此时的谢府内,谢以渊正在后院练剑,一套剑法舞得行云流水,飘逸非常,看得一旁的楚灵儿目不转睛,眼底尽是倾慕。

等到一套剑法结束,楚灵儿恰逢时机地凑上前,掖着手中的帕子,跑到谢以渊面前,踮着脚尖,伸手轻轻替他擦拭额前的汗珠。

谢以渊则任由她在他额前动作,两人的眼神不经意的交汇,空气中弥漫着暧昧。

恰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冷厉和讥诮。

“太子哥哥,这就是你说的,谢以渊已知错,被父皇责令在家闭门思过,难过得很?也对,确实是闭门,只不过不是思过,而是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