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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橘园飘香 > 第七十一节 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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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天捂住右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苏静蓉。

苏氏双眼噙着泪水,手抓着心口,艰难地道:“天哥,这就是你许给静蓉的好日子?这就是你曾许给静蓉的一辈子?”

欧阳天羞愧难当。他与苏静蓉风雨同舟二十多年,就是再穷再累再难捱,她从未怨过半句,从未黑过一次脸,从未疑过他。可是今天,她居然,打了他一巴掌!还是在三个儿子的面前!

“静蓉,你如今也要和三个儿子一起反我是不是?”他厉声喝道。

“天哥,你贩卖私盐,不就是为了银子吗?静蓉不要这么多,静蓉与天哥成亲时,就不是贪图天哥的钱财。三个儿子也不要这么多,他们都已经长大,有手有脚,他们会有他们各自的生活。你也不要这么贪心了好不好?跟我去见程知州,我们认个错,把赚的银子退回去!”苏氏说这些话的时候,觉得胸口疼得厉害。不是因为欧阳天贩卖私盐,不是因为三个儿跪在欧阳天面前,他仍然不认错,而是因为欧阳天整整欺瞒了她二十年!

欧阳天将苏氏拉到手抄廊避雨:“无知!难道把赚的银子退回去就没事了吗?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说,伤了人,再把人治好,就能免于杖责了?静蓉,你不要听三个儿子危言耸听,贩卖私盐之事,历朝历代皆有之,可是真正被治罪的又有几个?你快回去,方才那一巴掌我就不与你计较。”

“我不回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哥,随我去州府,咳、咳……”苏氏倔强地拉了欧阳天向外走去。

“静蓉!”欧阳天不为所动:“你这是做什么。松开……”

“大帮主,大夫人。”二人正拉扯间,方之仪挺了肚子,匆匆沿着走抄廊走来。

“之仪,小心,慢点儿走!”欧阳显怕雨天路滑,起身过去扶住她。

方之仪挽住欧阳显的胳膊。气喘吁吁。道:“大帮主,方才爹爹派人来信,说是今个儿一早。程知州就把曾在码头做工的木匠带到州府大牢问话,问了半晌问不出什么后,程知州命人把爹爹和几个木匠一起放了。爹爹从大牢出来,发现永盛的王掌柜被关在另一头。爹爹看见他拿出一本永盛的帐薄交给官差。说永盛和阿铁的事,全是大帮主指使的。不关他的事。爹爹听不明白,但知事关大帮主,于是不敢耽误,赶紧让之仪来告诉大帮主一声。”

“阿铁?”方木匠自是听不明白。欧阳晟却明白了。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逼近欧阳天。雨水如刀子一样拍打在他脸上,可是他感到的只有愤怒。

“阿铁是你杀的?”原来阿铁临终前说的人。是——欧、阳、天!

“是又怎么样?”欧阳天毫无惧色地迎上欧阳晟,父子俩脸对脸地在暴雨中对峙。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苏静蓉哆嗦得站不住,欧阳昊慌忙站起来扶住她。

“是,阿铁是我让王掌柜杀的!三年前,你首航那一日,我将毒针藏入永盛的头标,再让王掌柜为阿铁带上,王掌柜趁阿铁不备,将毒针刺入阿铁后颈,船队行至中途,他毒发身亡。”

“为、什、么?”欧阳晟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你不要装糊涂!阿铁为了你,以贩卖私盐一事威胁为父,逼我退位,把永盛领航人的位置让给你。他处心积虑,全是为了你,你还问我为什么?归根结底,是你欧阳晟害死了阿铁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你的亲生儿子!”欧阳晟几乎是咆哮而出。他双眼通红,如一头发疯的公牛:“爹爹,我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是你的对手,更不是你的敌人。这三年来,你冷落我,防备我,怀疑我,还要害死我最好的兄弟,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般待我!”

“因为我妒忌你,行不行?!”

狂风呼啸,乱雨纷飞。欧阳天的心里,早已泥泞不堪。

“人人都只道你欧阳晟是永盛的少帮主,可知没有我欧阳天,哪里来的永盛?人人都称赞你欧阳晟,可知没有我欧阳天,哪里有你欧阳晟?!我还没有老,我还想再感受淮河的激流,我还想再听着船帮兄弟对我的一呼百应,可是我却不得不退下来,看着你,看着你这个最像我的大儿子,一步步挤走我,取代我!”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妒忌我,你是害怕你当年贩卖私盐的事被揭穿!你根本就是作贼心虚……”

“呯”的一声,欧阳天一拳打在欧阳晟的脸上。“我全是为了永盛!”

“可是你会毁了永盛!”欧阳晟用尽全力,回去一拳。

欧阳天被打得一个踉跄,挑了挑眉,吹了两声口哨。

犬舍中的两只獒犬听见哨声,急不可待,争先恐后地冲出来,嘶叫着,怒吼着,流着三尽长的涶液,向欧阳晟扑去。

苏氏和方之仪尖叫连连,苏氏更是两眼翻白,快吓晕过去。

欧阳晟躲避不及,直觉用双臂去挡。可是两只大物来势汹汹,一下将他扑倒在地。

“大哥!”

欧阳显与欧阳昊虽然都是花拳绣腿,可是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两人随手抄起棍棒,向大物冲去。

就在欧阳晟与大物扭成一团时,两只大物突然停下撕咬的动作,甩掉身上的雨水,随后双双低下头,在他颈边、胸前轻轻磨蹭。

欧阳晟喘着粗气,一脸愕然。

“它……它们在做什么?”显昊二人冲到跟前,却提不起棍棒,这两只獒犬哪里是在攻击欧阳晟,分明是在对他撒娇啊。

欧阳天也愣住,连他养的畜生也要反他了吗?他又吹响口哨。

刚刚展露出“温柔”的两只獒犬似乎被这口哨弄得心烦意乱,喉咙中又发出阵阵低吼,两只前爪在湿地上抓了又抓。

突然,欧阳晟想起了在狼骨山下,野獒临走时,在他脚上撒的那泡尿!他原本以为那只是野獒的恶作剧,现在看来,不是的,那是它在他身上留下的永久气味!正是这样的气味,才使得爹爹养的獒犬对他停止攻击。只是,他若被这两只獒犬认为是同类的话,那么爹爹就是……

他来不及细想,大叫道:“爹爹,快跑……”

话音未落,两只獒犬陡然调转大头,面露狰狞,向欧阳天扑去。

欧阳天大吃一惊,向外窜去,撞上身后的苏氏,一旁的方之仪伸手去扶,却因地滑与苏氏一同倒在地上。

顿时,庭院里乱成一片,惊叫声、救命声、犬吠声、雷电声,声声不断。

欧阳显、欧阳昊一人扶起方之仪,一手扶起苏氏,大叫着快请大夫。欧阳晟则紧跟两只大物其后,追了出去。

暴雨早已把欧阳天的视线模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正跑向哪里,只知道不停地跑。

就在他再也跑不动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跑到了码头。

原本平静的河水,此时在大雨的洗礼下变得汹涌可怕。

他来不及向后望一眼,就被紧追不舍的两只大物扑进河里。

欧阳晟追来,想也没想,跟着跳了进去……

※※※

月溪两只手灵巧地穿梭在绣线之中,一只活灵活现的啸天虎初现轮廓。

“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何会汴绣?”杜心雁和紫樱一左一右地已看了好一会儿,问这话的是杜心雁。

月溪笑而不答,只专心刺绣。

“山下的女子手都巧,山下的男子多才俊。”说这话的是紫樱。

“山上的女子不事手工吗?”杜心雁问道。

“很少。我从小随大哥习武,几乎与女儿家的东西绝缘,一双手只拿得了刀枪,却拿不了一根绣花针。”

杜心雁莞尔:“可是你会做香粉,那是女儿家的东西。”

“是我大哥做的。”紫樱老实答道。

“东方寨主做的?”杜心雁虽没见过东方白槐,但曾经从爹爹口中听闻他们是一帮流寇,她不相信,一介流寇会做香粉。

月溪也觉得奇怪,停下手中针线,抬头望向紫樱。

“我与大哥并不是生在黑风寨的。我们的爹娘是做香粉生意的,后来因为战乱,百姓连饭都吃不饱,谁还会来买香粉?生意做不下去,我们家也就断了收入,爹娘为了活下去,带着我与大哥上了黑风寨。爹娘去世后,大哥凭借出神入化的天丝鞭功力,坐上寨主之位,后来遇到大嫂,结为百年之好。有一年快到大嫂生辰,大哥问她想要什么,大嫂那几日正好鼻疾发作,闻不出味道,于是笑说,想要世上最美好的味道。大哥想起爹娘曾经做的香粉,他说,在他心中,那是世上最美好的味道。他把自己关进花圃,整整熬了七天七夜,终于制出一种奇特的香粉,就是我现在卖的香粉。”

“原来如此,没想到东方寨主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月溪叹道。

“其实我大哥真的是一个很情深义重的人,他之前酗酒,也是因为太思念大嫂的原因。不过自从上次他下山来帮助少帮主,回去后又像变了个人,哪怕是大嫂忌日那天,也只喝了半壶酒。他说人若是沉迷于某种东西,比如酒、比如赌,就会迷失了本性,把原本好的日子过成一团糟。”(未完待续)